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温度迅速下降，中午的阳光依旧带着灼烧的辐射，但气温已经到了十几度，夜里更是到了零下，楚河预备的兔毛毯子派上了用场，壁炉木柴烧得红火，躺在软软的兔毛里，看着高大英俊的男人抖了抖羽绒被，给她盖上，顺手还塞了一块香喷喷的烤红薯，黄小丫惬意地啃着，觉得穿书这件事，也挺不错……

    羽绒被是从畸变鸟雀身上薅下来的细绒毛做的，攒了几个月，做成两床厚被子，又轻又暖和。

    大片的羽毛则是塞进枕套里，有条件了谁还睡干草啊，必须得是成套的羽绒枕头！

    御寒衣物是从牧姗那里买的，类似特种兵服的科技防寒衣裤，这个她和楚河可做不来，虽然贵点也要买好的，毕竟咱不差钱。

    现在的木屋里一应俱全，如果不是有检测腕表提醒这是废土，简直就是个度假山林小屋，还是配了男模级别的管家那种……

    黄小丫发觉自己思维又有点脱轨了，咳了两声没话找话：

    “楚河，你说这一个多月了，咱们都没再找到能源石，是不是我的好运气用光了？”

    楚河手里刻着一个木盒，抬头看见小丫头一手撑着头啃着红薯，嘴边还沾着焦糖渍，顺手给她擦了擦：

    “天气冷了，畸变动物有的要冬眠，有的会搬到地下更深处，暂时没有收获也是正常的。”

    “能源石的等级和多少，与距离辐射原地远近有关，也与人类居住密度有联系，安全区之所以放任弃民们在外面繁衍，就是因为弃民越多，辐射污染消失的速度越快，现在的边界已经比十几年前向外扩了一圈，以前盘蛇木林那里就是红色禁区了……”

    “等再过上几天开始下雪了，咱们再去边界附近转转，有了动物足迹就容易找到它们。”

    黄小丫舔了舔手指，开始做梦：

    “楚河，你说要是能找到一颗二级能源石就好了，小竹篓、柴刀和水壶还有……那个啥就能升级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变得更厉害。”

    “小黑统子，你怎么不说话？”

    小黑猫如今油光水滑的，长尾巴垫在爪子地下正呼呼“装睡”，这个话题它可不能多嘴。

    黄小丫见小统子不理她，继续做梦：

    “要是能加到治疗上也行，你身体恢复速度就会更快了……”

    楚河的手停了停，看着她温柔一笑：

    “我现在恢复速度已经足够快了，你的治疗能力可以去除疤痕，以后你不要都给我用，自己也用些。”

    黄小丫伸出手臂，上边层层累累都是阳光灼烧和野兽啃咬的伤痕，龇牙一笑：

    “没关系的，废土上大家都穿得多，再说我也不在乎，你实力恢复得越快，咱们就能打更厉害的畸变兽，楚河，你真是我的大宝藏，什么都懂，会开枪射箭，会做陷阱，还会做饭，棒棒哒！”

    楚河的脸被火光映着，一片柔和：

    “小丫，你才是我的宝藏，如果不是你，现在的我应该死在那个角落了吧……”

    “遇到你，我才真正活了一次，以前的生活和现在相比，就是行尸走肉，我很知足。”

    黄小丫想起楚河在书中的命运，他没能活到第二年的夏天，现在自己的出现，确实改变了他的轨迹：

    “楚河，以前你是没有选择，现在因为基因崩溃，安全区已经取消了你的身份，但你也同样自由啦，等你身体好了，你最想做什么？”

    “或许也像牧姗那样开家店？”

    “搞个佣兵团？”

    “还是说你也想当个城主？”

    楚河唇角弯起：

    “小丫，你可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我什么都不想要，就想陪着你，你想做什么我都和你一起，直到……”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直到……直到她消失的那天吗？

    那是个不确定的未来，黄小丫连自己是不是真实存在的都不知道……

    “那你猜牧姗肚子里的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那天你说走嘴了，要给小家伙做粉色肚兜……”

    “那……你猜钱小娟能在杂货铺里干多久？”

    楚河想了想：

    “如果她是个聪明人，牧姗需要一个帮手，不过生活在废土上，大多数人都是只看眼前利益的……”

    他话没有说完，废土弃民是自由人，但他们的命运并不自由，生活在随时会被饿死咬死打死的危机之下，道德、良善和梦想，都是那么的不合时宜。

    黄小丫笑嘻嘻地躺倒：

    “我啊，看到一个男的总是偷偷跟着钱小娟，不知想干嘛呢。”

    牧姗杂货铺里，钱小娟整理着货架上的工具，店里来了个高个青年，拿着一只畸变兔子卖了80个生存点，买了两套冬衣还有盐和消炎药，临走时欲言欲止，忽然走到钱小娟身后，低低喊了声：

    “小娟……”

    钱小娟有点慌乱地低头，让头发从耳边垂下来挡住面孔，小声应了一声：

    “嗯，小文哥。”

    牧姗在柜台里撑着下巴看着这一对小年轻，叫宋文的青年也有点窘迫：

    “小娟，我有话想和你说。”

    钱小娟看了牧姗一眼，她的工作就是整理店铺，拿取货物，老板没有点头，她也不好说请假外出。

    “嗯，那你说吧……”

    宋文没想到她没有出去的意思，深吸一口气：

    “小娟，是这样的，咱俩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后来我妈生病了，又搬到远处去住，才很久不见了。”

    “最近我妈情况不太好，她就一个心愿，想看着我成家，她才能放心地走。”

    “我能打猎，这就是我自己抓的兔子，冬天里兔子更好抓，我能养活你，小娟……”

    钱小娟脸色发红，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小文哥，你真的愿意娶我？”

    宋文想要抓她的手，牧姗手指点着柜台，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宋文咳了一声：

    “等晚上你收工了，我来接你？”

    钱小娟垂着脑袋点点头，宋文高兴地拎着东西走了。

    钱小娟见牧姗蛮有兴趣地看着她，露出一抹羞涩，脸上的黑斑都衬上一团红边：

    “老板，他叫宋文，以前是我家邻居，我俩是一起长大的，小时候他对我可好了，捡了一只蚂蚱腿偷偷烤给我吃，回家被他妈妈还打了一顿呢……”

    “等我们十几岁时，我越长越丑，他妈妈不乐意他来找我，我爸妈也总跟他妈吵架，后来他家就搬走了。”

    “现在可能是他妈妈病重，改变了主意，所以……”

    牧姗伸了个懒腰：

    “小娟，你谈恋爱也好嫁人也好，我都不管，第一你不能耽误店里的生意，第二不可以在我的木屋里约会。”

    钱小娟飞快地点头：

    “我知道，老板放心，我都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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