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逆血上涌，难以抑制，落渊口中喷吐出一口鲜血，右手横刀插地，借力颤颤巍巍站起身来。

    这真的是聚元境后期能爆发出来的战力嘛！落渊双眸凝望着刀尊，心中惊骇不已，此前一直以为，自己对灵力的掌控，达到很深的程度，现在一经比较，方才知道，自己做得还远远不够。

    两人之间的差距，好比萤火和皓月。

    “还要挣扎嘛，你本就不该存在，我给予你抗争命运的权利，可惜你没能做到，既然如此，安静的死去，不好嘛。”刀尊看着落渊摇摇头，叹气道：“于现实世界而言，你是虚假的，不存在的，吞神珠亦然。”

    “我是虚假的？”

    落渊一怔，突然间，身体不受控制，连连趔趄，手中雷鸣脱落，刚刚站起来的身体，再度倒在地上。

    脑海之中，刀尊的话语在不停回荡，落渊的双眸，黯淡下来，仿佛失去了光。

    “我是虚假的，我是虚假的......”口中呢喃，落渊仿佛失去魂魄，只剩下一具只会复述的皮囊。

    刀尊缓步上前，兀自摇摇头，“你不该承受这一切，安心睡吧。”

    语罢，刀尊缓缓举起长刀，径直斩下......

    落渊的世界，变成一片黑暗，再无他物。

    “我死了吗？”黑暗之中，落渊呢喃，可惜没有人回应，就好似整片空间只有自己。

    “我死了吗？”

    落渊一遍一遍询问，心里已经意识到自己死了，但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要知道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或许，是想有个人回应，或许，是自己并不甘心。

    无助的灵魂，在黑暗的空间里，不知游荡了多久，不知询问了多少遍......时间好似已经过了一百万年，一千万年，又好似，就在刚刚。

    突然，一道微光在黑暗空间里浮现，落渊的灵魂难以抑制地靠了过去，就如同飞蛾遇到火光，奋不顾身。

    落渊伸出手，触摸那一丝微光，突然，微光放大，照亮所有黑暗，落渊睁不开眼睛，下意识伸手去挡。

    “他奶奶的，小爷我努力那么久都没能让它认主，现在它居然主动认主，而且对象还是个凡人！真是气死我了。”

    “小子，什么来头，一上来就抢我宝物。”

    “说话，当哑巴是吧，信不信小爷我弄死你。”

    “不会真是个哑巴吧。”

    “小爷我居然输给一个哑巴，老天，你真他娘瞎了眼。”

    ......

    滔滔不绝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落渊有些疑惑，睁开眼，却看不到任何东西，那白光还没有完全退去。

    “小哑巴，你叫什么名字？”

    “哦，对了，你是哑巴，不会说话。”

    白光渐渐退去，落渊看到眼前有一只手臂在挥动。

    “喂，看得到小爷我嘛，你不会还是个瞎子吧。”

    “唉，算了，看起来是真瞎，又是哑巴，又是瞎子，你也是命苦。”

    落渊可以依稀看到模糊的身影，如同孩童，漂浮在空中，正哀叹着朝远处离去。

    “你是谁？”

    落渊试探性开口。

    那模糊的身影豁然转过身，“你不是哑巴！真是大胆，竟敢诓骗小爷，亏我还稍稍同情了一下你。”

    “我死了吗？”落渊继续问道。

    “听不到我说话吗，莫非你是傻子？”模糊身影很是气愤。

    “我死了吗？”落渊又重复问道。

    “你死不死小爷我不知道，反正我没死，虽然我只剩下灵魂，但我还想回家呢！”

    “回家？”落渊轻声呢喃，眼中白光彻底散去，已能看清眼前之人，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

    倏然，天地斗转，周遭一切发生改变，此时，落渊发现自己置身于山崖边上。

    身边的巨大石头上，坐着一名中年男子，正眺望着看不清的远方。

    “渊儿，你说，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中年男子突然转过头，沧桑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期许。

    “我跟你说做什么。”中年男子又兀自笑了笑，视线转回去，自顾说道：“外面的世界，一定很精彩，真想去看看，只是，我已经走不动了。”

    落渊能够感受言语之中的悲伤，刚想说些什么，便听到，身后传来呼喊声。

    “渊儿，叫上爹爹，回家吃饭了。”

    落渊回首，发现山崖下的小径上，中年女子一只手牵着一个小女孩，另一只手正奋力挥舞。

    “小渊渊！快看！”

    小女孩高兴地挥动手臂，手掌上还抓着一块玉佩，正在炫耀。

    又是一股强烈的熟悉感猛然袭来，落渊刚想张口回应，周遭的场景再度转变，中年男子不见了，女子和小女孩都不见了，一切彻底消散。

    莫名的，落渊感觉自己心里空落落的。

    “喂，小渊，怎么走神了，快点签字啦。”

    耳边忽而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落渊回过神来，发现眼前兀自出现一名样貌清秀的女子，一手拿笔，一手拿纸，正歪着脑袋，疑惑地看向自己。

    “快点快点，不签的话，灵石我是不会给你的哦。”

    落渊定睛看去，那张纸上，写着硕大的婚约二字。

    落渊张大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而身边的场景，包括女子，转瞬变得模糊，慢慢被黑暗笼罩，吞噬。

    落渊奋力伸手，却是什么都没有抓住。

    周遭的空间再度变成一片黑暗，暗得什么都看不见。

    “我死了吗？”

    不知何处而来的声音，不断在黑暗的世界里回荡，落渊四处张望，始终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我死了吗？”落渊呢喃复述，突然意识到，这不正是自己的声音嘛！

    毫无预兆的，一股庞大的信息涌入脑海，落渊痛苦地捂着脑袋，躺在地上挣扎。

    “我想起来了。”

    此前的场景如同走马灯一般，再度浮现，这一次，落渊能够清晰知道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场景中出现的人或事，一一被记起。

    这不正是自己自蓝星死后，所经历的一切嘛，如果自己是虚假的，不存在的，这一切又是什么！

    “我没有死，也不会死。”落渊坚定地回应，“即使我是虚假的，那便让世界一同堕入虚假好了！”

    白茫茫的空间中，刀尊的长刀斩落，却并没有想象中那般，一刀终结落渊的生命。

    刀意加持的长刀，在距离落渊一寸左右的位置停下，其被一股无端出现的力量阻挡，再难前进分毫。

    “这是，心境之力！”刀尊平静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惊骇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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