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又从厨房绕到正厅，此时正厅空无一人，原本坐在那歇脚的两个渔夫，还有吃饭的客人都，连带着算账的中年男子，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悄无声息的靠近遗留在那的饭碗，伸出指尖探了一下，冰凉无一点温度，上面残留的米饭粒也已变硬。

    正要原路返回时，李莲花眼尖瞧见一处，虚掩着并没有关上的房门，他脚尖轻跃不用几步就接近那处，微微推开了门缝，透过门缝观察内里，确定没人才抬脚迈了进去。

    房间内部的布置跟楼上的厢房一样，只是家具略差一等，房内唯有桌案上放置着一根点燃过蜡烛。

    他不由得环顾了一周，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就在他准备上手拿过那燃烧过的蜡烛探查一番时，忽然听见了一点奇怪的声音。

    李莲花皱了下眉，耳朵动了动，朝声音的方向寻过去，蹲到地上抬手轻叩了几声，传出悠远的回响，才确定声音是从地底下传上来的。

    半响，李莲花将内力集中在耳朵的一处，贴上地板便听到里面的谈话声，“我刚刚看过了那个女人，浑身上下加起来不少于五百两，那个男的忽略不计。”

    “我倒是觉得那个男的也不错，挑断手脚送到扬州去，男风馆正紧俏这些货。”

    “也行，女的玩玩，送到祈嗣寺。”

    “等会谁第一个，刚刚我看的眼都热了，那女人可是丰腰肥臀....”

    里面人口中的下流词不断，听到此处李莲花的眸光暗了暗。

    “只是奇怪我们这地方已经好几年不来一个人，今日怎么会这么好来两个猪仔？”

    “管它呢？这两人现在在我们店里总翻不出花的，而且那个男的和女的我看了都不是会武的，大不了我多上去看看就是了。”

    ......

    李莲花查探完退出了房间，将门扉恢复原状，打扫自己留下的痕迹。

    按照两人之前的计划，重新绕进了后厨，盖在储水的大缸

    的木盖，从怀里掏出秦长生给的药粉，说是能药到一头大象，李莲花想了想，摇摇头。

    又从袖口拿出一包药粉散进了水缸，少倾，他运转内力掌心附上水缸壁，将药粉融合在水中，直至滚动的水无波无澜，再严丝合缝的盖上木盖。

    做完一切，李莲花悄然从开着的窗口回到两人所在的厢房。

    半晌，秦长生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她衣服已经换了，身上只穿了一件雪白色的里衣，墨色的长发柔顺地散落在肩膀上，眼尾唇瓣自带绯红，一双秋水眸半垂着，双手撑着看着镜中的自己，但镜中里的女子，长眸带情，娇艳的眉眼间带着哀愁，视线透过镜子一直看房门后的方向。

    李莲花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他进来的时候，秦长生似乎吓了一跳，长睫轻颤，拍了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怎的，去了这么久，搞定了吗？”

    李莲花眸光微侧，点头应声。

    见他点头，秦长生也不再静坐在那装忧郁，站起身走到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件外衣披上，自袖口掏出一把黑金短刀，递给李莲花。

    李莲花诧异抬头，无言看她，火红外衣堪堪搭在她肩上，厢房里的烛火盈盈，在她眉间笼上薄纱般的铢色，一双眸子沁了光，只需一眨，光影就能顺着眼尾淌出来。

    她语调柔缓，笑起来有如春风拂面，“以备不时之需。”

    李莲花感觉心似被烫了一下，不自然的挪开视线。

    “我看是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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