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几乎在方多病喊水的时刻，他身后就如往常一样递过来一个碗，他同样下意识接过来一口闷，烈酒入喉，辛辣更甚。

    要不是多年的礼仪教养，方多病这口酒刚一入嘴就喷出来了，不过显然这其中辛辣他只得吞下，辣上加辣，效果很明显。

    方多病唇边一圈已然红肿，嘴唇更是红肿的厉害，眼角都被辣出点点泪花。

    他一脸愤怒的转向罪魁祸首，哑声质问道：“你这菜里放了什么？！”

    秦长生双手一摊：“显而易见，藤椒辣油，虎皮尖椒我特意把里面的籽挑出来炒菜用，虽然炒完以后我把籽挑出来扔了，毕竟太影响美观了。”

    “那这个呢？”方多病不信邪，抄起筷子夹了一块凤梨问道。

    “辣椒粉和火龙果干粉混合，又甜又辣很好吃，特别爽口。”秦长生笑的真诚，卖力推荐着。

    可是她的料理彻底打败了老饕，怪不得李莲花一上桌就抱着碗鸡汤喝，原来就这个能吃。

    方多病颇为怜惜的看了一眼李莲花，“李兄，你平时过得是什么苦日子啊，还好我从家里逃婚出来了，原来婚后是这么可怕的生活。”

    他似乎还觉得口头上安慰还不够，还上前拍了拍李莲花的肩膀，以表同情。

    “婚后？”李莲花不明所以，疑惑道“我跟谁结婚？”

    “你们两个难道不是夫妻吗？”李莲花的反问倒让方多病疑惑了。

    “不是。”两人几乎同时摇头。

    方多病诧异：“那你们是什么关系，还住在一起。同一屋檐下，还一同行走江湖？总不能说是朋友吧？”

    “不是朋友，是债主跟还债人的身份。”李莲花抿了一口温热的鸡汤，栗子的甜香混合着鸡肉残留沛入心脾。

    秦长生眯了眯眼，难得没有说话。

    李莲花走到旁边一个个四方小格药柜旁，按照规律一个个敲了敲，立刻其中一个药格自动弹了出来，他从里面掏出一个厚厚的账本，“呐，上面记载了她这些年所欠的钱，有一部分还了的，不过大部分没还，算起来大概有五万四千三百五十二两白银了。”

    方多病拿到账本一页页翻过去，账本显然有些年头，页脚破旧又蜷起的厉害，但是最后一页记载的墨迹好似才刚添上去。

    一个人吃三道菜的秦长生，一口一口细嚼慢咽的挑着菜里的肉吃着，像在吃下酒的花生米般，丝毫不觉得辣，一边慢悠悠道：“呵，某些人显然没明白一个道理，欠债的人才是大爷。”

    李莲花摸着下巴，细细琢磨了一下。

    好像也对，要收她的债起码得永生了。

    以他现在的寿命恐怕很难实现这个愿望了，真可惜好不容易‘翻身农奴把歌唱’。

    方多病也从秦长生的话中领悟其中道理，“确实，如果排除恶性收账的情况，那么欠钱的那个人确实是大爷，毕竟要么她有钱主动还，剩下一个可能性就是没钱，除非一夜暴富。当然还有一个非常恶劣的可能性就是她有钱，但是她不还。”

    秦长生淡定反驳道：“我只能说我不会是第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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