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也许，也就是并不确定了？”黎靖瑶反问道。

    “宫尚角为何不直接继位我不知道，但他们换下百草萃害老执刃中毒身亡确是真的。”雾姬夫人盯着黎靖瑶问道“你这么帮宫尚角说话，是还抱着和他合作的念头？”

    “我只是在评估这件事的危险性。”面对雾姬夫人的质问，黎靖瑶语气平和地说“夫人知道，我是一个商人，商人不会做亏本买卖。”

    “至于与宫尚角合作，这一点夫人放心，之前在地牢的时候，我就打消和他合作的念头了，不然今日也不会来找夫人您。”

    “宫尚角此人心思太深，疑心又重，若是在外面合作一二还无妨，在宫门……这可是他的地盘，我可不敢。”黎靖瑶笑了笑说道“相较而言，还是执刃大人的保证更可信些。”

    雾姬夫人打量着她的神色，见没有半分心虚之意，这才略微缓和了面色。

    “夫人刚刚说，老执刃因为百草萃被换中毒身亡，听闻宫门药物均由徵宫提供，出了这种事，宫门的长老们没有管吗？”黎靖瑶严肃起来。

    “……没有。”雾姬夫人闭了闭眼，语气中有些无奈。

    黎靖瑶的手指慢慢敲打着桌面，考虑了许久才说“抱歉夫人，此事风险太高了，我需要考虑一二。”

    “黎姑娘这么聪明，应该不会做两头讨好的事情吧？”雾姬夫人笑着问道。

    “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会做墙头草。”黎靖瑶端起茶朝她敬了敬“夫人放心，我从来都是站一边的。”

    “就是不知是哪一边呢？”雾姬夫人没有放过她言语中的漏洞。

    “只要夫人没骗我，那我自然是，站在执刃这一边的。”

    “如此我就放心了。”

    “如今我住在医馆内，与角宫徵宫离得都很近，夫人需要我做些什么吗？”黎靖瑶突然问道。

    “你不是说，要考虑一二吗？”

    “我生平最恨两种人，一是谋害亲人的人，二是骗我的人。”黎靖瑶不紧不慢地抬头看向她“只要夫人没有骗我，那么我与夫人的合作，就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你想自己去查老执刃中毒这件事？宫尚角和宫远徵都不是好相与的，子羽就是因为追查这件事，才被他们联手逼进了后山。”雾姬夫人提醒道。

    “夫人说笑了，我不需要证据，我只是要亲眼看看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而已。”黎靖瑶垂眸道“不然单凭夫人无凭无据的一段话，就让我对上宫二先生这种难对付的角色，我又不傻。”

    “那就等黎姑娘确认之后，我们再谈接下来的事吧。”雾姬夫人直接端茶送客。

    “那靖瑶就先告退了。”黎靖瑶从善如流地站起身离开，走出两步后又再次转头确认道“夫人当真没有骗我？”

    “没有。证据如今我没有办法给你看，但事实就是如此。”

    “好，我知道了，两日后同一时辰，我会再来的。”黎靖瑶说完便快步离开了羽宫。

    雾姬夫人看着黎靖瑶离开的身影眸色不明，今日她言语有些冲动了，希望这位黎姑娘不要让她失望才好，不然……

    回医馆的路上，黎靖瑶纳闷地回忆着宫尚角的相貌，长得也不像奸诈小人啊，怎么各个都怀疑他？难道是因为老板着一张脸？

    不过，雾姬夫人这个人，好像有点问题。

    而且雾姬夫人认识她母亲，绝对不止是她口中说的那样只有一面之缘。若是今日自己不去找她，那过几日恐怕她就要找过来了。

    还有，雾姬夫人口中那个不能给她看的证据到底是什么？她能感觉到雾姬夫人是真心实意的以为宫尚角和宫远徵杀了老执刃，可是为什么会那么笃定，笃定到……

    想到这里，黎靖瑶步子乱了一拍。

    笃定到像是受害者亲口告诉了她一般。

    不过雾姬夫人看起来倒是真的很在意宫子羽，但以防万一，还是让宫尚角那边暗地里查一下雾姬夫人的身世吧。

    黎靖瑶调整了一下步伐，继续朝医馆走去。

    一个时辰后，在角宫的宫尚角收到了紫苏拿来的信。

    “哥，师姐信里写了什么？”宫远徵看着宫尚角凝重的神色问道。

    “她让我们去查一下雾姬夫人的身份，说雾姬夫人举止不像姑苏人士，但她也不确定是不是因为雾姬夫人在宫门待的时间长了，所以习惯变了。”

    “还有呢？”宫远徵看着那密密麻麻满是字迹的信纸说，不能这么多字就说了这一件事吧。

    宫尚角直接将信递给他“还说了雾姬夫人认定我们是谋害老执刃的凶手，而且好像还有证据在手。”

    “说我们对执刃之位虎视眈眈？”宫远徵看着看着都气笑了“要真是如此，哥哥何必每日给羽宫公文做上批注，送去后山给宫子羽看。”

    “换个角度想，这说明之前我们的戏做的很成功。”宫尚角倒是不甚在意地说。

    “我记得宫子羽之前说过，有人经常在他耳边说我们两人觊觎执刃之位。”宫远徵皱了皱眉“这个人不会是雾姬夫人吧？”

    “我更倾向于，是有人在雾姬夫人面前也说了相同的话。”宫尚角思量了一会道。

    “宫唤羽？”宫远徵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

    “不清楚。”宫尚角叹了口气，如今还没有找到宫唤羽，他不想没证据的情况下什么都往他头上推。

    “若是雾姬夫人也有问题……”宫远徵的视线落在信纸上撇了撇嘴“那宫子羽出来不得疯了啊。”

    “靖瑶信中说了，雾姬夫人待子羽弟弟还是真心的，也许是关心则乱也说不定。”宫尚角拿回信纸，将其点燃销毁。

    雾姬夫人关心则乱，关他们两个什么事，干什么拉他们兄弟二人下水。宫远徵愤愤地想着，面上倒是没再说什么。

    宫尚角给金复安排完新的任务后，拍了拍宫远徵的肩膀“多想无益，一切等调查结束吧，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我知道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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