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光芒消散，老者看着骨镜，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没有说谎，是族人，带着善意而来。”

    城墙内，其他的石族人听到老者的确认，纷纷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孩子们更是欢呼雀跃，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外来的族人了，这份久违的亲情，让他们激动不已。

    神光一闪，独臂老者瞬间撤去了防御，出现在秦渊面前。

    他看着眼前的秦渊，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外面……族人们怎么样了？”

    秦渊鼻子有些发酸，这些石族人，在这里孤军奋战了这么多年。

    见到族人的第一句话，不是抱怨多年的孤寂，不是诉说物资的匮乏，而是关心外面的族人。

    这份情谊，让秦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但是，秦渊却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该如何向老者描述外面的情况。

    他不想让这些浴血奋战的族人，知道外面的世界，对他们的误解和污蔑。

    老者的目光中，察觉到秦渊的迟疑，预感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秦渊叹了口气，但是他还是需要将自己知道的真相告诉老者，否则，对那些为了守护九天十地而牺牲的石族先祖，太不公平了。

    他将石族如今的处境，以及外界对石族的污蔑和迫害，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者。

    听完秦渊的讲述，老者的脸色骤变，他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变得狰狞，一股滔天的怒火，从他体内爆发出来。

    “什么？！他们……他们竟然敢如此污蔑我石族？！他们竟然敢将我石族视作罪人？！”

    老者的怒吼，震动了整个原始帝城，他那原本干枯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青筋暴起，仿佛要将这无尽的怒火，全部宣泄出来。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和族人们在这里浴血奋战，守护着九天十地的安宁。

    而外面的族人，却遭受着如此不公的待遇，被冠以“罪血”的恶名。

    他看着秦渊，眼中充满了悲愤和无奈：“这么多年，我们在这里苦苦支撑，而外面……外面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老者沉默良久，最终长叹一声：“唉……当年七王，其中石王等几位，曾斩杀过九天一些大人物……或许，正是因为此事，才导致了如今的误解。”

    他缓缓解释道：“那些大人物，被黑暗侵蚀，神智不清，危害九天十地。”

    “石王他们不得不将其斩杀，以绝后患。”

    “但这件事情，在当时并非秘密，许多人都知晓……不应该被如此误会。”

    老者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语气急促地问道：“可是……我记得，当时九天还有真仙存在，他们为何不出面解释？为何任由这种误解流传？”

    秦渊听到这里，不禁冷笑一声：“那些所谓的真仙？他们何曾为九天十地出手过？”

    “何曾为我石族说过一句话？他们唯一一次出手，还是为了对付我！”

    老者大吃一惊：“对付你？是谁？是妖龙道门？还是剑谷那些人？”

    秦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寒意：“都有。甚至，将石族污蔑为罪血的，正是他们推波助澜！”

    “他们利用各种手段，散布谣言，抹黑石族，将所有罪责都推到我们身上！”

    老者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紧握着残破的战斧，关节泛白。

    “仙殿的真仙呢？他们没有出手阻止吗？”

    秦渊的回答，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老者的耳边。

    “正是仙殿，带的头！”

    这一刻，老者感觉胸腔中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燃烧，怒火冲天！

    他在这里浴血奋战，与异域强者厮杀，直到只剩下这些老弱病残。

    而外面的族人，却被污蔑，被迫害，被冠以“罪血”的恶名！

    那些所谓的真仙，不仅没有伸出援手，反而落井下石，推波助澜！

    这简直是莫大的讽刺！莫大的屈辱！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但那颤抖的身体，却出卖了他内心的震动。

    他无法接受，无法理解，为什么九天十地的那些强者，会如此冷血无情，如此视而不见！

    为什么他们会任由石族蒙受不白之冤！

    沉默良久，老者才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充满了悲愤和不甘：“他们……他们竟然如此待我石族……”

    老者语气中带着一丝悲凉和无奈：“要不是朱雀王死的早……以他那火爆的脾气，早就杀回去了，将那些人挫骨扬灰！”

    秦渊听到“朱雀王”三个字，微微一愣。

    他瞬间联想到火国的祖先，原来火国一直以来所说的朱雀血脉，指的是朱雀王，而非大荒异种朱雀。

    这么说来，火灵儿和石浩，还真是门当户对的世交啊……

    “前辈，城内如今还有多少人？”

    秦渊沉声问道，他想知道这孤城坚守至今，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老者苦笑一声：“还能有多少？连老朽这样的老人，和孩子们都上了城墙，还能剩下多少健壮的战士？”

    “这帝城，早已是孤城一座，孤军奋战……就算当年再强盛，也经不起如此漫长的消耗。”

    “你看这城墙上的血迹，不只是敌人的，更多的是我们自己族人的……”

    独臂老者语气中满是落寞和悲伤。

    他指着城墙上斑驳的血迹，那些血迹，有的已经干涸，有的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惨烈战斗。

    秦渊看着那些血迹，仿佛能听见那厮杀的声音，从远古的战场上，穿越时空，传到他的耳畔。

    老者迟疑片刻，缓缓开口：“当年，城中的几位王者，曾斩杀过九天的一些大人物，也曾放走一些生灵前往异域……或许，这才是误会之源。”

    秦渊心中了然，他当然知道七王当年的举动。

    他们并非真的背叛，而是为了布局后手，放走了一些卧底，例如日后发挥关键作用的蛄祖。

    但是，谁又能想到，整整一个纪元，九天十地竟然没有诞生一位真仙，更别说仙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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