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群友突然起身，眼神冰冷的问，“线索在哪？”

    苟富贵被王群友盯着，身体忍不住抖了两抖，哆嗦道：“王副总……，在那边。”

    王群友起身命令道：“汤安，带人收殓大公子的尸体，先放车上，待会一起回城。”

    然后对苟富贵说，“带我去看看。”

    一行人来到秦舒立藏身的地方，苟富贵指着土坑说，

    “王副总，你看土坑里面有捷克式轻机枪射击后留下的弹壳，差不多是一个弹夹的量，

    我认为凶手就是从这里击落大公子的飞机。”

    王群友跳下土坑捡起弹壳，仔细观察，然后转身看向机场跑道，不相信的问，

    “苟营长，这里距离跑道300多米，确实在飞机经过的方位，

    但是，当时飞机已经升空到4、500米，你觉得用轻机枪，能打下飞机吗？”

    苟富贵摇头，“王副总，我觉得不太可能，至少我知道的部队里，没有这种人。”

    苟富贵不希望飞机是被打下来的，如果能确定是飞机自身的问题，

    那么，负责的就应该是机场的地勤人员，和他没有关系。

    要是证实，飞机是被人击落，一个保护不利的名头，他绝对躲不掉。

    王群友饶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向他带过来的扬子公司警卫人员命令道：

    “收集所有信息，把飞机残骸和尸体全部带回城里，

    所有东西全部封存，等上面的人来了以后，再做打算。”

    “是！”

    王群友收起脸上的悲伤，他来到机场办公室，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北平行辕主任李临，

    然后又给孔祥源打去电话，把孔令礼的事做了汇报，让他立刻安排人到北平来。

    李临接到电话以后非常震惊，虽然他看不上孔家搜刮民脂民膏，更看不上孔令礼这样的纨绔大少，

    但是，孔令礼死亡，绝对是一件震动全国的大事。

    他作为北平乃至华北的最好军政长官，别管是不是摆设，他都应该拿出应该有的态度来，

    所以他立刻给警备司令部、市政厅、保密局、党通局、警察局等等部门打电话，让人全部赶到行辕开会。

    秦舒立回到家听到客厅有呼吸声，他推开门出去，低声喊道，“娘，你怎么睡这里？”

    王月舒半梦半醒，还被城外飞机的爆炸声惊醒，她抬起头来，关心的问，

    “你今天晚上没有出去？”

    秦舒立呵呵一笑，抓着后脑勺说，“出去了一小会，这不是回来了吗，你回房间去睡觉吧，舒平和舒凡还在等你。”

    “他俩没睡？”王月舒惊吓。

    秦舒立往对面房间指了指，秦舒平和秦舒凡的小脑袋快速缩了回去。

    王月舒对兄妹三人之间的关系，感到很开心，她起身拿着小毛毯，

    “你也回去睡觉吧。”

    秦舒立回房间以后，王月舒先去双胞胎的房间，两个孩子在自己的小床上装睡。

    她给双胞胎盖好被子，低声叮嘱，“舒平、舒凡，你俩记住，你们大哥晚上从来不出门，知道吗？”

    两个孩子同时睁开眼睛，嘻嘻笑着说，“娘，晚上外面很危险的，我们和大哥都不出门。”

    “这样才对，这是我们家的秘密，谁也不能说，好了，睡觉吧。”

    “娘，我想和你睡。”秦舒凡声音软糯的撒娇。

    王月舒摸摸她的脑袋，扭头问，“舒平呢？”

    “我是大孩子，不去。”秦舒平不好意思的说。

    “真不去？”

    王月舒抱起秦舒凡最后问了一句。

    秦舒平利落起床，抱着自己的被子跟着走。

    梁信接到陈济成的命令后，带着警卫部队赶到协和医院，他推开门看着陈济成穿着军装，奇怪的问，

    “司令，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

    陈济成脸色平静，语气却有些紧张，“小梁，我刚接到李主任的电话，

    半个小时以前，北平机场飞机爆炸，孔家大公子当场死亡。”

    “啥玩意儿？”

    梁信张大了嘴，不相信的喊道。

    这话说完，他突然愣住，刚才在党通局看到天边的烟花，不会就是飞机爆炸吧？

    陈济成没有说话，披上大衣就往外走，梁信拿起公文包赶紧跟上。

    车里，梁信想说话，被陈济成眼神制止，隐晦的摇头。

    晚上的北平街道看不到人，车队行进的速度很快，10多分钟，陈济成就赶到西三座门大街。

    行辕秘书长肖四濡在前面迎接，“陈司令，你终于来了，主任在里面等你。”

    陈济成拉住肖四濡的手，问道：“肖秘书长，都有谁过来？”

    肖四濡低声说，“北平大大小小的机构都要来，这次的事太大，谁也兜不住，

    主任的意思是，提前调查，最好把凶手找出来，不要给金陵方面发火的机会。”

    陈济成本就是李临的人，要不他不可能稳稳坐在北平警备司令的位置上不动弹。

    “我明白了，咱们进去吧。”

    肖四濡说，“你先进去，我还要接人。”

    陈济成走进行辕会议室，李临坐在主位上闭目养神，他低声说道：

    “主任，您辛苦啦。”

    李临睁开眼睛，眼底的疲惫一闪而过，他伸手道：“是济成啊，先坐。”

    陈济成找到位置坐下，问道：“主任，刚才你在电话里说，孔令礼死了，具体是怎么个情况？”

    李临苦笑，“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王群友打电话过来，只说孔令礼在机场死亡，

    我已经安排了行辕直属团去机场，后续等王群友到了再说。”

    时间一点点过去，保密局马翰山、市政厅谢石，行辕参谋长王鸿见、总务处长张方寿，

    以及行辕下属政务处、机要科、通讯科都赶到会议室。

    等众人全部入座以后，张四平吊着受伤的胳膊，身上的衣服都来不及换，也赶到会议室。

    张四平看着李临脸色不虞，急忙解释道：

    “李主任，各位，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晚上党通局遭受未知攻击，黄区长和霍科长等人失踪，

    局里的电话线被炸断，我也是刚得到消息。”

    这种规格的会议，张四平是第一次参加，又是遇到孔令礼死亡的大事，他感觉有点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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