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事事就会胡思乱想。

    *

    即使寒假还没有到来，也不妨碍同学们提前开始准备怎么度过愉快的寒假时光。不过这中间的人并不包括沈清嘉。自从上大学以后，不管寒假还是暑假，沈清嘉的目的地都只有一个，那便是一日咖啡馆。沈清嘉一直都在那里兼职打工，本来她也有想过换一份工作的。但是店内的伙伴们都对她很好，沈流云更是不用说。沈清嘉也不好开口。或者更中亚的一方面是咖啡馆的工资还挺优渥的。就算她只是个临时工，她也和正式员工一样享受了节假日里的津贴福利。原本沈清嘉就是为了赚钱这个主要目的才来打工的，现在既然一份工作相当于两份工作的薪水，沈清嘉就这样坚持到了大二的期末。惬意的假期生活向来和她无关。她一直都知道的。她也没有什么期待。习惯了在节假日去打工的她，一定要说有什么期待的话，那就是工作顺利，平平安安的。不要遇见什么特别喜欢挑刺的顾客就好了。

    “清嘉？”云皎然又过来找沈清嘉了，这很意外。

    “嗯？干嘛？”沈清嘉问道。

    “这次不说你来了吗？”云皎然给了沈清嘉一个荔枝味的棒棒糖。

    “谢谢。今天不是草莓味吗？”沈清嘉笑着接过来，看了一眼，将糖果收进了口袋里。

    “说起来你的外套一直都口袋。你很喜欢有口袋的衣服啊。”云皎然看着沈清嘉这个无比熟悉的动作，觉得有点可爱，有点幼稚。这年代初了双手插兜比较酷，很少有人在上衣口袋里装很多吃的，这就像是往裤腰带扣子上挂钥匙一样，老土至极。云皎然反正一直都这么认为。

    “喜欢啊。感觉很有安全感。比如你在一个并不熟悉的场合，你又不知道怎么半才能化解这种尴尬，如果这时候你的上衣有两个口袋，那简直是救命稻草啊。你就可以若无其事的把双手插进口袋里，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也是我喜欢口袋的重要之处，什么东西都可以放进去啊。比起插袋，我更喜欢贴袋设计，还有那种笔直剪裁的直插袋设计，都很能装呢。啊还有立体袋我也挺喜欢的，有个带盖很安全。”沈清嘉真的是口袋迷。云皎然作为服装设计专业的学生知道这些口袋的专业术语很正常，但是沈清嘉这个外行——仅仅凭着自己喜欢画设计图，就能说出这么多术语，云皎然真的非常意外，意外中还有几分钦佩。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沈清嘉说完这一堆话之后，发现云皎然一直没有接话，只是这样静悄悄的看着她。她觉得有点不对劲——看上去自己说的太多了。沈清嘉迷迷糊糊记得云皎然以前说的话：话太多的人，有时候真的很讨厌，讨厌得让人不想多看一眼。

    “没有没有。”云皎然连忙摆摆手，“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也知道口袋的种类工艺，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学啊。我只是有点震惊，然后就愣住了。哈哈哈～”云皎然说完竟然大笑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幸亏是这样。我还吓了一大跳。”沈清嘉心里的大石头这才落到了地上。

    “吓？你想什么了啊？”云皎然不知道这有什么可吓人的。无法理解。

    “我以为你觉得我嘴巴太多了。于是想着下次还是要少说话，能不说话就别说话。”沈清嘉说。

    “哈？你的脑回路真的和别人完全不一样。这样的事你都能够关联起来？”云皎然现在是一张吃了一个大鸡蛋别卡住了的痛苦表情，总之这算不上什么优雅好看的模样。也就是在沈清嘉面前，云皎然才会这样不注意自己的形象。

    在沈清嘉面前，云皎然总是这样轻易就放开了自己的防线，轻易就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没有大姐大的风范，也不会轻易露出凶神恶煞的神情，她总是这样放松和温柔。不过沈清嘉大概是没有注意到这些的。

    “是吧？我有时候是比较奇怪。”沈清嘉并不反驳云皎然的意见。

    “奇怪？我倒是觉得你很有趣啊。长得好看灵魂也有趣性格也不是最讨厌的那种。”云皎然如数家珍的说道。

    “……那真是谢谢了。”对于这个赞美，沈清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用不用。改天再一起逛街吧。”云皎然说。

    “好啊。你到时候定时间吧。提前告诉我就行了，我可以先准备一下。”沈清嘉说。因为已经连续放过云皎然几次鸽子，沈清嘉知道自己再要是还不去也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于是就决定这次一定要去。反正逛街这种事，她也不讨厌啊。

    “好。我会提前预约的。”云皎然也知道沈清嘉是有许多事要做的大忙人——各种兼职一直都不得空。除了在一个咖啡馆做服务员，还在一个培训机构当临时教员，教小朋友们画画。不只是如此，沈清嘉自己还带了一个初二的中学生，周六日晚上给他上英语课和语文课。这是从庄周那里听说的。这么看来沈清嘉确实是分身乏术。也真的太辛苦了。

    “沈清嘉？”

    “嗯？你怎么突然叫我全名了？你很久没有这么叫我了。难道有什么严肃的事要说？”沈清嘉记得才和云皎然认识的时候，她才叫自己的全名，要么就叫学妹。总之是很有距离感的。沈清嘉也不觉得那有什么不好。沈清嘉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云皎然开始叫自己清嘉。人有时候会很奇怪，本来你以为这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在心里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但是这件事真的发生了你却可以在第一时间感知到是怎样的不对劲。就像是我们每天都生活在空气之中，这是无比习以为常的事，一旦某次失去这种环境，你就会立刻察觉到你有多么的不适。

    “我只是想着你才大二，兼职就多得数不清。你这样会不会太累了点？”云皎然说。

    “啊？还好吧。也不是不累。不过生活有时候不就是这样么？总是会有点不容易的。”

    “没关系的。咬咬牙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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