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英到了陈车夫家里，陈车夫不在家，他的几个大儿子们也不在家，还都没回来呢。

    任大姐在家，他们家现在，正准备着做饭呢。陈车夫一家十几口人，结婚的儿子也没有分家，都在一起过着呢。

    陈车夫他们家做饭，就像个小食堂一样，得做一大锅的饭呀。任大姐告诉赵小英说，她们家是轮流做饭的。

    今天没轮到任大姐做饭，任大姐不用去厨房帮忙。可以好好的和赵小英在任大姐住的屋子里聊一会儿天儿。

    赵小英问任大姐:“大姐，任家亮这一走两个多月了，他有没有信儿捎回来呀？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任大姐说捎信儿了，说过小年之前回来。赵小英问任大姐，任家亮还有没有捎别的话，任大姐就哈哈哈的笑……

    那好吧，换一个话题继续聊。赵小英问任大姐:“大姐，我想买一头牲口，划不划算？”

    任大姐回复赵小英说:“那看怎么说了，有钱人家不在乎钱，买漂亮的公马拉车，骑出去都有派头，马对于他们来说就是门面，所以他们买公马就是划算的。

    咱们庄户人家买骡子和公驴公马不划算。骡子和公驴，公马，一般都是送汤锅里卖肉的。

    咱们庄户人家都养母驴、 母马，能繁殖。母驴母马生了小驴小马以后，再养上个几年就能回本儿了。

    前提是，母驴母马生的还是小母驴小母马。如果生的是公驴，公马，那就只能继续再生，再继续养几年才能回本儿了。

    我家现在的这三头牲口，就是我公爹当初买的一头小母驴繁殖的呢。这期间我公爹还陆续卖出去几头母驴、公驴和骡子呢，早就回本儿了!”。

    任大姐这么一说，赵小英的心里就有谱了。要想为了出门方便，想要脚力好的牲口，就买骡子、公驴和公马。

    它们力气大，脚力好，但是有个缺点，那就是不太听话，一般人驾驭不了，爱咬人、踢人，还容易毛楞，整不好容易翻车。

    要想买温顺的牲口，那就得买被人调教好的母马和母驴了。赵小英决定了，那就买一匹年轻的母马或者母驴吧。

    下定好了决心，赵小英就在这儿等着，想等着陈车夫回来，问问他去哪儿能帮忙买到趁心的牲口。

    一直等到陈车夫家的晚饭做好了，陈车夫才晃晃悠悠的回来。他今天没出车，他的儿子们出车了。

    陈车夫不知道上刚才是去谁家了，不知道是去哪儿去吹牛聊天儿去了，到了晚饭的点儿才晃悠回来。

    陈车夫家的晚饭 是一大锅的玉米碴子熬的大碴子粥。陈车夫一家十几口人吃饭，摆放了两个桌子。一个炕桌，一个地桌。

    炕桌上是陈车夫老两口，领着大孙子和他家成年儿子的位置。地桌上是女人和孩子们的位置。

    地桌上的女人和孩子们挤成一堆了，炕桌上明明还有空位，却谁也不敢上炕来坐。

    赵小英是客人，陈车夫让她上炕桌上坐。炕桌和地桌上的菜都是一样的。

    都是一大碗的辣白菜咸菜，一大碗的胡萝卜丝咸菜，一大碗的酱，一小筐的白菜心和生萝卜块，是用来蘸大酱吃的。

    一人一大碗的玉米碴子粥，谁吃完了，谁再去锅里盛。

    虽然做饭的人在厨房里面忙忙活活的，做了半天的饭，其实就只是熬了一大锅大碴子粥，因为怕粥糊了粘锅底，所以一直在搅动锅底，才显得那么忙碌的。

    这一大碗的玉米大碴子粥，赵小英吃不完。陈大娘给赵小英盛来的时候，赵小英就让她拨出去了半碗。赵小英告诉陈大娘，她饭量小，实在吃不完这么大一碗的碴子粥。

    陈车夫家这样的富户，每天晚上也都是只是喝碴子粥？只吃咸菜的啊？怪不得的呢！怪不得当初陈一水那么喜欢在赵小英家蹭饭呢！

    陈一水在赵小英家的时候，可是顿顿都吃干的，还有肉呢，怪不得陈一水在赵小英家吃饭的那段时间，他胖了一圈呢。

    尽管是喝粥吃咸菜，陈车夫一家人吃的也很香啊！吃完了一碗，就跑到厨房的锅里，去盛下一碗。陈家人吃饭，真的和抢是一样的。

    赵小英吃完了半碗粥，就撂下筷子，等着陈车夫吃完，好和他商量事情。

    等陈车夫一家人都吃完了晚饭，撤下去了饭桌，大伙儿都各回各屋了。现在这屋里，就剩下老两口儿领着大孙子了。

    这大孙子是任大姐的儿子，陈车夫稀罕得狠，天天晚上搂着睡觉，比他自己的老儿子都稀罕得紧。

    赵小英跟陈车夫说明了来意，说想托他帮忙买一头牲口。

    陈车夫告诉赵小英说:“咱们镇子上没有专门卖牲口的集市。青龙山镇上有一个专门买卖牛羊骡马驴这些牲口的集市。

    逢每个月的二和八是牲口大集。明天是腊月十八，你要是想买牲口就带好了钱，我带你去。明天咱们多去几个人儿，让你大姐夫陈一山也跟着去吧 。”

    陈车夫又说“大牲口也是有户籍的，买了大牲口也要去衙门备案办户籍，有户籍底案的牲口如果丢了，是可以去衙门报案的，找得到找不回来两说，要是没有户籍的牲口，丢了都报不了案。”

    赵小英问陈车夫，明天带多少银子合适？

    陈车夫回答说，如果买个牙口小的，干不了活儿的小母驴，十两银子就够了，买回来自己再养两年才能用。

    要是想买一个温顺的、被人调教好的、会干活儿的母驴母马，那就起码得拿15两到20两银子了。

    赵小英知道了，她的钱平时都在隐藏空间里呢。明天用的什么，可以两手都放在袖子里，随时把钱拿出来。

    赵小英想买一头小母马，她喜欢马。马比驴高大一点，并且最重要的是，骑马出去玩儿，也比骑驴出去玩儿好听啊!

    赵小英和陈车夫商量好了，明天她准备买一头小母马。明天陈车夫和陈一山陪她去。赵小英除了付给他们两个人的工钱以外，还要管他们吃一顿饭。

    陈车夫和陈一山喂养了多年的牲口了，会看牲口没有疾病暗伤，会看牲口听不听话，牲口几岁口，会看母牲口有没有生育过。

    于是，赵小英和陈车夫约定好了，明天早起，三人不吃早饭，就去青龙山镇上，陈车夫父子俩早起叫上她。

    事情商量完了，赵小英也不敢回家呀!天黑了，赵小英怕黑，不敢一个人走夜路。任家亮的大姐夫陈一山，送赵小英回到家门口，看着赵小英进了院子，他就回去了。

    厨房的灯亮着，里面不知道是陈大婶儿还是陈奕凡呀。赵小英推门进了厨房，陈奕凡趴在餐桌上睡着了。

    陈奕凡这个傻鸟，困了怎么不去屋里睡呀？这是等她回来吃饭的吗？赵小英刚才在陈车夫家，已经喝过半碗玉米碴子粥了。

    赵小英叫醒了陈奕凡，他掀开锅盖，摆放饭菜。排骨炖酸菜，还有一锅的花卷。陈奕凡居然还会蒸花卷儿呢？那就再吃一个花卷儿吧。

    排骨也炖的软烂，用筷子一碰，排骨就骨肉分离了。赵小英又吃了一大碗的菜， 一个花卷儿，才停了筷，双手拍打着有点儿撑的小肚子。

    陈奕凡看着赵小英吃撑以后拍肚子的样子，开心的笑着。赵小英跟他说了，明天要去青龙山镇的牲口集市，去买母马的事儿，问他去不去？

    陈奕凡说:“我不去了，陈车夫和陈一山陪你去就行了，他们爷俩都挺懂牲口的，就买一匹马，还去八十六个人咋地？”

    不去就不去吧，谁求着你去了？说话这么噎人呢。还说什么买一匹马去八十六个人，意思是说赵小英显摆了呗？

    爱去不去，不去你就在家做饭吧，陈车夫说早上空肚子去，买完牲口回来以后，来赵小英家再吃一顿饭呢。

    陈奕凡说，他明天在家准备饭菜，让赵小英明天放心去玩吧。

    什么叫放心去玩儿啊？赵小英是去买牲口去了好不好？不是去玩，是购置产业去了。

    赵小英喜欢和陈一山父子的相处模式，从来不问她买牲口是想干什么？钱是哪儿来的。相反，陈奕凡就一直在抠细节，问赵小英买马的用途，和买马的钱是哪儿来的？

    陈奕凡他一直跟赵小英强调，没必要花钱买马，还不如把钱留着买肉吃呢。

    陈奕凡可以提出建议，赵小英也可以不接受陈奕凡的建议，陈奕凡也可以继续保留他的建议。

    意思就是，赵小英爱干啥干啥，不要陈奕凡管!陈奕凡如果不乐意，就在心里憋着吧！

    有了马多方便呐，骑着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像现在，想去哪儿都去不了，太远的路赵小英都走不动。

    想雇车，除了得花钱之外，时间上还不自由，还得看人家陈车夫有没有时间，方不方便的。

    买了马以后，还可以再买个车啊。也可以买个大爬犁呀。赵小英可以坐着马车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找找她的亲人啊。万一能遇见她的爸爸妈妈呢？赵小英现在想爸爸妈妈了……

    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流出来了……

    陈奕凡正躺赵小英的身边，跟她亲热呢。发现赵小英哭了，陈奕凡就停嘴不亲了，他的手上的动作也停住了。

    陈奕凡不知道赵小英为什么哭。他问赵小英:“小宝贝，你怎么了哭了？是我弄疼你了吗？”

    赵小英回复陈奕凡:“你不仅弄疼我了，还弄伤我了，我心灵上受了很大的伤，你每天都对我这样，你摸的不仅是我的身体，对我灵魂来说，是一种很大的屈辱。

    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是被迫的，你对我的爱是强加在我身上的，对我是一种负担，我接受不了。谢谢你喜欢我，但是我不接受。”

    陈奕凡妥协:“英子，你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都碎了，我不强迫你了，我给你时间接受我，咱们慢慢来，好不好？”

    谁说来着？女人的眼泪是最好的武器？赵小英这些天，说什么拒绝他的话，用了什么拒绝他的方式都不好使。

    因为想爸爸妈妈流的眼泪，反而让他心生歉意了。虽然是歪打正着，但是效果很好。陈奕凡他以后离赵小英远一点就更好了。

    赵小英都白让他吃了这么久的豆腐了，白占了这么久的便宜了，身子都被他看光了，陈奕凡应该知足了吧？

    从明天以后，俩人划清界限，好好规划各自的人生吧。赵小英每次说划清界限，结果都没划开，但愿她今天的眼泪有效果，能让陈奕凡从心里怜爱她，而不是一味的想占有她。

    送走了陈奕凡，赵小英关门睡觉，想着明天早起。公鸡挪出了这个院子，早上都没有天然闹钟了。

    第二天早上，天没亮呢，赵小英就早起了。心里有事儿就是睡不着，所以起得早。

    赵小英去厨房热了一下花卷和剩菜，她吃了一碗酸菜和一个花卷，然后回房间穿好外套，等着陈车夫父子两个来叫她。

    天蒙蒙亮以后，陈车夫父子俩过来接她了。赵小英锁好了门，把钥匙放在了大门外的石头底下，就坐上了陈车夫家的爬犁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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