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面对欣欣的砸挂，杨川很懵，他的抒情被打断了，无法继续。

    “那个……啥……不是……”他语无伦次。

    欣欣却憋不住了，扑哧一声，随即咯咯笑了起来。

    一瞬间，看着那张青春绽放的笑脸，杨川感到整间病房里都明媚如春。

    “你直接说一见钟情，不就得了？”欣欣揶揄道。

    杨川却坚持自己的说法：“比一见钟情厚重多了，是那种类似亲人的感觉，有点……有点……”

    “有点什么？”期待中的捧哏终于来了。

    “有点相依为命的意思。”杨川的表情很认真。

    欣欣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缓缓退去，漂亮的小脸蛋再次清冷起来，好一阵子才问道：“没有孩子吗？”

    杨川直翻白眼，这个坎过不去了是吧？

    他没好气的说道：“没想那么远。”

    病房里沉默了大约几分钟，欣欣长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当初我为什么拿了你一万块钱，你想知道吗？”

    不等杨川回答，她幽幽说道：“其实，人有很多活法，我也不是必须上学。我可以去搬砖，去餐馆当服务员，去电子厂打螺丝，总能养活自己。甚至能慢慢攒点钱，还上隋家的彩礼。”

    “但我想抓住生命中的馈赠，我知道，所有的馈赠都暗中标注了价格，但不知怎么的，我就是觉得，把自己卖给你，比卖给隋家好多了。”

    说到这里，女孩语气依然平静，但脸上早已泪水纵横。

    杨川慌了，手足无措，胡乱说道：“我……我……不是瞎编的，就是想帮你……”

    “我信！”女孩坚定的说道：“从你帮我应付隋东的时候，我就信了，不过，你能不能——能不能——”

    女孩声音颤抖着，哭泣着：“能不能宽限我几年，让我读完大学——”

    唉——

    杨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莫名其妙的过关了，达到了想要的目的，但心里怎么就这么难受呢。

    他试探着伸出手，缓缓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轻声说道：“都依你。”

    哇的一声，女孩放声大哭起来，倒把匆匆进门的邵老师吓了一跳。

    邵老师大概四十岁上下，中等身材，面容白净，扎着单马尾，看上去干脆利落。

    “欣欣啊！”邵老师的语气中满是心疼，她一把揽住女孩的肩膀，安慰道：“我都了解了，也批评了朱琦，以后谁都不敢欺负你，老师给你撑腰。”

    女孩的哭声更大了，邵老师情难自禁，也陪着掉了泪。

    好一阵子，两人才平静下来。

    杨川皱着眉头问道：“邵老师，那个朱琦，是怎么回事。”

    邵老师一怔，欲言又止。

    欣欣却接话道：“哥，这事你别管了，我能处理。”

    一个“哥”字，搞得杨川心花怒放。

    前世，小妮子也是这么叫他的。

    前世的情缘，这不就回来了吗？

    他尽量抑制着心底的狂喜，板着脸问道：“她动手了没有？”

    “没有没有！”邵老师赶紧解释道：“就是吵吵了几句，欣欣最近压力大，就晕倒了。”

    欣欣也点点头：“哥，是这样的。”

    “哼！朱琦是吧？是哪两个字？”他一边说着，一边摸出了手机。

    邵老师不吱声了，欣欣的眼神中也满是祈求，希望杨川不要多事。

    杨川却打出了电话，认真吩咐道：“猴子，你记一下，兰嘉一中高三一班，有个叫朱琦的，应该是女生，我不知道是哪两个字，你自己去查，我要她的一切资料，包括但不限于她的个人情况、家庭情况、父母具体情况，主要的亲属情况，今天就要。”

    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他不想让两个女人听见讨价还价的内容。

    “三万。”猴子开价了。

    “这是我的私事，我只想从她的社会关系中，分析一些线索。”他放低了声音。

    “那一万，不能再低了。”

    “成交。”

    ……

    挂了电话，回到病房，邵老师赶紧迎上来，低声劝道：“杨先生，都是小孩子之间的纠纷，没必要闹大。”

    杨川点点头：“邵老师放心，我绝对不会找朱琦的麻烦，就让欣欣自己处理。不过，你告诉朱琦，我很快就能查清真相。我不会对付她，但她背后的人，会倒大霉。”

    邵老师更紧张了：“这里面……还有其他事吗？”

    杨川点点头：“有一些弯弯绕，但事关欣欣的隐私，我们不做讨论。我保证，接下来的事情，不会对你、对学校有任何影响。”

    邵老师有些为难：“杨先生，你也知道，现在教育工作，其实很难做。”

    杨川认真说道：“邵老师，我更希望欣欣有一个稳定的学习环境，能考上好的大学，请你相信我。”

    邵老师半信半疑。

    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杨川是可信的，他真的没有给学校制造任何不利影响。倒是那个朱琦，很快就转学了。

    ……

    上午八点钟，医生检查之后，准许欣欣出院。

    三人一起返回学校，杨川临走的时候，要走了欣欣的银行卡号和手机号。

    之后，他去了银行，给欣欣卡上存了10万块钱，又给她发了一条信息：给你准备了大学期间的学费，十万，不够自己挣，省着点花。

    中午休息的时候，欣欣看到了这条爹味十足的信息，吃惊之余，心里暖洋洋的。

    她默默盘算着：有这十万打底，上大学没问题了。还有，邵老师说，上学期的奖学金快下来了，有两千块。嗯——今天中午加个鸡腿，很久没吃了。

    要不，还是算了，吃饱就行。

    ……

    午后三点，杨川收到了猴子发来的电子邮件。

    他回到住处，在电脑上查看了这份详尽的资料，很快就认定了朱琦背后的指使者。

    隋东的母亲——张茹。

    朱琦的母亲张慧，和张茹是堂姐妹。

    当然，指使朱琦的不一定是张茹，也可能是隋东，也可能是隋前进，反正是隋家的那些货。

    这和杨川之前的判断一致，毕竟，隋家最想对付的，就是他和欣欣。

    他又给猴子打了电话，以一万元的价格，求购隋家的全面资料。

    猴子的效率很高，晚上7点钟就发来了邮件，杨川细细看完，不由暗暗冷笑。

    或许，隋家的目标根本不是欣欣，而是我杨川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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