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楼，殷慕眼睁睁看着麦乐疯从坚硬的白石墙中穿了过去，消失在走廊中。

    “……”，殷慕确定周围没人，上前敲了敲白墙，是实心的。

    他记下‘出入口’的位置，打算回病房里拿些药物再过来。

    “殷慕！殷慕！”

    他突然听到熟悉的喊叫声，一回头，沈向阳正从一间开着小缝隙的病房里叫他。

    “沈向阳？你在一楼？”

    “对啊！殷慕，我给你说！这手册有问题！”

    “什么问题？”

    “这手册有两份！内容完全不一样！”

    殷慕看向沈向阳手中，只有一本手册。

    “你说的是一二三阶段的不同手册吗？”

    “不是！你病房里有药片吧？就是那个增强区分虚假与现实的药片！”，沈向阳嘀嘀咕咕地说道。

    “我一口气吃了一瓶！”

    “你一口气吃了一瓶！？”，殷慕瞪大眼睛，重复问了一遍。

    “对呀！既然是增强能力的，那就是好药，多吃一点怎么了？”

    “不多吃还不知道，一多吃吓一跳！”

    “你猜怎么着？手册长了一张嘴！”

    突然沈向阳神色一紧，“不好，那厮快要挣脱控制了！”

    殷慕走上前透过门缝向里望去，发现乌鸦头医生正摆出怪异姿势僵硬在角落，像个石膏模特。

    “你把他控制住了？”

    “对呀，我本想控制住他就出去找出口，找了一圈发现根本没有出口！”

    “快来帮我把他打晕！我捶了他后脑勺好几下他都没晕！”

    殷慕看向双眼无神的医生，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已经晕了，只是因为你把他定住变成了模特，所以他才没有栽到地上？”

    “诶？”，沈向阳眼神清澈，“这样吗？那我收回技能试试？”

    说着他打了一个响指，乌鸦头医生瞬间栽倒在地。

    “这什么技能，还怪方便的。”，殷慕问道。

    “嘿嘿，那当然！这可是很有用的脱手控制技能！

    【定点模特：该技能可指定一名对象作为定点模特，身负定点模特身份时，技能发动者可随时对其施加‘开拍’状态，持有‘开拍’状态时，该对象一切行为陷入静止，直到状态持续时间结束】

    怎么样？不错吧？”

    沈向阳将技能告知殷慕，骄傲地扬起鼻子，“以后你想打谁，我直接定住他，咱俩上去就是一顿捶！”

    “哈哈，想想就刺激！”

    “你们自由活动时，见过这一楼层的其它演绎者吗？”，殷慕问道。

    “嗯？见过，但都不认识。”

    殷慕毫不意外，副本这么多，怎么可能每次都恰好遇到认识的人？

    “那就这样，你小心点。”

    “我要上去拿个东西…”

    “嗯？拿什么？咱俩房间的布局不都一样吗？”

    殷慕一想，也对。

    “你的药还有吗？”

    “有啊！多着呢！我每一瓶都试了一遍，别看名字不一样，其实作用都一样！”

    殷慕陷入沉默，有些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感觉。

    “你说得手册…”

    “哦对！”，沈向阳塞给殷慕一瓶药，“吃！至少得吃十片以上才有用！”

    “这你都试了？”

    “昂，我就闷在房间里吃药，吃完看一眼就闭眼睛，现在脑瓜子有些懵懵的。”，沈向阳捂住头，“我就不吃了，都看过好多遍了，记着啊，小心这手册，它会说话！”

    殷慕思索片刻，倒了十粒药，一口闷进嘴里。

    他额头瞬间青筋暴起，眼睛被一道七彩光芒笼罩。

    再睁开眼，沈向阳依旧是那个沈向阳，但病房已经变成了监狱。

    沈向阳手中的手册，变成了一本长着嘴的两个眼睛的紫皮书！

    “嘎嘎！嘎嘎！”

    紫皮书正在磨牙，忽得注意到殷慕的视线。

    “嘎嘎！又一个疯子？你能看到我？”，紫皮书开口道。

    殷慕点点头，沈向阳把手册放在桌子上，然后离得老远。

    “嘎嘎，你好啊，迷途者，精神病，失忆者，独行客。”

    紫皮书一连说了好几个称呼，就是没有叫他名字。

    “你才是真实的手册？”，殷慕开口问道。

    “没错，我才是真实的手册！你们看到得那些条条框框都是假的，为了维持你们眼前的美好。”

    “我能翻开看看吗？”

    “嘎嘎，不，当然不可以！”

    闻言，殷慕不再理会紫皮书 他要先去确认在这种状态下能否看到出入口的位置。

    站在门口，殷慕清楚看到原先麦乐疯离开的白墙变成了一道高高的铁门，铁门上是零星的白骨。

    但这里确实是病房的位置。

    相同的空间呈现出不同的景色，或者说，是两个空间。

    在屠宰场的副本中，两道光门连接着两个空间。

    多个场景的融合交互，也就是说…

    南山精神病院，实际上可能是两个副本！

    那么现在的医护大楼，就不是虚假，反而也是真实。

    “嘎嘎，精神病！精神病！所有人都是精神病！

    精神病守则第一条：不要探寻世界的真假！

    嘎嘎！嘎嘎嘎！”

    紫皮书大喊大叫，刺耳的尖笑声将殷慕耳朵刺的生疼。

    呼…

    紫皮书的声音突然消失，殷慕眼前高耸的铁门再次变成白墙模样。

    “殷慕，你没事吧？”，沈向阳上前担忧地问道。

    殷慕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

    他本来想从铁门离开，但这样，就意味着放弃医护大楼的探索。

    殷慕决定再等一等，反正自己的分身已经被麦乐疯带出去了，可以先用分身探探路。

    “先这样，我在七楼，一切小心。”，殷慕说道。

    沈向阳无所谓地说道：“没事的，乌鸦头医生动不了我。”

    殷慕离开后，回自己房间将药全部装进系统背包，拿起手册，思索片刻，装进了衣兜里。

    自己明面上已经被麦乐疯带走了…那么，自己该换个身份来探索了…

    “嘿嘿，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怀疑我了吧？”

    “嗯？”，面板突然出现一行提示。

    【您的‘投资’状态已解除！】

    殷慕愣了片刻，玉玉的技能使用在了另一个对象身上？

    不过和他也没有关系，技能是她的手段，想怎么用都和自己无关。

    殷慕手中黑雾浮现，小丑假面被他直接戴在脸上。

    现在，他不是殷慕，是小丑…

    …

    医护大楼，三楼。

    赵默言淡淡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乌鸦头医生，整个走廊开始闪烁猩红的灯光，楼梯间被钢门封闭。

    他伸出舌头舔了下弯刀，冷漠地开口：“我不能离开，那让别人把我带走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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