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氛围再一次陷入僵局，没有人敢去触霉头，除了不怕张择优的崔亮。

    “为什么侍应生都是女性。”

    那警探如同找到了救世主，赶紧对着崔亮解释，“我们问过大堂经理了，他说这是因为来参加会议的都是业界内有头有脸的人物，而女人细致妥帖，便临时找了些漂亮的女侍应生。”

    “他们每年来哈市开会，都住的是这个酒楼吗？”

    “是，这家酒楼是某位参会人员的私产，每年一到这几日，酒楼便不再接待外客。”

    “往年找的都是些女侍应生吗？还是就今年是例外？”

    “这……”在他的连番追问下，小警探再次磕巴起来，“我们……我们没问过这个问题。”

    崔亮也皱起了眉，他看向张择优，“张队。”

    “走吧！”张择优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转头对着那个惊慌的小警探吩咐，“阿飞，去把大堂经理带出来，我们要亲自审问。”

    名为阿飞的小警探忙不迭地跑出去，急忙去安排相关事宜。

    没多久，审讯室内。

    阿飞准备好一切后打算离开，崔亮出声叫住他。小警探知道他这是给自己机会学习，没有多言，感激地退回原地。

    片刻后，酒楼大堂经理被带到审讯室。

    张择优和崔亮坐在一边，阿飞安静地站在角落里，而对面坐着此次案件唯一的幸存者。

    “警察先生，你们还要问什么啊？我该说的都说了！我也没想到这件事会发展成这样啊！”这个40岁左右、有着大肚腩的男人双手揉着头发，一脸痛苦迷茫，看起来是心慌到了极点。

    张择优拍桌子，对方被吓了一下，嚎叫声立刻停止。

    “姓名？”

    “叶开。”

    “干什么的？”

    “富力大酒楼大堂经理。”

    “在这干了多少年。”

    “前前后后有十五年了。”

    “你可知道富力大酒楼11月25日发生了什么？”

    “除了我，酒楼里其他人都莫名死亡。”

    “死亡的都有谁？”

    “来开会的各界名士、厨师、还有几个侍应生。”

    说到侍应生的时候，他的语气不自觉生出些鄙夷，张择优和崔亮对视一眼。

    “在这一天，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我太忙了，没有时间注意。”

    “来开会的那些人，你都面熟吗？”

    “好像吧。”

    “好像？你说你在这里干了十五年，这点业务能力都没有吗？”

    “这么久远的事情了，你总得让我想想吧，警察先生！”

    张择优习惯把无关紧要的问题和设了陷阱的问题混在一起问话，通常情况下，放松警惕的嫌疑人会在不知不觉间回答所有问题，但是，对面这个男人反而变得越来越镇定，甚至多了几分从容。

    看来，他最初的慌张只是一个迷雾弹。

    崔亮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使了一个眼色，张择优和阿飞跟着他走到了审讯室外。

    “这个人心理防线高、警惕性高，对张队的陷阱问题根本不搭茬。这样，”他推着眼镜，低声对小警探阿飞说，“你带着兄弟们一直用同样的问题轮番审问他，等他撑不住以后，再把关键问题混在里面。”

    阿飞连连点头。

    “知道要问什么问题吗？”张择优突然出声。

    阿飞诚实地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好像有点知道，但不确定对不对？”

    “说说看。”

    阿飞鼓起勇气，试探着抛出几个问题，看见两位大佬神色如常，胆子大了几分，说话也不再磕巴。

    说完以后，他的目光在两个人脸上来回扫视，心跳如鼓。

    崔亮满意地点点头，张择优也难得露出笑容。

    “不错，有长进，就这样问。”

    “是！”阿飞敬礼，干劲满满地去安排。

    等他离开后，张择优问崔亮，“我打算再去现场看看，你呢？”

    崔亮沉思了一下，表示说，“我跟你去，我还有些疑惑，得再去现场检查一下才能知道答案。”

    “天色不早了，我们抓紧时间吧！”

    “好。”

    ***

    张择优这边忙得不可开交，肖柔柔那边也没闲着。

    她和远方已经定好了剧本，正准备找演员。正当她想着怎么着手时，珠宝行的金夫人给她发了一张请柬，说自家举办了一个珠宝拍卖展，问她有没有兴趣去。

    珠宝拍卖展啊，她摸着下巴沉思。

    或许，她能在这里签约一些年轻貌美的女演员，要不然，找圈里富太太搭线，她也能找到一些资质上佳的男演员。

    “肖小姐，你来了呀？”

    肖柔柔刚到达目的地，收到消息的金夫人立马就迎了出来。

    她脱掉笨重的外套，交给迎宾后，朝着金夫人露出微笑，“这是金姐你亲自发的邀请，我怎么能不来呢？”

    “哎呦呦，这大姑娘真招人稀罕。”

    金夫人被短短一句话哄得找不到东西，直拉着她的手不放。

    “夫人，”旁边突然传来一道温润的嗓音。

    肖柔柔循声看过去，来人身材高挑瘦弱，但胜在生了一张好脸，虽然是单眼皮但眼睛很大，眼尾微微上扬，鼻梁高挺而直，唇若桃花，笑起来时嘴角上扬，莫名地惑人心魄。

    “你来得正好，”金夫人给来人打了一声招呼，转身对着肖柔柔介绍，“肖小姐，这是我远房侄子，名叫慕沐。”

    “你好，肖小姐。”

    “你好你好。”

    “肖小姐，我听说你最近不是要找什么演戏的吗？你看这个怎么样？”

    这就是瞌睡时正好有人送枕头的滋味吗？

    不过，肖柔柔也知道，受人恩情就得还之以情。

    于是，她快速平复自己的心情，半开玩笑地说，“金姐，你的眼光我自然是没什么怀疑，就是担心我付不出请他的费用。”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有这点好处！

    金夫人握住肖柔柔的手，拍拍她的手背。

    “你还记得上次卖给我的金链子吗？我赚了一大笔钱，就连我们店的名声也涨了不少。这次，我专门把他介绍给你，主要是想表达我的谢意。”

    这样讲得通。

    肖柔柔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她的意思。

    “金姐，我记得你上次说，想请我给你们家的珠宝做设计，是吧？我想了想，倒是可以。”

    这句话后通常会伴随着“但是”，而金夫人自然明白她的未尽之意。

    “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就不要见外了，有话直说。”

    “我现在正在筹备的这部电影，里面需要大量的珠宝，我倒是可以用假的，但如果你愿意提供真的，效果一定会更好！”

    金夫人经商多年，嗅觉自然很敏锐。

    “你们这部电影会在全国发行，对吗？”

    “金姐，你说得没错。而且，我还能告诉你，我们这部电影虽是试水，但作为哈市第一家电影公司制作的第一个成品，一定会引起各方的关注。如果你愿意提供一些贵重珠宝，我会把你家店铺的名字植入电影里。”

    闻言，金夫人在头脑中快速计算起来。

    她一直想把自家店开到别省，但始终没找到机会。要是能借着这部电影得到更大的曝光，她的计划一定能更加顺利。

    “那姐就要借借你的东风了？”

    “别这么说，我们是互惠互利。”

    两个女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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