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歌结束，但所有idol都没走，大家在紧凑的走廊里排队，等待节目总制作人出来，然后跟其认真鞠躬打招呼。

    这当然很正常，奇葩的是各个公司为了减少艺人之间的接触，生怕idol们谈恋爱，会要求idol对着墙面站，不给任何眼神接触的机会……

    像柳諟我、郑采妍这样才出道的idol，基本都是如此。

    在这些才出道的新人身上，你看不到经纪人公司甚至电视台，对她们有任何的尊重。

    各种令人膈应的小细节，完全就是把idol当工具当商品使用。

    因为串门，陆景桓跟李顺圭等人站在一起，他们一个厚脸皮，一个都是大前辈了，谈恋爱都没事儿，公司哪敢管这些。

    反而是金钟铉下意识和后辈们一样面朝墙壁，被泰妍发现了才挠着头转回来，惹得朋友们笑了好一阵。

    笑着笑着，大家收敛笑容，人气歌谣的总pd径直跨过每一位打招呼的艺人，兴高采烈凑到陆景桓跟前。

    pd手里拿着新出炉的收视率表格，满脸堆笑，“托路涣xi的福，咱们人气歌谣，这次彻底爆啦！

    “甩开KbS和mbc至少2个点！”

    他脸上既有喜悦，也有惋惜，“如果做好提前预热，多准备一些备采环节，肯定还能往上提！”

    当然能提，但不要过度宣传是陆景桓自己的要求。ExId才是这次回归的主角，他不应该喧宾夺主。

    以陆景桓现在的咖位，只有尽量降低存在感，尽量克制活动分量，才不会让大众混淆主次。

    说着说着，pd又开始试探陆景桓在半岛回归的意向。

    不怪他着急，互联网飞速发展的2016年，打歌电视台的收视率越来越低了。

    以前三大电视台无论办成什么样，3%-5%的收视率是一定能保证的，这个数字到现在已经降到了1.5%上下浮动。

    最不堪的是KbS的《音乐银行》，今年上半年的平均收视率才1.12%，真就是除了年轻人无人问津的鸡肋节目。

    pd当场就开始画大饼，还开始搞激将法：“咱们人气歌谣的最高收视率，是Gd xi在09年的Solo回归，创下了三大最高的17.35%，瞬时最高收视率来到22.79%——要知道当时的平均收视率也就4%上下。

    “这么久的记录，也该动弹一下了，路涣xi就没有一点兴趣吗？”

    “噢？这方面也有记录？”陆景桓挑挑眉毛，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当然当然，这也是证明艺人实力的重要指标嘛！”

    不过陆景桓的兴致只维持了短短一瞬，下一秒他就开始下次一定了，“哈哈~~有机会的话，我当然会回归的，到时候还得叨扰pdnim。”

    “不叨扰不叨扰！有任何特殊舞台，我们都能安排！”

    虚与委蛇半天，陆景桓才将其送走。

    前脚pd转身，后脚他的笑脸就没了，最纯正的川剧变脸看得大家一愣一愣。

    李顺圭倒是有点好奇，“你胜负欲这么强，这回激将法居然对你没用？”

    “有用啊，但人得有笔数不是？”

    陆景桓可阴险着呢，没把握的仗有什么好打的？

    09年是什么环境？现在是什么环境？现在的娱乐活动可多了去了，守在电视前丰富日常生活的时代早就一去不复返。

    接近20%的收视率，拿头去破？要是10年甚至12年，陆景桓或许还有点信心，但现在可是16年。

    打完招呼陆景桓准备开溜，却被李顺圭叫住。

    “下午有空吧？一起吃个饭？”

    “可以啊。”陆景桓随口点头，他现在孤家寡人一个，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有饭搭子多多益善。

    两人直接就收拾着离开电视台，狭窄的走廊里又响起艺人们的大声送别，比节目pd的待遇还隆重些。

    ……

    下午都没有工作，两人直接回家附近吃饭，吃完溜达着就能回家。

    也不怕被路人撞见，虱子多了不怕咬，绯闻已经够多了，陆景桓不差这一个两个。

    在路上李顺圭还忍不住嘀咕，“你该不会又拿我当挡箭牌吧？多跟别的女人这么来几次，你跟雪炫的事儿也就糊弄过去了？”

    “喂，你约我吃饭吗不是？”陆景桓希望她不要本末倒置。

    “我这叫顺势而为，合理借力~~”

    “看见你们男的就烦。”

    李顺圭翻了个白眼，手挥得跟赶苍蝇似的，“要是女idol，传那么多绯闻，早就被荡妇羞辱了，还能有什么风评啊？

    “你看看现在网上，除了一股脑骂雪炫承完的，全是说你有本事，甚至说你风流的。”

    “……合着那些粉丝说要把我杀了切块放冰箱里，永远跟她们在一起，你是当没看见吗？”

    不过当完杠精，陆景桓也不得不承认，男艺人的风评确实容易扭转得多。

    等他上点剧，发点新歌，这些议论又跟风一样吹过去就算，真没多少人念念不忘。

    嗯，换女艺人，那就是虽然你很优秀，但是公交车警告。

    大环境如此，现状如此。

    两人找了家评分比较高的烤肉店，要了间宽敞的包间，准备干饭。

    一落座陆景桓就开口，“找我什么事儿，说吧？”

    李顺圭愣了愣，有些不自在，“这么直接？你怎么知道有事儿？”

    “嗨，就你……你要不自己想想，除了约酒之外，什么时候主动约过我？”

    陆景桓一脸嫌弃，“我可不觉得自己比英雄联盟重要哈。”

    “哈哈哈哈哈~~”李顺圭心虚地挠挠头，没有反驳这个大实话。

    “说吧。”陆景桓摊开手掌指着她，请她开始表演。

    他都这么说了，李顺圭也懒得酝酿气氛了，直截了当问。

    “你是不是打算把雪莉签到boxE？”

    “当然啊，她们合约到期了，留在S.m也没意义。”

    陆景桓当然点头，“V妈打算回国发展，秀晶想拍电视剧，Luna和Amber都想试水Solo市场，雪莉留在公司也没意义，剧本不会优先考虑她，个人Solo也不知道得等多久。”

    “得了吧，说那么多，不就是雪莉待在身边你才放心？”

    李顺圭的表情有些微妙，陆景桓一时间有些读不懂，所以他开起玩笑试探。

    “嗨——怎么，你要帮你叔叔谈判留人？”

    “当然不是……”

    “那突然问起这个？”

    “你愿不愿意把钟铉签进boxE？”

    李顺圭的话不像回答，但好像又回答了些什么。

    ……

    ……

    ……

    “？？？？”

    陆景桓一脸问号，“怎么突然问这个？”

    不光疑惑这份突然，还疑惑ShNiee的合同问题。

    “钟铉哥他们的合约，去年就到期再续了吧？”

    “不是全部到期，你也知道，ShNiee是08年出道的，那时候的合约很复杂……”

    她一说陆景桓就明白过来，这是历史遗留问题。

    众所周知，2009年，从东方神起分裂出来的JYJ把S.m告上法庭，艺人所遭受的奴隶合约事件愈演愈烈。

    这促使半岛公平贸易委员会下令：当时国内的19家娱乐公司必须修改旗下230名艺人的不公平合约。

    在合约修改之前，这些艺人签下的合约都是长达十年甚至十五年的卖身契。

    首当其中的就是最讲究家族爱的S.m，他们跟东方神起签订的合约，卖出50万张专辑，每人仅可获分1千万韩元（约5.6万Rmb）。

    合约年期也长达13年，加上兵役2年，合约延长至15年以上，且提出解约需赔偿高达数千亿韩元的违约金。

    别说东方神起，后面的SJ、少女时代、ShINee也是差不多的待遇，合约修订之前，还是练习生的林允儿就跟S.m签订了长达15年的艺人合约，生是S.m的人，死是S.m的鬼。

    如果不是JYJ造成的社会影响过于大，现在的艺人也是差不多的待遇，从新人干到老人，要被一家公司吸大半辈子血。

    艺人的职业生涯才多久？等到约满的时候，他们也没什么商业价值可言了。

    这也是为什么那时候的S.m，对练习生极尽pUA之能事，也不怕人跑路的原因。

    他们看中的练习生，都会提前签订奴隶条约，想跑路就得付出千万倍的代价。

    如果不是JYJ事件，卢景焕也没办法趁乱从S.m脱身。

    那个时期之后，娱乐公司所能签订的最长合约才变成七年，在此之前的合约则强制缩短，又因为每个idol的实际情况不同，导致签约时间有长有短。

    所以金钟铉的合约到期时间不是15年，而是今年。

    “你也知道，ShINee很团结，大家的续约意愿都算强烈，但钟炫从去年年底开始状态就很不好，甚至产生了直接退隐的想法。

    “公司好说歹说，给了他Solo的资源，还交出了一部分专辑制作权，才算把他稳住，答应会慎重考虑。”

    陆景桓听完就笑了，“也就是钟铉哥，公司才不怕肉包子打狗，他Solo完就跑路。”

    “是啊，你也知道，钟铉那家伙老实得要死。”李顺圭撇了撇嘴，听语气实在不像在夸人。

    听她讲完来龙去脉，陆景桓明白过来了。

    “噢——你伙同我挖你叔叔的墙角！”

    “嘿！说得真难听！合约正常到期，跟别的公司接触接触怎么了？我是为了钟铉好，利益最大化！”

    陆景桓没理她，支着脑袋考虑起这件事的可行性。

    说实在话，无论boxE还是p社，现在都没有发展Solo歌手的想法，一个林英雄就够培养的了，没那么多资源给别人。

    但金钟铉是个几乎无短板的音乐人，具备不俗的创作能力，还能拿来当作曲家使，承担很多专辑非主打的创作工作。

    相当于签了这一个艺人，能让他打两份工，确实方便又实惠。

    而且说真的……他考虑最多的是李顺圭、雪莉、秀晶等人的感受问题。

    如果陆景桓没记错的话，被精神压力折磨到不堪重负的金钟铉会在明年年底烧炭自杀。

    ShINee和F（x）是从练习生时期就很要好的双生团，如果金钟铉出这种意外，大家得难过成什么样子？

    再再再不论这些，那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总不能熟视无睹吧？

    但这些话没办法跟李顺圭说，陆景桓只是暗自思忖。

    “在S.m那压力大，在我这就不大吗？”他明面上还有心思开玩笑，“你就不怕我把钟铉哥当驴使，累得心力交瘁？”

    “S.m那鬼地方，你还不清楚吗？”

    作为资深S.m人，李顺圭diss自家叔叔的公司是一点不含糊，“正常人待久了，都得生点病，别说ShINee那哥几个，都是被叔叔pUA成麻瓜的傻小伙。

    “boxE再不好再不合适，也不会比S.m差，不是吗？”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你得考虑最重要的盈利问题。”

    陆景桓摊手，“ShINee作为一线守门员，巡演一直很挣钱，钟铉哥如果出来了，收入这一块会受到很大影响的。”

    “我自然知道怎么说服他。”

    李顺圭一副这你就别管了的语气，让陆景桓一头黑线。

    合着你这还没跟人当事人商量的？那搁这跟我废话半天？

    “你怎么这么热心……”

    “你不懂，我不是危言耸听，我就怕钟铉再待下去，人都没啦！他需要充分的休息，正常的生活环境，挣再多钱还能有命重要？！”

    兴许是她这话说得有些激动，陆景桓一愣。

    见他没了声，李顺圭还以为他是觉得这话太夸张，说了好几个例子来证实自己的判断不是空穴来风。

    陆景桓倒是在听，但听得心不在焉。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菜慢慢上齐，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对付起烤肉，嘴巴不是在说话就是在咀嚼。

    把一大片五花肉咽进肚子，陆景桓冷不丁问了一句，“你跟钟铉哥关系很好吗？”

    “废话，你忘了？才进公司的时候，我都没怎么跟你们玩儿，都是跟钟铉在一起。

    “那时候很多练习生不就打趣，说我俩是一对儿？”

    “是啊……”

    陆景桓好像才想起来一样。

    05年前后，卢景焕、雪莉、孔升妍、金俊勉、金钟铉、李顺圭等等，都是那一段时间进S.m的。

    李顺圭稍微不太一样，来S.m之前就已经在自家老爹的公司练习很久了，再加上又是关系户，所以大家都很怕她。

    如果不是李顺圭主动伸出友谊之手，大家很难亲近起来。

    一开始她是跟钟铉和雪莉关系很好，后面因为雪莉跟卢景焕一直黏在一起，还有个秀晶一直当跟屁虫，颜值三剑客也就变成了F4。

    至于金钟铉，虽然跟李顺圭关系还是很要好，但一直不在卢景焕、雪莉的那个小圈子里。

    脑海里没来由回忆起这些，陆景桓吃着吃着又问。

    “对了，我记得你和荷拉nuna关系也不错？”

    “经常一起逛街的关系，荷拉有空的时候，不是约我，就是约雪莉，怎么啦？”

    “哈……对。”

    陆景桓又好像才想起来一样，忍不住吐槽，“雪莉总是跟我抱怨，每次都叫不动你，但荷拉nuna邀请你就愿意出门。”

    “嗨~~我跟荷拉是比较亲啦。”

    说到着李顺圭煞有介事眨了眨眼，“这话你可不能告诉雪莉啊，不然又到我家里闹了。”

    “哈哈哈哈，不会不会。”

    陆景桓笑着夹起一片肉，仿佛刚才只是闲聊，正经的心思全在吃饭上。

    李顺圭见怪不怪了，拍了一下他的筷子，“喂——别转移话题啊，钟铉的事你认真考虑了吗？”

    “只要你能说服他，我是没问题的。”

    三下五除二，其实心里已经有决断了，但陆景桓还在卖关子。

    他眼珠子转了转，“话都到这了，你要不也帮我个忙？”

    “你说。”

    “能不能协助我把泰妍nuna也挖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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