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京都-南京，曾经的繁华已如过眼云烟，墙壁斑驳的楼阁，门可罗雀的街市，寥寥无几的摊位，处处透露出一片萧条之气。街道上冷冷清清，行人稀少，几衣衫褴褛的乞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夜幕才刚刚降临，很多店家已早早打烊，寒风呼啸着穿过空荡荡的街道，发出阵阵诡异的声响。城中的灯火稀少，只有几处微弱的光亮在黑暗中闪烁。

    一个酒店里，几个客商围在桌前喝着热酒，讨论着眼前的局势。

    客商甲：“听说蒙古人誓言要灭掉我们金国，这次大战可是非同小可呀”。

    客商乙：“小小的一个蒙古国，都曾经是我们金国的附属国，有那么厉害吗，这么狂妄？”

    客商丙：“你们可不知道，最近几年，蒙古人在成吉思汗的带领下，统一了整个蒙古部落，国力突飞猛进，现在可了不得啦。就这次已经连续攻占我们好多座城池啦。”

    客商丙说着放轻了声音：“我听说咱们京城的好多有钱人，已经提前准备后路，都在整理家当逃离此地了。”

    “老板，结账！”酒店里杨康在一桌前站了起来，扔下了几两碎银，和李莫愁、冯默风、朱子柳一道走出了酒店。

    几人风尘仆仆，终于赶到了南京城，杨康望着背后的街道，长叹了一口气。

    又穿过了几个街道，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府上。开门的管家见是小王爷回来了，赶忙将杨康等人迎了进去。

    “我父王呢，他可在府中？”杨康问道。

    “王爷他上朝议事还没有回府。”管家回答道。

    “早晨去上朝，父王到现在还没回来？”杨康看着屋外完全黑下来的天空道。

    “是呀，最近王爷总是很晚回来，而且总是忧心忡忡的。”管家解释道。

    杨康心想也是，自从上次除掉了术虎，完颜洪烈已经是大权在握，整个金国的军队掌控在完颜洪烈的手上，如今蒙古来犯，他一天要忙的事务肯定特别多。

    一切只能等到父王回府再做计较，杨康于是让管家安排几位兄弟沐浴更衣，大家一路上只顾着赶路，风尘仆仆的都没来得及换洗。

    沐浴之后，管家又安排了酒菜供杨康等人食用，杨康等人一边饮酒一边等完颜洪烈回来。

    大概又过去了两个时辰，已到子时，管家才走到杨康身边，说道：“小王爷，王爷他已回府，他让小王爷到书房见他。”

    杨康听说完颜洪烈回来，马上站起身来，对身后冯默风等人道：“你们吃完饭先行休息，养精蓄锐，可能明早我们又得出发赶往潼关。”说完杨康就向书房跑去。

    完颜洪烈此时半躺在书房的太师椅上，一身疲惫不堪，眼睛里布满血丝。见杨康推门进来，完颜洪烈没有起身，顺便说了句：“康儿，你终于回来了。”

    完颜洪烈话中带有些许不满，自从撒马尔罕城一战后，完颜洪烈发现杨康很有领军作战的天赋，现朝廷又正是用人之际，完颜洪烈很想把杨康留在朝廷效力，不让他再参与江湖的那些事。但杨康执意要去桃花岛，一去就是好几个月，每当完颜洪烈感觉心力交瘁时，总想要是康儿能在身边协助他多好。

    完颜洪烈不知道，杨康这次去这么久是因为他自己都差点死在裘千仞的毒掌之下。

    “父王，你跟康儿说一下潼关的情况。”杨康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次蒙军来势汹汹，成吉思汗亲率三十万大军，扬言誓要灭我大金，以报撒尔罕城之仇。”完颜洪烈手撑着太师椅的把手，勉强站了起来，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我原本以为以前抵抗蒙军不利，是术虎他们这些将领贪生怕死、懦弱无能，我掌权后一切都会变好，可以轻而易举打败蒙军，没想到短短时间被蒙军连下数城，现已直扑我潼关。”

    “想当年，我和三哥出使蒙古，他完颜洪烈还只是一个部落首领，没想到短短时间已发展到如此强大的程度。”

    杨康心想：“蒙古铁骑的强大，是处在这个时期的人还难以想象的，那可是可以横扫整个欧亚大陆的存在。”

    “现我军潼关守将是谁？又有多少兵力？”杨康问道。

    “知晓蒙军向金国杀来，朝廷上下多为主和派，主张割地赔款，一群无耻之徒。”完颜洪烈说到这有些忿忿不平：“我知道潼关乃守住我金国的重要门户，特指派了完颜合达领军十万镇守潼关。”

    完颜合达，杨康记得这个人，是一位杀场老将，当时他和陈和尚带兵救援撒马尔罕城，在术虎高琪的威逼之下，朝廷上下都建议将陈和尚处死，只有这位完颜合达站出来为陈和尚说话。

    “这完颜合达是位老将，作战经验丰富，潼关又易守难攻，只要完颜老将军坚守不出，十万守军力保潼关应该问题不大。”杨康说道。

    “我开始也这么认为，可前线连连传来战报，这次蒙军准备十分充分，投石车、攻城车的重装齐备，攻城势头甚猛，完颜合达已多次请求支援了。”完颜洪烈继续说道：“几次战报传到朝廷，更加加剧了朝廷上下的悲观情绪，尤其左丞相高汝砺那个奸臣，他主管户部，常常阳奉阴违，造成兵部粮饷短缺，后勤跟不上。”

    大致情况心里已经清楚，杨康走到完颜洪烈跟前说道：“父王，潼关位置十分重要，不容有失，孩儿想亲自领兵前去协助作战，请父王恩准。”

    完颜洪烈想了想说：“也好，只是京城可调之兵不多，我于你八千精骑，以陈和尚为副将，由你统领驰援潼关。”

    看杨康要走，完颜洪烈拉着杨康的手道：“康儿，你这次前去作战，万不可有失。”

    “父王放心！”杨康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只是父王，我还有一言，请父王谏纳。”

    “你说吧。”完颜洪烈看着杨康道。

    “就算我们这次在潼关抵住了蒙古军的攻击，长期来看对战蒙古仍然处于弱势，还不能从根本上解决现在的局面，对蒙古我们要有长期作战的准备。”杨康说道。

    “是呀，近段时间我也常在思考，铁木真已经不是当年统领一个蒙古部落的铁木真了。”完颜洪烈长叹了一口气，每想到成吉思汗他就懊恼当年为什么不尽早出兵解决了蒙古这个后患。

    “既然要长期作战，金国上下必须勠力同心，形成合力，如果朝廷官员各怀鬼胎，如何能战胜强大的蒙古。”杨康接着说道：“那高汝砺乃一奸臣，如不除之，恐怕会极大阻碍我们的抗蒙决心，后患无穷。”

    听杨康如此说，完颜洪烈眼中充满了杀气，咬着牙说道：“康儿说的极是，这老匹夫，处处与我作对，我定然会想办法除掉他。”

    “父王，兵法有云伐兵不如伐交，上次我跟父王谏言的与宋朝交好，联宋抗蒙的事情还望父王能够仔细考量。”

    “在你心里，你还是当自己是一个宋人，是吗？”完颜洪烈变得愈发严肃起来。

    “康儿并不是从自己个人来考虑，现实情况金国和宋国确是唇亡齿寒的关系，我们金国目前只有联合宋国，西夏等力量才能抗衡蒙古。”杨康解释道：“如果单凭金国独自对抗蒙古，我们能有几成胜算？就算能胜，恐怕也会弄得民生凋零，百姓苦不堪言呀。”

    “好吧，目前朝廷实施这件事的阻力还太大，不过我会考虑这件事的。”完颜洪烈说道。

    “谢父王。”见完颜洪烈答应了下来，杨康便慢慢退出了书房。

    完颜洪烈看着杨康离去的背影，又深深叹了一口气：“金国和宋国唇亡齿寒，或许，康儿他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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