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二喜落地的瞬间，沈毅快步上前，抬脚就是一顿踢。

    不多不少，刚才他和沈二喜说的话加起来有多少句，他就踹了多少脚。

    凌安上前拉架：“阿毅，别打了！别打了！大队刚死了人，不能再出人命了！”

    话是这样说的，她却一边拉沈毅，一边抬脚跟着踹沈二喜！

    沈二喜：Σ(||| — ||| )他心里苦，但没法说！

    沈自强想回家拿点东西，刚从凌家出来，就看到在不远处揍人的小两口。

    “……”

    这一年，大队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

    确切来说，是发生的不好的事情太多！

    临过年了，沈自强身为大队长，希望队员们能安安稳稳过个好年，别再出事了。

    他抬脚朝着凌安他们走过去：“小安，小毅，住脚吧！别真把人打坏了！”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如今沈二喜家里什么都没了，父母和兄姐也相继出事，在沈自强眼里就是光脚的。

    他担心沈二喜回头对小两口使用阴招。

    若是换做以前，他绝对不会把沈二喜想的这么坏，他觉得这个年轻后生人品还算可以。

    但出了沈家兄妹为了陷害凌安和沈毅，故意伤害凌志成的事，他不得不将人心想的坏一点。

    蹲在旁边撸老虎的苏黎抬眸：“大队长，安安和小毅有分寸的。”

    沈自强心里那个气啊！

    他不好当着凌安他们的面发出来，只能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瞪凌安和沈毅。

    谁家正常人光天化日之下这样打人啊？

    这不是给人留把柄吗？

    你们要是真想打，以你们小两口的本事，晚上抹黑给人套个麻袋不成问题吧？

    再看看苏黎，他好兄弟凌向南的好媳妇，以前多懦弱一人啊，现在都学会助纣为虐了！

    眼看着沈自强脸色越来越难看，凌安和沈毅住了脚，没有再踹人。

    沈二喜趁机急忙爬了起来，不顾身体的疼痛拔腿就跑。

    原本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现在就剩他、嫂子和侄子侄女了，其中一个侄子还可能不是新的！

    他是沈家现在唯一的顶梁柱！

    他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出事，他一定要活着见到弟弟，让弟弟出手帮忙，让沈家可以回到从前，甚至变得更好！

    沈自强盯着沈二喜跑远了，将目光转移到凌安和沈毅身上。

    “明天就年二十九了，后天就年三十了，大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你们待在家里好好过年吧。

    凌志成没了，黄秀英晕过去后还没醒过来，她要是再被你们气一气，估计大过年的就要跟着凌志成去了。”

    凌安点点头：“放心吧，队长叔！我和阿毅不是那种喜欢惹是生非的人，我们就喜欢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喜欢平平淡淡的生活。”

    沈自强想说，这番话他一个字都不信，但到底没有说出来。

    过年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大喜，今年的长青大队却笼罩在阴云之中。

    大家帮忙把凌志成下葬后，虽然各家依旧继续忙着过年了的事，脸上却没有多少欢喜。

    再怎么说，一个年轻后生丢了命，哪怕关系再不好，大家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黄老太已经醒了，在没有舌头之后本来话就变少的人，越发不爱说话了。

    她搬了张小凳子坐在院门边上，一坐就是一天。

    路过的村民都劝她回屋里，根本劝不动。

    大家生怕大队又多一个被冻死的人，只能改劝张兰春和凌向西，让他们要么把黄老太弄回屋里去，要么给她在旁边点盆炭火。

    沉浸在悲伤中的张兰春和凌向西，少了几分过去的嚣张，还算听村民的话，真给黄老太点了盆碳火。

    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长青大队却没有什么喜悦的气氛。

    家家户户一如往年贴春联、包饺子，却也是肉眼可见的没有了往年过年的欢乐。

    就连留在知青院过年的知青们情绪也不怎么高。

    只有凌安、沈毅、苏黎和两只老虎，这一家五口真正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天天心情愉悦，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这两天，凌安和沈毅都让陈竹航偷偷跑来家里，教他做饭。

    没办法，等年后他们去了向阳农场，可就没人给牛棚送饭了。

    以陈竹航的做饭水平，小两口都怕霍老吃不了多长时间，就得跟陈竹航闹。

    这一天，郑淑君他们是打算来凌安家一起做年夜饭的，他们自带粮食，也愿意动手，就想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思及霍烈玖和陈竹航，凌安便拒绝了，说往后去了农场有的是机会一起吃年夜饭。

    以前霍烈玖和陈竹航在城里是如何过年的，凌安他们不清楚，可他们到了牛棚每天干脏活累活，过年也是冷冷清清的两个人。

    凌安他们也想让这一老一少能过个热闹点的年，能有人陪他们一起吃年夜饭。

    凌安从空间拿了不少食材出来，跟沈毅和苏黎一起忙活，做了不少好吃的。

    饭菜差不多做好了，凌安就悄咪咪跑出去，避开乡亲们的视线，跑去牛棚接霍烈玖和陈竹航过来。

    霍烈玖和陈竹航看到桌上丰富的饭菜，都有些热泪盈眶。

    饭桌上摆着猪肉白菜炖粉条、小鸡炖蘑菇、锅包肉、地三鲜、红烧猪蹄、酱大骨、猪头肉和红烧肉。

    还有霍烈玖和陈竹航喜欢的卤煮、炒肝和羊肉汤！

    他们从没有想过，下乡以后还能过个像样的年。

    不对，他们就没想过过年的饭菜能如此的丰富！

    也没想过下乡后会有这样一家人温暖他们！

    凌安看到一老一少眼里打转的泪：“霍爷爷，竹航，你俩咋回事啊？别人看见好吃的流口水都是从嘴里流出来的，你俩咋从眼里流出来了？”

    霍烈玖和陈竹航嘴角不自觉抽了抽，幽幽看了凌安一眼。

    真是感动不了一点！

    但凡你感动，凌安总有办法让你破功！

    苏黎笑着招呼霍烈玖和陈竹航坐下，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羊肉汤。

    “羊肉汤是我做的，尝尝是不是你们记忆中的味道。”

    霍烈玖喝了一口羊肉汤，只觉着整个人都暖乎乎的，心里高兴得很，面上却有点傲娇，对着苏黎竖起大拇指。

    “不错！味道很正！小苏，你是这个！

    小安啊，多跟你娘学学吧，你娘多温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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