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刘海忠作为七级钳工，在七车间还是有点地位的，他除了搞不定车间主任之外，搞定几个老师傅完全没问题。

    郝邦浑然不知道自己被刘海忠算计了，拿着条子去找向师傅。

    七车间顶当头处，简单的隔出来一个房间，这就是车间主任等干部在七车间这边的简单办公室。

    “同志你好......”郝邦在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里面只有一戴眼镜的四十多岁的男人。

    “你找谁？”那人听力不错，在嘈杂中都能听到郝邦的声音。

    “我找向师傅！”

    郝邦举起条子说道，“我是新来的工人，人事科的陈科长让我来找调度员向师傅，说是给我找个师父带带。”

    “这样啊，进来吧，条子给我看看！”

    中年男人平淡的说道，“我就是调度，没听说有人要过来啊，春季招工都结束了。”

    “我是顶岗的。”

    “顶岗的？你顶谁的岗？”

    “我爸，郝大强！”

    “老郝啊，知道，医务室的！”

    后面就没话了，郝邦看出来这位向师傅眼中的那一丝丝热情瞬间消失掉了。

    这位向师傅能当调度员，自然是为人处世圆滑得很，说好听点儿就是后世说的会来事儿。

    一听说郝邦拿着的是陈科长写的条子，向师傅便认为郝邦在春季招工之外进来，是有关系的。

    轧钢厂春秋两次招工，除了这个时候之外，其他的时候进来的人，绝大部分只有一种原因，那就是走后门进来的。

    这样的人不是一个调度员轻易愿意得罪。

    但郝邦说顶岗郝大强，向师傅立马变知道自己误会了，郝邦压根没有关系，不然直接去医务室了，谁他妈的吃饱了撑着能去医务室不去，跑来七车间当工人？

    “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去看看谁手底下方便！”向师傅拿着条子晃悠出去，把郝邦一个人留在办公室。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吧，向师傅回来了。

    “小郝是吧......真不凑巧，师傅们手底下都带着徒弟，有的还带着好几个，你暂时没人带！”向师傅轻松的说道。

    这是几个意思？

    师父是被妖怪抓走了吗？

    合着一个车间，都没有人带我？

    郝邦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在他的印象当中，这时候的工人传帮带非常的正常。

    “那行吧......”

    郝邦一把将向师傅手中的条子薅回来，“走了哈向师傅，回见！”

    不是你等会儿，就这么走了？

    向师傅反而懵逼了，犹豫两秒后拉住郝邦：“小郝，你去哪儿？”

    “回家啊，这不完事儿了吗？三天后手续办完了我再来上班啊。”

    “这......”

    “怎么啦向师傅？没人带，影响我入职吗？”

    “那倒不是，不影响你上班。”

    “那不就结了，没师父，我还不能去西天取经了？”

    “......”

    这是什么狗屁比喻？

    向师傅看着郝邦走出去，这次倒是没有喊住郝邦，他已经知道了刘海忠针对郝邦的事儿，没必要提醒郝邦去得罪刘海忠。

    郝邦刚出来没走几步，正好碰到出去上厕所回来的秦淮茹。

    “小郝，你怎么在这儿呢？”看到郝邦，秦淮茹有些意外。

    “秦姐！”

    郝邦停下脚步说道，“我分到七车间了，以后咱们就是正儿八经的工友了。”

    “你来七车间？你不应该去医务室吗？”秦淮茹更加意外了。

    “人事科说是医务室满员了，没我的地儿。”

    郝邦笑道，“不过没关系，在哪上班都一样。”

    “不是，这怎么能一样呢？”

    秦淮茹替郝邦着急，瞅着附近人来人往的不安静，拉着郝邦往外走，躲在一处墙后面，“两个就是不同的工种，医务人员工资高得多，你别傻了，赶紧去厂办说清楚还来得及。”

    郝邦只好跟秦淮茹说清楚，秦淮茹见他决定了，不再劝他，便问他师父是谁。

    当得知郝邦的遭遇后，秦淮茹脸色一变道：“你等会儿，我去问问。”

    她不等郝邦答应，跑着走了，双马尾在脑后一晃一晃的。

    过一会儿秦淮茹跑回来，娇喘着说道：“不好了，小郝不好了，是二大爷对付你，二大爷跟车间的老师傅都打招呼了，不让他们收你当徒弟。”

    “刘海忠也在七车间？”

    同人小说不是写刘海忠在三车间吗？

    “你不知道？”

    秦淮茹瞪了郝邦一眼，“不知道说你什么好，明明得罪了二大爷，都不提前打听一下。”

    打听了，然后躲着走？

    姥姥！

    “没事儿，你别管了，我回去了，三天后咱们一块儿上班。”

    “你医务室真不去了？那你以后不给人看病了？”

    “谁说在车间就不能瞧病了？”

    “......”

    谁说没有枪头就捅不死人了？

    从轧钢厂出来，时间还早，郝邦走出去一点路程，叫了一辆人力车，一路去鸽子市。

    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那五的伤口恢复，有没有打动金城。

    不过即使是没有也没关系，鸽子市人多，慢慢的总会找到给人瞧病的机会，大夫这个行业，需要靠口碑说话的。

    在鸽子市下车，郝邦摸了摸已经长出来一点的头发，抬腿走进去。

    白天的鸽子市正常许多，即使是有人买卖敏感的东西，也会隐蔽一些，这次郝邦进来便没有看到卖鸡的。

    “五儿！”郝邦老远的看到那五的摊子，招手喊道。

    “不是，你要么叫我小五，要么叫我那五！”

    那五瞅着附近的人憋笑的表情埋怨道，“喊的跟你是我爹似的......”

    “哟，伤口长好了？”

    “早就长好了，等了两天了，总不来，你的条件金爷答应了......”

    第一次交易达成，两把枪外加子弹，换取郝邦稀释版本的药水。

    同时那五表示，金城后面还要跟郝邦谈购买的事情，郝邦根据这个判断，金城的人业务不少，手底下人受伤的机会很多。

    “行，等你们金爷空了再谈，这两天我都在这人摆摊。”说话间郝邦掏出来他上次写的那个招牌，就是跟算命似的那个。

    “得，招牌都没换，我看你想开张是够呛了。”

    那五看到招牌纸，嘴角抽抽，“你在我边上搭着吧，看看有没有人瞎了眼找你......”

    他话音刚落地，一哥们冲到郝邦面前激动大叫：“神医啊，神医......可算是等到你了......”

    “......”

    这次是准备了是吧，都找了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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