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叫你林子吧，专辑能交给我发行？”

    沈锂辉的语气中充满了忐忑和不确定。

    显然他自己都有些不自信了。

    “海哥推荐了您，如果......”

    吕中林看了他一眼，内心也有些不确定了。

    主要是他不确定对方这个时间点是否还有钱能发行。

    如果是千禧年之后。

    那不用说。

    谁的面子也没用。

    就算他背后有红色力量。

    他都不可能考虑交给沈锂辉。

    “我只要内地发行权，我会动用一切人脉力量，保证半个月内不会有盗版，这段时间里，我会不惜一切代价生产更多的专辑。”

    “其次，我给你交个底，我跟老韩各自在宣传口都有人，电台，电视，纸媒都行，全国性的资源，我们全力以赴给你资源，给你推。”

    “最后，六成，我给你六成，出货表我对你完全公开。”

    “我赌上身家，来发行这张专辑。”

    沈锂辉不等他说完话，就急促地把自己的条件全部交代了。

    毫无疑问。

    吕中林当然选择跟他合作。

    要知道这个年代的盗版简直疯狂到无以复加。

    猖狂到一家工厂几条生产线同时生产正版和盗版专辑。

    正经搞音乐的唱片公司不知道有多少被他们干倒闭的。

    刻录光盘和磁带的工厂赚得盆满钵满。

    盗版商也赚得盆满钵满。

    唯独音乐人和唱片公司亏得裤衩子都不剩。

    要不是刘焕牵头找盗版公司谈了十五天的正版销售期。

    内地音乐人也生存不下去。

    但也有那不讲规矩的人。

    不过这些人还不知道。

    现在还算是好的。

    千禧年之后网络平台兴起时才是真正给了这些搞音乐的致命一击。

    要不是彩铃续了一命。

    绝对就完犊子了。

    而沈锂辉开出的第二个条件也是至关重要。

    无论干什么。

    宣传都占据了相当大的地位，甚至是决定性的作用。

    而这年头儿想到电视电台上去做宣传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

    俗话说朝中无人莫做官。

    道理都一样。

    最后一个条件就完全说明了沈锂辉个人的格局和眼光了。

    所以吕中林没有道理不跟他合作。

    吕中林用他早就注册好的公司《五彩石文化》跟沈锂辉签订了发行合约。

    吕中林也约定好了这张专辑的制作费就从盈利中扣除。

    毕竟他现在有些尴尬。

    手里最后一点现金结完乐队和摄影团队的费用就花完了。

    除非回去跟母亲要她的存折。

    他家虽然不一般。

    但要说钱是没有多少的。

    这张专辑的制作费高达二十万。

    这个价格看似夸张。

    但这还是所有的歌曲都他自己拿出来的原因。

    他记得九七年沈锂辉制作一张专辑花了整整七十万。

    吕中林给乐队的成员结了三万块，给拍摄团队结了两万块。

    前者勤勤恳恳的练了半个月曲子，又给他录了伴奏。

    后者则是给他拍出了合格的mV。

    这个年代由于技术限制。

    或者说是脚盆鸡卖给大陆的所有设备都会特意加上一层特殊的滤镜。

    拍出来的片子看着就会有种又黄又旧的感觉。

    一直到千禧年后张艺谋拍古装大片《英雄》时才算是改善了。

    想要色彩鲜艳一些。

    就需要很高超的技术去做后期。

    这就是为什么这张专辑费用如此高昂。

    mV上就花了不少。

    因为他想把服装的色彩给拍出来。

    在滤镜上根本没有省着。

    采用了宫崎骏漫画片里的动漫风。

    简直滤镜拉满了。

    （合不合适的，就这样吧）

    吕中林把事情谈完之后便带着室友们回学校了。

    韩海的办公室。

    他和沈锂辉两人面对面坐着。

    “老韩，我们要认真了，我去南方工厂坐镇，你就在京城的工厂，一个星期的宣传时间，十月一号是吧，全国同一时间发行。”

    沈锂辉紧紧捏着手里的合同，神情坚定地说道。

    “没问题，你这次算是玩儿大发了。”

    韩海点点头，笑着说道。

    “输了我就回家，大不大发的就看这一发，盗版商那里怎么说？”

    沈锂辉眼神发狠了。

    “专辑发行后，联系那几家盗版商背后的人，告诉他们，这次，半个月内，谁敢动手，老子掀摊子。”

    韩海淡笑着说出这句杀气腾腾的话语。

    “渠道你怎么考虑的？”

    沈锂辉又问道。

    “哈哈，你不是有答案了嘛，两条腿走路，一条兴华书店，一条影像店。”

    “只有这样，才能最快的速度在全国铺货。”

    “以前是不值当，但这一次我跟你一起拼一次。”

    “你知道的，我本来已经放弃了。”

    韩海意有所指地说道。

    “不放弃的人，谁会来搞音乐，经商啊，哈哈，那就搞一次大的。”

    “再加一条腿吧，供销社，现在他们的日子也艰难得很，很多都濒临下岗了。”

    沈锂辉的笑容里有些苦涩。

    他们虽然是真心热爱音乐，热爱摇滚。

    但其实也是一种无奈。

    “林子还没有任何名气，需要跟窦仙儿他们打个招呼吗？请他们一起听听这张专辑，然后纸媒可以推。”

    韩海想了想又问道。

    “这张专辑推出之后，摇滚圈乃至音乐圈要热闹起来了，这个小兄弟扛得住吗？”

    沈锂辉没有回答他，反而问道。

    毕竟市场就这么大。

    你吃了。

    别人就没得吃了。

    “汹涌澎湃是必然的，尤其是港台那边，那帮人可不是善茬，内地火的人，不管是影视还是音乐，不像他们投诚的都被搞得焦头烂额。”

    “不过咱们啊，还是少操心吧，林子的志向和目标很明确，也很坚定，他说自己不会接太多商演。”

    “而且，我怀疑他的身份也不一般。”

    韩海不假思索地说道。

    “圈里没有这个人，大院里也没听说，可又是满嘴的京腔，你这么一说，有点儿古怪。”

    “至于找人帮忙推就算了，还让人白捡了人情。”

    “我们倒无所谓，林子可能得头疼，毕竟他这写歌的能力，谁不馋得流口水。”

    沈锂辉随意地回答道。

    “那行吧，电视我来，电台你来，纸媒的话，发行之后再说。”

    “先干多少？”

    韩海点点头，随后问道。

    “赌身家，我明天就去把那几套房子也抵押了，加上我还有五百多万现金，再跟工厂要延期。”

    沈锂辉撩了一下额头的长发，坚定地说道。

    “跟了。”

    韩海点点头。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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