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

    秦舒立晃了晃笔记本，得意的说，“我这个本子上记载了北平城里绝大部分有头有脸的人物住址，

    包括他们的家人和小妾，只要我想找，就没有找不到的人。

    看看，张开泰住在南锣鼓巷最北边的前鼓楼苑胡同，距离原来钱进家不是很远。”

    “你要动手？”

    “当然，上次解决钱进的时候，没把他杀了，算是让他多活了些时间，

    谁知道这人不长眼呢，自己找死怪的了谁？晚上就去！”

    秦舒立说话间杀气四溢，王月舒寒毛直竖，她家好大儿的气势越来越强了。

    王月舒突然想起一件事，趁着秦舒立没出门说道：

    “24团和26团的团长和家属全部处理了，而且那个孙夫人只是个外室，居然登堂入室称夫人。”

    “这么快？”秦舒立没想到陈济成手段这么强硬。

    “你以为这些团长是什么硬骨头？拉到审讯室一审，什么都交代了，

    王蒲给两人每人十根大黄鱼，并且承诺只要他们配合，到时候把陈司令拉下来，让他们升上去。”

    秦舒立愕然，“这种鬼话，他们也信？”

    “都是些没上过学的大老粗，最大的本事就是计算能在团里吃多少空饷，

    玩脑筋，他们能玩的过保密局的特务？”

    “怎么处理的？”秦舒立对两家人承受的后果比较感兴趣。

    “不知道，两个人全部交代后，我就再没见过。”

    秦舒立若有所思的说，“以后和陈济成别太深交，这人看着温和，对手下可一点不客气。”

    王月舒笑道，“那当然，能做到北平警备司令的人，怎么可能是善男信女？

    我给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做事不要留下尾巴，陈济成和梁信的手段很多，不能给他们留下把柄。”

    秦舒立认真的说道：“行，我知道了。”

    说完，打开门跟秦舒平和秦舒凡说了两句，让他们晚上陪王月舒一起睡。

    两个孩子知道大哥要去做大事，点点头说，“大哥，你注意安全，我们会保护好娘亲的。”

    晚上天刚黑没多久，秦舒立顺着墙根离开了家属院，

    他一路隐藏行踪，没有乘坐任何交通工具，靠两条腿走到南锣鼓巷。

    他来到前鼓楼苑胡同找到张开泰的住所，这是一处一进的四合院，在整个南锣鼓巷西北角上。

    院里非常安静，秦舒立进去后发现根本没人，院子里面看完后，他转身走向正房，

    正房的锁头上面还夹着头发，门最下面还有一根绳子，搞潜伏的人就是这么谨慎。

    这要是换别人来，哪怕能发现，只要破坏就不能恢复。

    秦舒立小心打开正房，在里面搜索后发现桌面没灰尘，地面也很干净，应该是有人居住的，只是现在还没回家。

    他把所有细节还原，然后躲在房间里等张开泰回来。

    这一等就等到晚上10点，外面响起了汽车声，隐约还听到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不一会，汽车声再次响起，并且越来越远，大门被推开，

    张开泰进门后，先是把周围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然后看着正房上的锁，他在后面夹的头发依然在上面，这才放心的开锁进屋。

    屋里漆黑一片，张开泰关上门打开灯，转头看到坐在正房椅子上的捂着脸的秦舒立。

    “你是谁？”

    张开泰从后腰掏出手枪，双手握紧，高声喊道。

    “声音别太大，吵到别人休息怎么办？”秦舒立说完站起来。

    张开泰感觉眼前一闪，手中的枪就被对方抢走。

    秦舒立拿着手枪，嬉笑道：“张科长太紧张了吧，居然连保险都没有开。”

    “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张开泰退到门边，右手在身后准备开门。

    “咔嚓。”秦舒立打开保险，子弹上膛，对准张开泰，

    “你说，是你的动作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张开泰手上一停，两手举过头顶，连声说，“不要开枪，我可以给你钱。”

    “过来坐下，我们聊聊。”秦舒立用手枪示意道。

    张开泰缓慢的走到秦舒立对面坐下，两人距离3米，他仔细打量秦舒立的身影，突然说道：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特务的眼神就是好，这都能被你发现，我想知道你和保密局北平站的哪些人见过面？”

    张开泰眼睛瞪了溜圆，伸出的手指不断颤抖，哆嗦着说，

    “你……你，……你是王月舒的大儿子秦舒立。”

    屋里一阵风划过，秦舒立仿佛瞬间移动一样，出现在张开泰面前，枪口顶在张开泰的额头，

    “不要说废话，我只想听到答案。”

    张开泰突然笑了，最后居然笑的眼泪横流，“哈哈……，谁能想到……，谁能想到王月舒背后的人居然是她儿子？

    我和钱进，姜之鸿、方成钢做了无数的假设和跟踪，都没有把她的孩子放在眼里，真是有眼无珠啊。”

    “啪。”

    秦舒立一巴掌打断张开泰的话，“笑你妈呀笑。

    这事很好笑吗？小孩子怎么啦？小孩子也有大理想，同样能办大事！”

    张开泰左脸红肿，嘴角流血，脸色发白的说，“你说的都对，我想知道钱进是不是你杀的？”

    “当然，那个狗日的居然想打我娘的主意，他不该死吗？”

    “可是钱进帮过你家。”

    “老张，别闹，他是见色起意，没有他我们也能生活的很好，

    说不定这会已经去了八路军的根据地，何必要在这个北平城里潜伏，整天提心吊胆？”

    要是王月舒带着迟疑离开北平，他就不会做事畏首畏尾，比现在不知道逍遥多少。

    “王月舒是地下党？”张开泰敏锐的察觉了话里的重点。

    “有什么问题？你刚才说姜之鸿和方成钢，我要是没记错，这两人是保密局北平站副站长和行动科长吧？”

    “这你也知道？”保密局里面的情况，一般人根本搞不清楚。

    “整个北平城就没有我不知道的，除了他俩，还有谁知道你的存在和调查我娘的事？”

    张开泰眼睛疯狂的转动，最后却无力停下，“就我们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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