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生命流逝的同时，你看清了他渐渐愈合的伤。

    “秦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会本能地想吞噬对方?”你靠在他的肩头，如同闲话家常一般轻轻问道：“那为什么一开始，在深渊里，你还要救我?”

    他的指尖从你的指缝间插入，扣紧：“那你呢?刚才又为什么没有直接对我下手?”

    “我说过...只是...你总是不相信......”

    在片刻被月光盈满的寂静里，秦彻抬手，轻轻抚上你的脸颊。

    下一刻，一个轻如落花的吻落在唇瓣。

    手脚在颤栗间酥软，你久久凝视他的双眼。

    不再是一片混沌而难以探究的晦暗......

    这一刻，你终于看清他的眼睛。

    他的声音依旧低哑：“恶魔会和他命中注定的宿敌在这里相遇，算他说对了。”

    “我说过，再给你两次杀我的机会，现在你还剩最后一次。”

    焦躁的心在这一瞬间更加坚定，你反扣住他的手。

    “只说对了一半！”你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也说过，我贪婪，随心所欲，最讨厌别人支配我。如果命运要我杀掉恶魔......”

    手掌中溢出温暖的浅金色光芒，你将那光按到秦彻心间的伤口。

    “我就偏不如他的愿。我要救你，谁也阻挡不了！”

    “救我?你知道这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么?”秦彻的眼神里是无尽的动容。

    “一旦现在我们双手相握，从此就生死与共了。”

    你喃喃开口：“交出自己一半的灵魂，融进对方的灵魂里......建立永远无法断裂的连接。”

    他似乎还是希望你在考虑一下：“和恶魔共生，这恐怕是比被吃掉灵魂更痛苦的惩罚。你真的不后悔么?”

    你对上他的眼睛，弯起眉眼：“秦彻，我说过不怕支付任何代价。与你同生共死，这对我来说哪里是什么惩罚。如果遵从内心的欲望也是罪过，那我和你，就是这世界上最后的同类。”

    月色代替烛火引燃夜色，交叠的心跳里，他近乎于虔诚地吻过你手腕内侧。

    “那就，永远站在我的身边。”

    月光之下，龙的尾巴将你拢住，向怀里圈去。

    他张开半边龙翼，遮挡住冷风和夜半落下的骤雨。

    炙热的唇瓣贴向你的......

    你知道龙的伤还在，他依旧虚弱......

    “紧张什么......我只是想睡一会儿，又不是死了......”

    “可你受伤这么重，睡了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对了，之前那首曲子，我想再听你弹一次。”

    黑色的礼堂像一个黑色的幻境。

    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对话，你恍惚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醒来时，你还在秦彻的怀里。

    你不记得那天自己有没有弹完那首曲子

    但那是安魂曲，是送给亡灵的歌。

    你又好像清楚的知道那个梦还在继续，很长很长......

    是你们纠缠在一起的灵魂共同编织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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