看官，你道这约芬为啥哭了！千万不要以为全家就她一个人没有被亨利授赏，她就小气地哭哭。

    错了！

    其实，在欧洲的各个王朝，爵位与爵位夫人同样受重。也就是小汉斯有了伯爵的爵位，约芬就有伯爵夫人的尊称！地位平等。

    约芬这一哭是因为她的视界独具慧眼。这个女人心眼很大！

    桑迪听到约芬的哭声，很是诧异，认为老妈此举不甚合景。

    “妈妈，你这哭可不是高兴的哭！我听得出！

    我不明白，全家一夜之间，得到别人八辈子努力，都得不到的封位，你不喜反悲！是何道理？”

    “桑迪，你终究年少，不悉人间世故。你这是世人皆醒，你独熟醉啊！”

    “妈妈，女儿不明白？”

    “你可知道，今晚我们所得的一切，皆为画饼！

    亨利成不了英格兰国王，这些授赏非但不是福，反而为祸！

    况且，即使亨利得到王位，就算你父亲有了这些爵位，也是英格兰王朝的。

    法兰西国王决不容忍他的大臣被别国国王授予如此之高爵位。迟早会心生不快。国王怨起他的大臣，对立是迟早的事，为臣者，将难有出头之日。

    此我一哭也！

    二哭者，亨利下旨封你为郡主，这倒是真真切切。他一旦为王，必然生效！

    可法兰西有个奇葩的法律，女者，无继承权也。且她生下的子女亦是。

    你是独女，没有哥哥弟弟，那块封地最后的结果，终究都是归国王收有！

    想到这些，我感到可惜！可气！可恨。

    我们全家为亨利舍命拼王位，最后却是一场空，菜篮子打水，什么好处没捞着！

    太冤枉啊！冤大头一堆！

    如此，我难道不哭反笑？”

    “还是妈妈想得明白，这一席话，真是个警醒！果真是这样，那又如何是好？我们可不能吃哑巴亏！”

    “办法倒是有，就是将封地封给你的儿子，才能世代继承领地！”约芬不加思考地回答。

    “封给我儿子？妈妈，你这可是给女儿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难堪之极！我到哪里去找儿子！”

    “你可以找亨利索要！我们家对他恩重如山，大可理直气壮地要他交易！”

    “这怎么要得出口啊！”

    “只要你愿意，妈妈替你找他要！”

    “我不愿意，我做不出来！

    罢了，我什么都不要，明天就把这个郡主头衔送回给他！”

    “这就对了！到时你将这诏书往他桌子上一扔，转身离开，什么话也不说！这样，他自然会来找你！”

    “那又怎样？他又不会向我求婚。天下人都知道，他的王后将是伊丽莎白公主！”

    “这个不假，我们又不是想做王后。你可知道，在王朝贵族之中，有内婚之说？”

    “没听说过！”

    “就是做个情人，一辈子相好，可以生儿育女，同样得到家族庇护！”

    “这倒是见过！”

    “桑迪，你从小出入王宫，见的悟的都是贵气，比之国王，其它任何贵族都少了那种王者的特质！

    你要是找个贵族结婚，你不会快乐的，你天生就是个沾王气的性格。

    可我们得现实一些，巴芬摄政说得对，我们没有王位血统和领土做嫁妆，当王后很难！

    但你可以内嫁，这样你的子女就拥有王位血统。这在当今这个世道，那可是普通女生的登天梦幻。

    我们的家族世代侍俸法兰西王家，妈妈也是出入宫庭的常客，婚姻恋情这种事见得多了。

    记住，宁在高处受些寒，别在低洼做夫人。这决定女生的生活品质。

    你出入在查理和亨利两个国王之间，多好的机会。查理是不会娶你的，巴芬那一关你过不了。王室婚姻都是交易，咱没有那个资本。

    可亨利就不一样，他是落难国王，王位来得艰难，这种经历的人，心里怀有真情实感，真恨真爱！何况他得依仗你父亲替他上阵拼杀。他这一番授赏就是对你父亲的特别指望。

    现在，我问你，你愿意内嫁给国王亨利吗？你可要想好，这是难得的也是稍纵即逝的一次机会！除了没有王后的名份，生的儿女没有王位继承权，别的一样不少。”

    知女莫过妈！约芬这番言语真真应了桑迪的心愿！

    “妈妈，你说得在理。有道是，环境难适合，阶层妄跃进。

    我这样从小跟国王长大，环境相同，阶层各异，确实眼界朝天了，即便嫁入豪门贵族也是难寻知音。倒不如，当不了王后宁愿内嫁国王！

    我答应你，但我不会去求亨利国王，我说不出口！”

    约芬听到这里，终于破涕为笑。

    刚才这一阵痛哭。总算没有白费。

    “聪明的女儿，你就是与别的女生不一样，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且不妥协。这样的女人有贵气！

    剩下的事我来做，你只是静静地等着亨利来求婚！也不要去见亨利！他来车接你也不去。”

    第二天，约芬就直接找到亨利。

    “国王陛下，我是特地来感谢你的。

    昨天，你授桑迪为郡主，那可是一大块领土啊！”

    “这是桑迪应该得到的，她受之无愧！”亨利高兴地回应着。

    “可是，法兰西的法律规定，女生是不能为王，也不能有继承权的。

    你送她一块领土，她受之不起。

    如今，你正是用人的关键时刻，需要笼络更多的可用之才。

    桑迪让我代她将封地退还给你，让你用于授给对你更有用的人！”

    亨利一听这话，觉得事情不妙，刚才的高兴劲儿即刻换来满脸愁容。自言自语地说：“法兰西怎么如此男女不公平？”

    “亨利陛下，自从通过桑迪认识了你，我一直把你当自己的儿子一样，倾注你的王位功业。动员全家都来帮助你。

    我们对你的无私，天地可鉴！贡献不算多，但也最大。

    桑迪替你拉来法兰西援助与支持，汉斯帮你打海战，小汉斯又替你招收训练雇佣军，还要带着兵士去英格兰与理查拼命。

    这些都是应该的。你也最讲情义，昨天把你能给的都给了我们，又是爵位，又是封地。算我们没看走眼。

    可是，可怜的孩子，你这个王位注定来得不容易，险之又险。

    单是与理查的决死之战，就是天大的险关。

    没有一个有经验有胆识有信念的人为你打头，你是过不了此关的。

    法兰西查理国王虽然支持你，但他的私心对你也是要命的。

    他是用你的战场来练他的兵，他的目标是征服法兰西在威尼斯的传统王权。他需要有实战经验的将士。

    你想，小汉斯虽然是我丈夫，但他是法兰西国王的朝臣，拼命与练兵是完全不一样的。”

    亨利听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冷气，全身冰凉。大哭：“决战无望，王位无望，我命亦休矣！

    可否有救？请求指教！”

    “当然，天无绝人之路！”

    “路在何方？”

    “我为我的女儿，你为你的王位。咱俩合伙，把我的丈夫小汉斯逼到死角。

    他定会在决战时为你的王位背死一战。如此，你的王位也就到手了。

    今天就看你敢不敢干！”

    “都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可选择的！

    这是公平交易，也是真心为我好啊！快快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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