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天，愈发寒冷。

    S市老城区的清晨，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

    滋味小馆的厨房里，温暖坐在木椅上，双手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深深喘了口气。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给她疲惫的小脸镀上一层柔和光晕。

    她刚从医院回来，准备做点营养的鱼汤和清淡饭菜，带回去医院给爷爷。

    温老爷子一周前心脏老毛病复发，被紧急送进医院。虽然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但医生说，还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厨房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温暖望着窗外发了会儿呆，才起身开始准备食材。

    她从冰箱里取出新鲜的鲫鱼，这是今早托菜场熟识的卖鱼大爷给她留的。鱼要新鲜，汤才能够鲜美。

    爷爷最爱喝她煲的鲫鱼豆腐汤了，每次她煲好汤，老人家喝上一口，总会眯着眼睛笑着说：\"还是暖暖煲的汤，最好喝。\"

    自从爷爷住院后，温暖就暂停了滋味小馆的营生。这几天她在医院和小饭馆之间来回奔波，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镜子里的小脸比从前更加清瘦，连平日里红润的脸色都有些苍白。

    \"叮——\"手机短信声响起。

    温暖擦了擦手，看向屏幕。

    是傅寒时发来的消息：\"吃早饭了吗？别太累了，记得要照顾好自己。\"

    看到这条消息，温暖心里一暖。

    她知道傅寒时这段时间也很忙，瑞士两年一度的国际顶级珠宝设计大赛即将开始，作为傅氏珠宝的掌门人，他必须亲自出席。

    原本他计划，带着温暖一起去瑞士，想带她看阿尔卑斯山的皑皑白雪，感受异国他乡的浪漫风情。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却从未一起出去旅游过。

    每次提起这事，傅寒时眼中都会闪过一丝愧疚。他知道温暖喜欢下雪，那这次瑞士之行，她一定会很喜欢。

    可就在临行前，温老爷子突然住院。傅寒时立刻联系了最好的护工来照顾老人家，给老人家安排了私人病房。

    但温暖还是放心不下，她想着时间临近年关，爷爷一个人在医院会很寂寞，更不忍心让老人家一个人承受这份孤独。

    经过几番纠结，温暖最终和傅寒时说了，她原本以为他会不太太高兴，毕竟这是俩人第1次出门旅行，而男人又是那么的期待。

    可傅寒时只是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低声温柔说，“我知道了，你先陪着爷爷，我们还有下次机会。”

    想到这里，温暖的眼眶不由得有些发热酸。她其实真的很想很想，和傅寒时一起去瑞士看雪，可爷爷的身体状况让她实在放不下心。即便有再好的护工，也比不上自己在身边叫老爷子心里踏实。

    温暖将洗好的鲫鱼放进油锅慢煎，又切了块嫩豆腐和翠绿葱花。

    鲫鱼两面煎至金黄，放进砂锅，加开水大火煮开，再转中小火慢炖，炉灶上的火苗徐徐燃烧，鱼汤的香气在厨房里渐渐弥漫开来。

    窗外的雾气渐渐散去，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照亮整个小厨房。

    温暖站在灶台前，一边熬汤一边想起这几天发生的种种。傅寒时虽然人远在瑞士，却一直牵挂着她。

    每天早晚都会打电话关心，问她累不累，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时候忙得脱不开身，也会让助理送些补品到医院。

    汤终于熬好了，温暖小心将鱼汤盛进保温盒里。

    她接着又炒了两个清淡可口的小菜，香菇肉末滑蛋羹，和蒜蓉虫草花蒸鸡翅。

    爷爷最近胃口不是太好，她就变着花样做菜，想着或许会让老人家多吃一点。

    收拾好东西，温暖看了眼时间，快到给爷爷送午饭的时间了。

    温暖提着保温饭盒，锁上小饭馆的门。

    ——

    中心医院。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依然刺鼻，但温暖已经习惯了。

    她轻车熟路走到爷爷的病房前。

    冬季中午，淡淡的阳光透过医院走廊的玻璃窗洒进来，在雪白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医院五楼的单人病房里，温老爷子正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张报纸。他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只是苍老的面容上带着几分疲惫。

    温暖进来，放下保温饭盒，看了眼时间，现在里吃饭时间还有点早，她就在病床前坐下，拿起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准备给爷爷先削个餐前水果。

    \"爷爷，您今天气色好多了。\"

    温暖熟练的将苹果皮，削成一长条完整不断的螺旋花儿，一边和老爷子聊天，\"医生说您的各项指标都在好转，再观察两天，就能出院了。\"

    温老爷子放下报纸，看着孙女的侧脸，眼中满是心疼。

    这一个星期里，温暖总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连滋味小馆的生意都暂时停了。每天还变着法子给他熬汤做饭，就怕他吃不好。

    昨天晚上，她特意熬了一锅养胃的山药枸杞排骨汤。那浓郁的香气飘满了自己在的这5层楼病房，连隔壁的病人都闻香探头张望。自家暖暖那双巧手不仅能做出一桌好菜，就连最简单的病号饭，也能做得色香味俱全。

    \"傻丫头，\"温老爷子伸手，轻拍了拍温暖的手背，\"我这把老骨头没事，你也该好好休息休息。昨晚我看你在旁边小床上睡得都歪了脖子。\"

    温暖抿嘴一笑，手上的动作不停：\"我不累的。您要是觉得心疼我，就赶紧把身体养好。等您出院了，我给您做您爱吃的糖醋小排。\"

    看着孙女温婉的笑容，温老爷子心里一暖。这些年来，要不是有温暖在身边，他这个孤寡老人还不知道要怎么过。

    特别是自从老伴去世后，温暖就像个小太阳一样照亮了他的生活。

    爷孙俩正说着话，病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打开。

    温暖抬头看到来人，脸上的笑意消失，表情一冷。

    他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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