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听着先前的伍长道：“下官皇宫内卫伍长-程伯献，见过大将军。”

    跪在身边的内卫首领此时听着程伯献的话也反应过来，难怪自己听到张十一三个字的时候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听过，原来是大将军，难怪伍长····想到这里的内卫赶紧低下了头。

    心中默默的祈祷：“希望大将军大人有大量吧，不要跟我计较，只是大将军不在边关打仗，跑这里干什么，这不是诚心跟我们这群小人物找麻烦嘛，我们又不认识。”

    可是这话也只能在心中默默的念叨了，至于说出来，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

    “哦？你认识我？”张十一有些意外的问道。自己都没去过皇都几次，这么些年就去过一次，那还是刚刚当上大将军的时候，跟着元帅去皇宫述职，领东西的时候去过一次。

    “回禀将军，上次将军回宫述职的时候，就是我带人看守的内宫正门，所以我远远的见过将军一次，将军的英姿一直记在小的心里。”程伯献眼睑低垂恭敬的答道。

    只是心中忍不住腹诽道：“这可是大将军啊，就你们这几个内卫还想抓住大将军？没杀了你们都算是你们命大，你们要是抓得住，那这大将军谁都能当了。”

    “哦，原来是这样，没事了，起来说话吧，既然你认识我，有话那就好说了。”

    “谢将军”程伯献说完便站了起来。旁边的内卫也想站起来，但是又不知道该不该站起来，心下一横，索性接着跪着吧，万一惹恼这位主，可能小命就交代在这了。

    但是他却没有想过，张十一要是真想杀他，他还能活到现在么。

    “你也站起来吧，不过你要是想跪着的话我也不介意。”张十一看了一眼旁边内卫幽幽的说道。

    内卫一听这话，赶紧谢了将军站起来，头也没抬得跑到队伍后边了。

    张十一还是不动如山的坐在原地，他不说话，没人敢开口，就这么相对的沉默不语。

    张十一思考片刻道：“你们追的人是我师妹，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仔细说来。贼人？难道是我这师妹偷了皇宫里面什么重要的东西了么？可是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应该不是这样的人才是。你详细说来，不要隐瞒与我。”

    “回将军的话，我们也不知道追的人是您的师妹，只是发现有黑衣人在皇宫大殿的藏书殿中，后来被守卫发现就一路追了出来，具体偷了什么，应该是没有吧。”程伯献忐忑的说着，毕竟他也不知道到底丢没丢，只是发现有人就追了出来，哪怕就是什么都没丢，翻阅皇籍也是大罪啊。

    “那你们到底是知道不知道丢了什么？”张十一看了一眼躺在腿上睡得正香的梦琪道。

    “回将军，还没有消息传来，大概率是没丢吧，但是私自翻阅皇籍······”程伯献欲言又止，但是还是没有说出来，他相信将军一定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张十一点点头，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没有批准，私自翻阅皇籍同样是大罪，不过就这么一个师妹，让他交出去那是不可能的。

    只能是无奈的说道：“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吧，至于有没有拿东西，回头我问问看，如果拿了，我会通知你们过来取东西，如果没有就算了，我也知道你们不好交差，就说这事是我干的，我现在在执行一项秘密任务。”

    张十一长出一口气，从怀里拿出黑骑令接着道：“这东西，我相信程伍长应该不陌生吧？现在黑骑司的调动权力在我手里，至于程伍长应该不会也认为这东西是我偷来的吧？”

    程伯献连忙点头道“不会，不会，将军放心，此事我一定会处理好。”

    “嗯，你也不用为难什么，此次我的身份是保密的，就怕有别国的探子混进来，对于这事，你的人我想应该都能守口如瓶吧。我去翻阅一些典籍也是合情合理，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就直接往我身上推就行了。”

    “是将军，谨遵将军令。”

    “行了，就这么个事，先回城吧，明天如果我没通知你们的人，那就是什么都没拿，你们直接回去复命就行了。”

    “是将军，那您现在是要一起回城吗？”程伯献恭敬的问道。

    “嗯，”张十一说完便站起来，向着旁边的马走去，只是折腾这么久了，怀中的妮子还没醒来，任由张十一折腾来折腾去。

    很快，在有些冻人的冷风中快马加鞭，很快便入了城，找到驿站，让来人拴好马匹，自己带着梦琪先一步回到房间。

    张十一安排好梦琪便要熄灭蜡烛往隔壁走去，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是师妹也长大了，有些事她自己也能处理的很好了。

    “哥哥，别走”一声娇柔的声音从张十一的背后传来，张十一一愣，停住了前行的步伐。缓缓地转过头，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床榻之上那双明亮的眼睛中闪烁着柔柔的亮光。

    不知道少女在什么时候已经醒来，呆呆地看着张十一的背影，

    屋内的灯灭了，并不能看的很清楚人的模样，但是少女的体型还是模糊的有个轮廓，黑袍已经褪去，那隐隐约约的身形那么完美。

    “怎么了梦琪？做噩梦了吗？”张十一看着床上的少女轻声问道。

    “没有，哥哥能不能陪陪我。”少女轻柔的声音，好像将整个屋子的温度都提升了不少，那柔弱的声音，根本让人难以想象这竟然也是一个武林高手。

    “行”张十一迟疑了一下道。然后轻步走到床榻边坐下。

    “睡吧梦琪，师兄在这里守着你。”

    “不想睡，我想哥哥陪我说说话，”少女摇摇头。

    “行，那就聊吧。你想聊啥？”

    “哥哥，我们有三年没见了吧？这三年你过得好吗？”少女亮晶晶的的大眼睛痴痴地望着张十一。

    “嗯，挺好的，你呢梦琪？”

    “我也挺好的，只是哥哥不在山上了，我好无聊啊。”少女眼眸底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难过。

    “几年没见，梦琪也长成大姑娘了，以后啊，可不能再随随便便往我身上趴了。”

    “为什么啊哥哥？难道你不喜欢我了吗？还是说你不喜欢我趴在你身上？”少女躺在床上，看得出问出这句话她很紧张，右手都不由自主的抓住了床单。

    “你是大姑娘了，以后要嫁人的，再这样子对你影响不好。”

    “哦，那没事，我以后不嫁人不就行了。或者······我嫁给哥哥怎么样？”少女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出来这句话。

    她以为再也见不到她的十一哥哥了，可是今天让她再次遇见，她不想错过，也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她怕她这次错过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以前或许她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是知道，十一哥哥很宠她惯着她，跟他在一起很开心，但是这三年的时间让她清楚的明白，自己就是喜欢他，不想放他离开。

    “嫁给我？”张十一愣了一下，没想到姑娘会说出这句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不想她受委屈，可是自己已成家室，给不了眼前的少女一个美好的家，可是拒绝，又太伤人了。

    “对啊，我想嫁给哥哥，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的不分开了。”少女坚定而认真的眼神，看的张十一有些不知所措。

    张十一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少女看着沉默的张十一，那明亮的眼睛突然变得没有了光，弱弱的道：“如果哥哥不喜欢，那就当梦琪开玩笑的吧”

    少女咬着嘴唇，不再说话，空气陷入了一片宁静。

    “对不起梦琪，我已经成家了。”沉默良久的张十一还是说出了这句话，长痛不如短痛，不如就此再无念想也好。

    “哥哥成家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连师父你都没说是不是？”少女咬着嘴唇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听起来平静一些，可是怎么努力还是带着哭腔。

    “就在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好遗憾，没有喝上哥哥的喜酒，没有吃到哥哥的喜糖，哥哥的糖一定很甜吧。”女孩一边说一边无声的哭泣，月光照在屋内，映撒在少女的脸上，那几颗晶莹泛着隐隐的光芒在跳动。

    空气再次凝固，深寂的夜空再次变得安静起来。

    梦琪翻了个身，轻声道：“那嫂子一定很优秀很好看了是不是啊哥哥？”

    “梦琪，这三年你都干嘛去了？”张十一看着窗外似水的月光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去回答这伤人的问题。

    “我啊？当然是陪着师父咯，还是一样练功，一样无聊。只是哥哥从走了以后也不说回来看看我们，也不说自己去哪了。”梦琪背对着张十一，尽量让自己说话听起来平静一下。

    “师父没告诉你吗？”张十一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梦琪。

    “没有啊，师父说他也不知道。”

    “我啊，去当兵去了，既然师父没告诉你，可能是不想让你担心我吧。”

    “嗯，也有可能是师父怕我知道了会偷偷的跑下山去找你。当兵很危险吧哥哥，以前我总是想什么时候才能自由自在的想出山就出山，不用偷偷摸摸的，可是我现在长大了，可以自己自由的出山了，我却好像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原来山上山下都是一样的让人寂寞，山下也不过是另外一个囚笼。”

    “嗯，有危险，不过以我的实力应该还算不上多危险，习惯了就好了。你去皇宫的藏书殿干嘛去了？”终于张十一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可是等了半晌也没听到梦琪的回答，仔细一听，竟然已经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梦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只是身体偶尔还会抽动一下。

    张十一没有再打扰梦琪，将脚下的被子轻轻的盖在梦琪的身上，转身走了。

    随着房门咔嚓一声关上的声音，梦琪终于还是哭出了声响，她拉过被子蒙在脸上，生怕自己的哭泣会让张十一听到，只是那委屈的心酸，又有谁能体会。

    错的时间对的人，对的时间人错过。

    如果早知情会如此伤人，当时又何必用情至深。你是我逢人就夸的英雄，从未想过你真的成为英雄时，我该如何面对。

    我兴致勃勃的努力奔向你，想要拥抱你，可最终却只是空手而还，意兴阑珊，你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打碎了我这么多年的一场梦。

    好想回到上一刻，不去问你答案，至少我还能做梦梦到明天。哥哥，哪怕你骗骗我也好，可是我却知道，你根本不会说谎。

    张十一关上门的一刹那便听到了那一声若有若无的哭泣，可还是轻叹一声转身离开了，给不了的爱，就不如转身离开，至少不再相互尴尬。

    张十一悄悄地在心底对着屋里的姑娘说了一声“对不起，梦琪。就让哥哥再保护你最后一次。”

    张十一走了，带着疑问走了，可是现在答案已经不重要了，无论你是对是错，我都不会让人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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