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内。

    看着依旧一无所获的情报。

    卢青亮面色阴沉。

    一拳砸在桌案上，震得茶杯跳了起来。

    “阮无双，这是你逼我的！”

    他喊来五名带刀侍卫，低声吩咐了几句。

    侍卫们领命，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清晨，呼呼的风声将谢安从睡梦中惊醒。

    他推开窗，看到院中阮无双正舞动两根木棍，棍影翻飞。

    虎虎生风，正是他赖以成名的家传绝学。

    “好功夫！”

    谢安忍不住鼓掌叫好。

    “不愧是传说中的双枪秀才！”

    阮无双收棍而立，笑着拱手道。

    “谢大人谬赞了，比起布衣相国，在下这点微末功夫实在不值一提。”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融洽。

    此时，小甲已经摆好了早膳，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等着二人入座。

    小九却大大咧咧地挨着谢安坐下。

    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塞进嘴里。

    “大人们还没吃完，怎可上座？”

    小甲忍不住出言提醒。

    小九斜睨了他一眼，满不在乎地继续吃着，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她跟在谢安身边久了。

    早已习惯了这种不拘小节的相处方式。

    阮无双见状，笑着打圆场。

    “好了小甲，你也坐吧，如今我们都是落难之人，不必拘泥这些繁文缛节。”

    小甲犹豫了一下，还是有些不自在。

    小九看着他扭捏的样子，突然冒出一句。

    “娘炮！”

    “谁是娘炮！”

    小甲顿时涨红了脸。

    “有本事练练，要不看你是个女的，我……”

    他一时语塞，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反驳。

    小九不屑地切了一声，继续埋头吃东西。

    小甲脸色更红。

    阮无双和谢安看着二人斗嘴，都觉得十分有趣。

    饭后，谢安摊开地图。

    指着城中一处废弃粮仓说道。

    “就这里了。”

    阮无双凑过来看了看，点头道。

    “此处地势隐蔽，易守难攻，是个不错的藏身之所。”

    谢安手指在地图上废弃粮仓的位置点了点，目光锐利地看向阮无双。

    “决定好了吗？上了我这条‘贼船’，可就不能放你下去了。”

    阮无双爽朗一笑，并未直接作答，反而说道。

    “谢大人，我原本以为所谓的布衣相国不过是皇帝的一条狗罢了，但让我改观的是谢大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谢安略感疑惑，看着阮无双，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阮无双眼神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从这句话之后，我便知道，谢大人是值得我阮无双终身追随之人。”

    谢安恍然，这四句话的确是他当年在朝堂上。

    慷慨激昂地向龙庭飞陈述自己的志向时所说。

    如今想来，恐怕那昏君早就将这番话抛诸脑后了吧。

    谢安长叹一声，对着阮无双深深一拜。

    “谢安，为天下苍生，拜谢阮大人！”

    阮无双连忙扶起谢安。

    “我阮无双今生已经看错一人，希望谢大人不要让我失望。”

    谢安郑重地点了点头。

    阮无双转头对着小甲吩咐道。

    “去吧，让兄弟们活动起来，该操练的操练，该打探消息的打探消息，别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小甲兴奋地一抱拳。

    “遵命！”

    随即，他身形一闪，如一道黑色的闪电。

    翻墙而出，消失在清晨的薄雾中。

    谢安也对小九说道。

    “小九，去通知道元，让他准备与我们会合。”

    小九点点头，足尖轻点，也飞身跃出了院墙。

    如今阮无双已经痊愈，又有他和小甲保护谢安，她自然也放心不少。

    谢安和阮无双商议了一些细节之后，便各自去准备。

    傍晚时分。

    夕阳的余晖将院墙染成一片昏黄，谢安正与阮无双对弈。

    一颗棋子还未落下，门外便传来小甲急促的声音。

    “大人，大人！”

    那声音里透着慌乱，与往日的沉稳截然不同。

    谢安与阮无双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进来！”

    阮无双沉声说道。

    房门被猛地推开，小甲踉跄着跑进来，脸上满是汗水，神色焦急万分。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谢安在场，直接跪倒在阮无双面前，语气颤抖。

    “大人，城门处贴上告示，称…称抓住了夫人他们。”

    阮无双手中的棋子“啪”的一声掉落在棋盘上。

    发出清脆的声响，却仿佛重锤一般敲击在谢安的心上。

    “什么？”

    阮无双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小甲的衣领，厉声问道。

    “不是让你把嫂嫂他们离开西凉城吗？”

    小甲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艰难地开口。

    “小乙他们带着嫂嫂离开西凉，向着北边离开，不知道卢老贼从哪得到的消息，小乙他们已经……”

    说到此处，小甲哽咽难言。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阮无双双目赤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说！他们怎么样了！”

    小甲趴在地上，浑身颤抖。

    恐惧地闭上眼睛，颤抖着说道。

    “全军覆没，无一幸免……”

    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

    阮无双颓然地松开手，宛若一瞬间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他脸色惨白，双目无神，喃喃自语。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谢安走到阮无双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说道。

    “节哀。”

    阮无双痛苦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谢安走到小甲面前，眉头紧锁，沉声问道。

    “告示上是如何说的？”

    小甲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道。

    “先生，求求您，求求您救救夫人他们！”

    阮无双的嫂嫂李琼，是他哥哥的遗孀，平日里待小甲如同亲弟弟一般，如今生死未卜，怎能不让小甲心急如焚。

    谢安扶起小甲，坚决地说道。

    “我会救他们的，你先告诉我，今日你在告示上看到的都说了些什么？”

    小甲点点头，努力平复着呼吸，说道。

    “告示上称，罪犯阮无双亲眷已被捉拿归案，三日后若嫌犯阮无双再不来投案自首，便将于菜市口斩首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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