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翰山腿一软，跌坐到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史大成上前两步，关心的问，“马站长，您没事吧？”

    马翰山回过神来，故作镇定的说，“没事，史局长不愧是警察局长，眼光果然独到，

    以后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史大成大喜，北平城里大爷太多，大街上随便抓个人就可能惹不起，

    以后有了保密局撑腰，他史大成怎么说，也算个人物了。

    “多谢，多谢马站长，以后站长如果需要史某，只需要一个电话。”

    “哈哈……。”马翰山从史大成身上找到了一丝保密局甲级站长的威势。

    甘青走进来报告，“站长，所有尸体全部送走，不知道抚恤当面怎么安排？”

    史大成立刻见缝插针的说道：“站长，昨天吴队长答应给警察局死亡警员，每人100大洋，可是他没给。”

    “多少？”马翰山震惊，“每人100大洋？史大成你个狗日的真敢开牙。”

    史大成脑袋一缩，嘿嘿笑道，“马站长，这不是没拿到手吗？”

    马翰山看着甘青说，“甘秘书，这两天咱们保密局死亡和失踪人员一共多少？”

    “本站一共287人，警察局失踪38人，史局长，数量没错吧？”

    “没错！”史大成有些尴尬，100大洋要的确实有点多。

    马翰山想了想说，“甘秘书，本站死亡和失踪人口一共831人，大部分是外围人员，至于警察局，失踪人员245人，每人的抚恤金200大洋，

    你告诉局本部，抚恤金已经全部发放，要是局本部不给钱，北平站直接瘫痪。”

    甘青和史大成震惊的看着马翰山，史大成心想，怪不得老子只是个警察局长，原来是胆子不够大，

    要是像马翰山这样搞，说不定他也能当当保密局站长。

    甘青为难的说，“站长，这个数量是不是太多，局本部不信怎么办？”

    “为什么不信？北平的失踪人口多了去，再多的户口也能找到，就这样报上去。”

    马翰山想到自己来北平顶锅，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活，就觉得这个数量报少了，

    以后要是还有脑袋打铁，想和幽灵对着干的，他一定会支持，然后多给家属要些抚恤金。

    史大成听到这里，大喜道，“感谢马站长体恤下属，每人200大洋，肯定能多支撑几年，不知道在哪里领抚恤金？”

    “想踏马什么好事呢，警员每人30大洋，爱要不要。”

    马翰山指着史大成说，“老史，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警察局的抚恤金只有20大洋，

    而且从你接手北平警察局，局里的抚恤金从来就没有真正发下去过，全都被你装进了自己包里，

    我能给你40，算是看在你这人识趣份上，别不知道好歹。”

    史大成感觉今天身体比较虚，老是莫名其妙的冒虚汗，

    他擦着汗水，小心翼翼的说，“感谢站长，40就不少了。”

    甘青提醒道，“站长，全部加起来上千人，每人200，这就是20万大洋，

    哪怕局本部真想给，也不一定给得起。”

    马翰山笑道，“你直接报上去就行，剩下的我来处理，放心，少不了你的。”

    几人谈话的功夫，天已经大亮，秦舒立照旧做好了早饭。

    王月舒今天不用上班，所有起来的晚了些，直到秦舒凡闹着要上厕所，一家人才慢慢悠悠的起床。

    秦舒立把小米粥和刚出锅的包子端上桌。

    洗漱完毕的秦舒平坐在椅子上，看着喷香的包子流口水，

    秦舒立说：“舒平，你先吃，不用管她们，你看看洗个脸跟打仗一样，水搞得到处都是。”

    秦舒凡沉浸在王月舒的母爱之中，平时懂事的她，这会正靠在王月舒怀里，让娘给洗脸。

    秦舒平吞了吞口水，眼神宠溺的说“没事，等娘和妹妹过来一起吃。”

    秦舒立拉着秦舒平的手，“舒平，你才6岁，太懂事了不好。”

    秦舒平笑笑没有说话。

    王月舒带着洗漱完毕的秦舒凡来到饭桌前，秦舒立赶紧把妹妹抱到椅子上，顺手给她拿了两个小笼包。

    “娘、舒平、舒凡，赶紧吃，一会凉了味道就变了。”

    “真好吃，大哥真棒！”秦舒凡永远是提供情绪价值的那个，

    不像秦舒平，这孩子话少，喜欢埋头做事。

    “喜欢就多吃点。”秦大厨师又给弟弟妹妹拿了几个。

    等所有人吃完饭，秦舒平带着秦舒凡收拾饭桌，然后洗碗。

    王月舒像往常一样，拉着秦舒立去了他房间。

    她先看了看窗外，确认没有其他人，这才低声问道：

    “昨天晚上出去了？情况怎么样？”

    “被保密局抓住的地下党已经救出来，送到了城北的地下党据点，我给上级发了电报，把情况做了说明。

    不过，今天城里比较乱，你不要出去。”

    王月舒松了口气，接着问道：“保密局拿到口供了吗？”

    “我问过保密局行动队长吴法，地下党没有招供，

    不过审讯比较狠，受伤比较严重，我留了医药包，问题不大。”

    “那就好！今天要出去吗？”王月舒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秦舒立有受伤的迹象，忍不住问道，

    孩子年纪越大，离父母越远，她的儿子才10来岁，就已经脱离了她的庇护，真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还好，手里还有两个小的。

    “今天不出去，我要休息一下，跑了一晚上，累的够呛！”

    娘俩正高兴呢，文华明带着20多个人，穿着便衣，拿着手枪赶到了家属院。

    “站住。”刚刚换班的罗森，看到文华明一伙人杀气腾腾的过来，示意手下加强警戒，

    并且把拒马拉出来，堵住大门，高声吼道，

    “干什么的？”

    文华明来到拒马面前，伸手从胸口的包里掏出证件，

    “北平行辕第四兵团，司令部直属特务营长文华明，我要进去带个人，麻烦让条路。”

    罗森早上上班的时候，梁信就给他说过，注意保护好家属院的人，尤其是王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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