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瑾财前在经过了长时间的高强度工作后，终于舒了口气，他可以回国了。

    与彭章猜测的一样，他很有雄心。

    他要把业务膨胀十倍，20倍，甚至更多。他要用自己的业绩，狠狠来扇财团里那些老家伙的脸。

    为了迅速的崛起，赚到整个财团都为之侧目的利润，他至少需要快速的推出几十款利润丰厚、潜力巨大的药物。

    为此，整个研发过程省略了很多步骤——

    盘古公司都是一步步走完全程的，从药物发现阶段，临床前阶段，药学研究，药理毒理研究，动物实验，临床，数据反馈，再优化，下一步测试……每一步盘古集团都是踏踏实实做完了的。

    彭章能加速的，仅仅是整个过程中最难的“技术突破”这一环节。

    但是财前为了赚快钱，他省掉的步骤就多了。

    前期研究根本不需要了，很多的反复测试也不做了。他偷到盘古集团的材料后，全部照着做就行了。只不过这些资料都是纸面的，他需要实验室把配方搭出来，快速的走完流程。然后就成了自己的产品。

    财前在推出第一款药物的时候，还是比较谨慎的。是慢慢来的。

    他也吃不准盘古的东西靠不靠谱。

    于是，在一个监管落后的国家进行了小批量的实验。

    这个药物是针对慢性病的。

    参加测试的医生都把这些药开给了患者。

    结果异常的令人惊喜——病人们在来了三到六次后，复诊率全都降到了0.

    复诊率是零，这意味着什么？

    要知道慢性病的特点就是“漫长”，很多病需要多年治疗，像高血压这种甚至需要一辈子吃药的。

    在投放之前，财前就知道，这款药主打的就是号称“能根治”。

    但他也没有想到效果这么好。

    很快那些病人就不来看医生了。

    意味着病人症状都消失了。

    这简直是太令人惊喜了。当地的医生都非常喜欢这种新药。

    医生这么惊喜，原因也是很简单的——要是你当医生，病人越看越多是什么感觉。但如果你的病人越看越少，又是什么感觉？那就是说，你是神医！你药到病除！

    这一个结果极大的鼓舞了财前。

    于是，接下来的药品就纷纷加速上马。

    他本人也是连轴转的工作。一连数月，他都投身于不同工作线之间，极少回家。

    现在，他前期做的一切，都终于可以放松了。

    近十款药物同时投向了临床验证阶段。

    临床验证也就相当于：“测试，然后统计”。但凡统计，你就要记住一件事，一切统计都是有空间可以操作的。也就是说，像三瑾这样的财团，足够在统计的过程中做一些微小的动作。

    这些小把戏是很多的，

    比如说，医生多记一笔，少记一笔。

    或者医生看这个病人不行了，提前让他转院，就可以少掉一个统计数据……

    等等之类的。

    三瑾深耕这些行业多年，这些把戏都玩得很溜。

    根本不需要担心接下来的事。

    疲倦之极的财前回到了冬京，先把自己一批得力干将都带到了高级欢场里，奖励大家一个声色犬马的夜。

    “酒都包在我账上。女人也包在我账上。”

    所有下属全都欢呼，一个个的拿起酒杯向财前预祝成功。

    耳边溜须拍马、歌功颂德之声不绝于耳。

    岛国也是一个职场文化很严重的地方，作为下属几乎没有一个忤逆财前的。这也让他非常受用。

    终于到了可以享受的时刻了。

    这时，一个身段袅袅、十分有味道的妈妈桑坐到了财前的腿上。

    低声细语的在他耳边说着，

    “好久没来看我了。你好像有皱纹了呢。”

    下属们纷纷搂着不同的女人，都到别处去了。包房里留下了财前和他的情妇两个人。

    他们也没有忙着进入正题，而是喝着同一杯酒，聊着些放松的话题。

    财前和很多岛国的体面人一样。家里有个老婆基本不碰，外面有固定的情妇。这个女人能自己开一家店，无论手腕、情商还是姿色那都不是一般级别的。

    然而，这样的顶级的冬京女人，却不能让财前有该有的反应。

    妈妈桑贴着财前的耳朵，轻声细语的说了什么。

    财前低头看看。

    还是没有。

    女人说，“要不要我给你送一大堆美金过来？”

    财前说，“去你妈的，我不需要。”

    女人不管他的意见，还是让人送来了几个大果盘。盘子上堆得满满的全是钞票，有百元现金、有支票、有债券……堆在房间里，就像土豪发财了一样，这些钱都精心的摆成花卉之类的形状。

    财前的呼吸开始沉重了起来。

    女人把头低了下去。

    ……是的，财前是一个特殊的人。

    他有老婆，有情妇。但是他却对于女人没有反应。

    这个没反应，并不是说他能力不行。他有正常的能力，而且比一般人还强些。但他就是对女人不会产生那种反应。

    能让财前有感的是什么呢？是钱。

    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xp。

    但财前就是这样。当大堆大堆的美金放到他眼前时，财前就瞳孔放大。此时，在他的脑海里，就开始幻想公司的市值飙升到天际，无数的闪光灯、新闻报道，他就像世界首富那样受到关注，接着他隐约看到自己行走在社长会的那个黑色大理石的楼层，两侧是那些财团的老家伙们纷纷深鞠躬。最后他走上那个王座——会长的交椅。

    这时候，财前就会变得非常激动。

    他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情妇就充分利用此时他的状况提供服务……

    情妇与财前认识多年了。

    她对财前的这种怪癖，并没有什么非议，也没有什么觉得不好的。

    相反，财前的这种特殊倾向挺好的。他既不伤害别人，也不伤害自己。

    和很多其他更加变太的财阀家的人比起来，财前简直就是个甜心好情人。

    ……

    财前回到冬京的第一天，是在情妇家过的。

    第二天，他回了自己的家。

    当他深夜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妻子看到他大为意外。

    “啊，您回来了。”

    财前把外套扔给妻子。进房间看了看已经熟睡的女儿。

    妻子绝不会过问他在外面的事情。也没有得到通知他什么时候回来。一切家里就如平静的白水。妻子很有可能会猜到他前两天在情妇家住，但她不会去打听，

    就这样，财前度过了平静的几天。

    接着，周一的时候财前进公司去上班。

    这一天是财前必须回冬京的重要原因之一。因为这一天有社长会。

    财团所有最高顶级的人物都会来到大厦黑色那一层。

    当他走进习惯的黑色楼层的时候，发现很多人都在议论着什么。他一如既往的跟别人打招呼，却收到了一些异样的眼神。

    财前疑惑的走到属于自己的座位上。

    那些老家伙们一个个纷纷的走到会议室了。那些老家伙们没有一个看自己一眼的。

    “貌似有点不对劲。”财前心想。

    因为那些老家伙都不看他，似乎在回避着跟他对视一般。

    接着，他发现了另一件重要的事。

    那就是首席之位空着。

    会议即将开始了，会长没有来，这些老东西似乎没有要等会长的意思。他连忙问，“会长呢？”

    有秘书上来轻声说，“会长跟首相去海外了。大概要去三天。”

    财前揣摩着这究竟意味着什么，父亲跟首相有交情，这是很正常的，去海外通常是有重大活动。但这空气里的奇怪氛围是怎么回事。

    突然之间，

    最资深的那几个老家伙同时看向了他。

    “三瑾财前。对于你现在的业务状况，你好好的认罪吧。”

    什么……

    财前感觉莫名其妙。

    对于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事实上，确实他一无所知，因为那些老东西的信息比他快。他现在碰到的麻烦还没有见报，甚至没有任何公开信息。老家伙们的信息为什么比他快。他现在无暇去想。

    接着，就有一堆情报，带着他的罪证，被拍到了会议桌上。

    席上每人都分到了一份。

    财前望向那些纸片，只见上面写着他新推出的测试十款新药，全部出了问题。

    “新药xxxx,导致受试人死亡……”

    “新药xxxx，导致受试人失去听觉……”

    “新药xxxx，受试人深夜被紧急送进急救室……”

    财前感觉自己的手都拿不住这张纸了。

    就像纸有千斤重一样。

    四周的声音他也听不见了。就像进入了真空。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些老头怒目对他说着什么，他完全没有听见。

    他就像掉进了一个游戏暂停时间，整个世界，对于他来讲都不存在了。他一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

    一个声音反复的回响着，——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财前！”

    砰的一声。

    有个老人怒拍桌子。

    他这才如梦方醒的抬起头来。

    “你怎么解释！财团因此将蒙受极大的损失！三瑾的声誉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你是怎么主管业务的！如果放在旧社会，做出这样的事是要切腹谢罪的！”

    全场所有的人都怒视着他。

    财前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说，“这不可能。我的新药之前一直很好的。慢性病的复诊率是零……我的药没有问题的……”

    “你是说被送到心胸外科的那些病人吗！”老头子怒吼着又扔出一张纸。

    又是一个爆炸性的地雷。

    原来，第一款慢性药物，被誉为“根治”、“复诊率为零”的新药，根本就不是把人治好了。而是病人在服用三到五次之后，一个个全都产生了附带效应——病人的心脏负荷突然出问题了。

    这个时候，我们就要回到之前的那个知识点了

    ——所有的统计学，都可能是有猫腻的。

    在这一项测试过程中，由于是在落后国家机制不完善，对结果挖得不够深。所以在当每个医生都汇报：“病人治好了，因为他们再也不来看病”了的时候，

    真实的情况是——病人不来看病 了，因为他们全都去看心脏了，有的甚至动手术去了。当然不会来复诊了。

    但是在统计学上，结果那就是——复诊率为零。

    统计结果非常优秀。

    真相却是一地鸡毛。

    而这一切，对于财前来说，竟然是不知情的。他高高在上、身边下属全都没一个敢提反对意见。他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财前感觉摇摇欲坠。

    他情不自禁的朝大会议桌首席的那个位置看去。

    他的父亲不在。在这种重要的当口，父亲竟跟首相跑到国外去了。

    那些老人还在愤怒的朝他怒吼。

    “别看那个位置！现在有数百名莫名其妙得了心脏病的受试人，由大律师的联合下，将要对三瑾发起集团诉讼。索赔金额达500 亿美元！

    “就算你父亲在这里，也没办法给你擦屁股！”

    “财前！你说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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