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这天，杨川一直关注着网上的新闻。

    上午10点钟，他刷到了《南国都市报》的最新报道，同时，也看到了《京城报》的转载。

    他立刻明白，当初寄给蒋玉刚的资料，派上用场了。

    说起这份详尽的资料，杨川真是耗费了极大的精力。

    他一方面小心翼翼的在章虹的梦境中寻找线索，加以整理。

    另一方面，理清脉络之后，他开始引导章虹，回忆一下重要的证据。

    这一回忆不要紧，重要证据都在章虹家的保险柜里。

    得，杨川直接在梦境中取走了那些证据，或拍照或复印之后，过了一天，又在梦境中还了回去。

    所以章虹永远也不会想到，所有的证据都是她自己提供的。

    ……

    看完了新闻，杨川在家里陪着欣欣。

    小妮子或许是体验到了那种事的乐趣，宛如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当天晚上，她竟然主动挑衅，俩人又狠狠干了一架。

    最后的战况嘛——

    杨川觉得意犹未尽，他保存了实力。

    欣欣觉得势均力敌，她全力以赴了。

    ……

    12月26日，周一。

    欣欣回京大继续上课，杨川则再次来到了黄岭市。

    刚在酒店停好车子，他就接到了汪福海的电话：“神秘的先生，告诉你一个最新的消息，白建功和章虹都被有关机构带走啦。”

    “消息可靠吗？”

    “非常可靠啦，不过，《南国都市报》接到了上面的指令，不许继续报道章虹和白巡抚的事情，以免干扰视听，影响办案。”

    “没事，那你帮我一个小忙。”

    “您请讲。”

    “在《南国都市报》第二版相同的位置，报道一下临江省蓬勃集团被有关部门审计长达一个月、但却迟迟没有结果的事情，客观一点，不要有任何含沙射影的言辞。”

    “素材怎么搞啦？”

    “你们联系蓬勃集团的董事长周玲珑，电话采访他。”

    “好滴，神秘的先生，我们可否见一面啦？”

    “再说吧。”

    ……

    挂了电话，杨川随手关了机，抽出里面的手机卡，折断，扔掉。

    这个手机号码已经完成了使命，再也不会出现了。

    随后，他打给了周玲珑，说了电话采访的事，并且告诉了她需要把握的尺度。

    比如，全力配合相关部门继续调查；

    比如，希望在调查的同时，能暂时解封银行账户和仓库，以便向客户交付一些货物，并支付员工的月度工资。

    再比如，宣传一下蓬勃集团对社会的贡献，比如纳了多少税、比如提供了多少工作岗位，比如做了多少慈善事业。

    什么，没做慈善？那以后就做啊？

    而且，你们不是给明月禅院捐了不少钱吗？那也是扶持文化旅游产业啊。

    ……

    事实上，杨川也是瞎操心，周玲珑面对媒体的表现，比他想象的要好得多。

    ……

    白建江被规规的消息，迅速在临江省的相关圈子里传递开来。

    随之扩散的，是《南国都市报》的一系列报道。于是很多人都知道，讨伐白建江的第一把战火，是在数千里之外的《南国都市报》上点燃的。

    于是，在临江根本没有发行的这份报纸，在某些圈子里成了必需品。

    ……

    12月27日，周二，白建江被规规的第二天。

    《南国都市报》上，却没了关于白建江和章虹的报道。

    但在第二版的相同位置，却出现了一篇《积极配合审计，持续健康发展》的报道，一下子吸引了临江人的注意。

    文章的名字非常主旋律，内容也毫无深度。

    文中平淡的叙述了临江省蓬勃集团，面对上级审计，积极配合、认真整改的事情。

    蓬勃集团董事长周玲珑表示，上级部门入驻集团开展审计工作，是对集团公司的鞭策和督促，集团上下虚心接受，全力配合，同时开展自查自纠工作，力争把集团的经营和发展，引到健康的轨道上来。

    周玲珑介绍道，相关部门入驻一个月以来，集团上上下下，面对账户冻结和封库盘点的压力，积极应对，全力做好客户的解释和维护工作，同时积极发展新客户，开拓新市场，为集团以后的发展，打下了稳固的基础。

    周玲珑还表示，通过审计，蓬勃集团意识到了公司的某些不足，在以后的工作中，必将兢兢业业，严守法律法规，争取将集团发展的更好。

    最后，周玲珑介绍了集团的当前的岗位规模、历年的利税情况，以及未来的慈善规划。

    ……

    文章平平无奇，似乎不应该出现在素以犀利风格着称的《南国都市报》上。

    但它偏偏出现了，还出现在一个极为敏感的位置。

    报纸的第二版，头条。

    知道前因后果的人，一下子就读懂了。

    原来，敲响白建江丧钟的，是蓬勃集团！

    而这篇平平无奇的文章，其实是明晃晃的注脚。

    它明确告诉很多人：知道白建江倒霉了吧？那是因为他觊觎蓬勃集团！

    ……

    想清原委，很多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明白人都明白，作为一个民营企业，蓬勃集团绝不具备硬钢白建江的实力，能硬钢白建功的，是蓬勃集团背后的人。

    而且这个人，隐藏极深，能力极大，隐忍一个多月才出手，一出手就是死招，直接干掉了白建江。

    面对这样的真相，众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有些实力寻常的大臣觉得，蓬勃集团，以后绝对不能招惹！

    有些实力超群的权贵则认为，这样的企业，相关部门应该保驾护航，促进其良性发展。比如，蒋玉刚就这么想。

    也有人觉得，自己的死路到了，比如，贾正良局长。

    谭宝明、王中伟和胡小兵三个倒霉蛋则觉得，那20万花得太值了！那哪里是钱，那是免责证明，是免死金牌啊。

    同样花了20万的贾玉函，则惶惶不安。

    他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彻底到头了。父亲肯定要遭殃，自己就算不被牵连，也没有好下场。

    ……

    12月28日，蓬勃集团的事迹上报的第二天，入住集团一个多月的审计人员全部撤离。

    撤离的同时，审计小组向上面提交了审计报告，并将相关情况通报了周玲珑。

    半个小时后，蓬勃集团的所有资金账户解封。

    停滞了一个多月的各项业务，再次缓缓运转起来。

    看完相关通报，周玲珑大笑几声，随即给杨川打去电话，低声恳求道：“川哥，中午一起吃饭，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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