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塔状高楼内,人流不分昼夜涌动不止,无数渴望大赚一笔的人兴奋而来,却失望,哦不,是绝望而归。这里是京师最为华丽的赌场,也是沈家狂揽银钱的地方——金银台。
这里没有时间观念,全封闭的房间里看不出是白天还是晚上,它如同张开巨口的恶兽,等待猎物自投罗网。冲动和疯狂占据了赌徒的内心,闷热的房间令人血气上涌,他们嚎叫着,攥住自己的心脏,将最后的银钱压上赌桌,期望扳回一城。就算有头脑清醒的人要离开,那也是不可能的,这儿不榨干目标最后一丝价值绝不会将其放走,是京师名副其实的吞金窟。
而有资格进入的也是非富即贵,不知何时起,能否进入金银台成了权贵的象征。无数商贾官贵,蜂拥至此,来时金玉满堂,去时家破人亡,从富甲天下到流离失所,仅仅一夜之间。
沈赋站在金银台最上层的豪华房间中,俯视着下方晦暗的灯光,一个面容较好,身着薄纱的妙龄女子子服侍他,替他捏肩捶腿,有意无意间,还会俯首露出胸前遮不住的雪白。
但沈赋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下方,丝毫没有心动,这让那女子好不失落。
这时一个仅穿着单薄里衣的中年人被赶了出来,他留着大胡子,肤色比常人深一些,口中操着陌生的话语,看那样子,似乎是个胡商。那胡商大骂了一通,见没人相应,便灰溜溜的离开了。
沈赋盯着他的背影,仿佛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世人皆知十赌九输,而唯一那一胜,也是赌场为了让人赌下去,特意安排的。明知无法赌赢,为何前来赌博的人依然络绎不绝。”
“嗯哈哈哈哈,”一阵粗糙粘稠的笑声传来,“沈公子可知,人活一世,不是为名,就是为利。而你金银台,二者全占了。入能彰显身份,赌能赚取暴利,想没人都不行啊。沈公子能做出如此产业,实乃当时人杰啊!”
沈赋淡淡看了他一眼,转而看向窗外,似不在意的说道:“白老消息灵通,自然知道金银台乃家兄所建,现在这么说,是在消遣沈赋吗?”
只见房间中央放着一张圆桌,圆桌上瓜果糕点摆的满满当当,三个中年人围坐在圆桌上,他们各自有侍女服侍,不需要自己动手,便有葱白玉手拨开葡萄送入他们嘴中,体香与水果的清香混合在一起,让人想将二者全部吃掉。
“嗯哈哈,沈公子多虑了,老夫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说话那人粗犷的很,宽大的脑袋棱角分明,一圈络腮胡均匀的分布在下巴和双鬓。他肥大的肚子衬的整个人体型庞大无比,娇小的侍女趴在他身上,仿佛只是他身上一个挂件。
此人正是白温的父亲,京师白家家主,白重山。
“此次围剿萧家,花费巨额银两,沈公子却将大头让与我们,难道真是看上了萧家那对姐妹花?”另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笑着说道,他乃是姜钰的父亲,姜璜。
“不会吧,虽说萧家姐妹貌美如花,但也仅仅是这样了,何况听说妹妹萧梦涵身患隐疾,修为跌落至锻体,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姐姐萧向雪的经商才能了吧。可跟沈公子比起来,还不是蜥蛭撼树?根本不及公子分毫。但公子执意要两女,甚至把锦绣庄、醉仙楼让给我们,难道萧家.....还藏着更有价值的东西?”
最后一人面色稳重,国字脸,却长了一双狭长的柳叶眉,此人便是京师四大家族王家的家主,王天赐。
“看王家主说的,感情这种事难说的很,一旦看上了,就很难改变。”沈赋回过头来,淡淡地笑着说道。
“嗯哈哈,公子真乃风流才子,一看就看上一对姐妹花,比老夫年轻时候奔放多了。”白重山豪放的笑着,往嘴里扔了一块炸得金黄的肉块。
“不过,话说回来,这萧向雪倒真有点门道,四方围堵居然被她撑住了。不过王家主为何特意遣人送去货物,帮萧家渡过难关,难道想和萧家结盟不成?”姜璜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看着王天赐。
而王天赐却没有丝毫动摇,只是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疑惑说道:“姜兄说笑了,既然上了沈公子的台,又怎么会去萧家的破船。我只是觉得延时供货这个罪名还弄不死萧家,打算添点作料而已,可是.....”
“可是我命人放在灵鱼中的死腐丹却没有发作,真是奇也怪哉,凭萧府那些人,应该发现不了才对....”王天赐皱眉盯着杯中葡萄美酒,心中有些不安。
沈赋听了嘴角扬起,似乎又想起了当时与他对峙的那人。
“嗯哈哈,王老弟好手段,此事若成,下毒行刺之罪,可是要满门抄斩啊。”白重山哈哈笑了几声,而后画风一转,对王天赐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说道:“不过王老弟,做这种事要干净—些啊。”
“呵呵,整个玄州大陆,都找不到那名牙人了。”
白重山和姜璜一听,顿时对王天赐恭维连连,三人举杯对饮,觥筹交错间,仿佛已经开始瓜分萧家的产业了。
也许是喝的有点多,白重山脸色涨红,举着杯子对沈赋说道:“不知沈公子何时收网啊,此次花费甚巨,可容不得半点马虎,要是被萧家反应过来,反咬一口,其中损失你我可担待不起啊。”
其他二人见白重山借酒劲说话,也没有阻止,这也是他们想知道的。
“白家主可是信不过沈赋?”
“岂敢岂敢,”白重山红着脸用不好意思的表情说道:“但是萧家还有萧向雪有些能耐,此次能被她化险为夷,保不准之后会出现怎样的变数。依老夫拙见,不如除去此人,萧家必然十死无生!”
沈赋一愣,猛然回头看向白重山。
“你....”
“公子放心,老夫已重金请了阎罗堂的人,保证万无一失。公子...儿女情长,不值黄金万两啊!”白重山阴阴一笑。
沈赋脸色铁青,他放弃萧家其他产业,只选萧家姐妹,本是想借萧梦涵提升修为,靠萧向雪管理产业,以便抽身争夺家主之位。而显然白重山也意识到这一点,为了制衡沈赋和其他沈家候选人,保证沈家混乱的状况持续更久一些,他先一步下手,除掉萧向雪。
这样不仅制约了沈赋,还将萧家最后一丝翻盘的可能掐灭,一石二鸟。
这个老狐狸......
沈赋皱了皱眉,转过头去,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但只有那侍女能看到,沈赋脸上阴郁散开,眉头扩展,嘴角上翘,散发出一股胸有成竹的帅气,令侍女顿时面红心跳。
阎罗堂啊......
不知那十殿阎罗,是不是他的对手......
沈赋看向窗外,时至傍晚,京师闹市,张灯结彩。明日便是祭月节,无数商贩汇集于此,将节日的氛围炒的热火朝天,还未到时日,便将金黄软糯的月饼摆上了柜台,引得无数人购买。
萧府也一改白日的忙碌,处处挂上了灯笼,下人们匆忙的脚步也放缓了不少。自家主子给他们放了半天假,只见几对下人侍女,提着个灯笼偷偷躲在假山下幽会,彼此撞着正着,却又相视一笑,移去他处。
萧向雪坐在阁楼的阳台上,将这一幕尽收眼里,她双手托着脸颊,呆呆的望着漫天繁星,矮桌上精致的点心一块未动,只是那玉瓶中装的清厉酒浆减了不少。
我现在去邀请先生一同参加明日的祭月节,不知先生会不会答应呢?
萧向雪呼出一口酒气,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唉?等等!
先生可是梦涵看中的人,我怎么能.....
但.......还没确定关系吧.....….我应该还有机会.......
唉呀,不行不行,这样做我以后还怎么见梦涵,哪有跟姐姐跟妹妹抢男人的!
可是......
萧向雪感觉自己脸颊滚烫,就连烛光都遮不住浮现的红云。她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作为一个领导者,她对待感情方面和事业一样果决。在下定决心后,萧向雪将瓶中酒酿一饮而尽,脸蛋红扑扑如同盛开的桃花,她本就不胜酒力,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喝了这么多。
萧向雪摇摇晃晃离开偏院,朝客房走去,香云想要跟随,但被她阻止了。
寂静的庭院里,萧向雪只能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仿佛心脏要从耳朵跳出来。每走一步,她便感到头晕目眩,心在不停下沉,似乎害怕期待落空。
啪啪。
萧向雪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她刚抬起头,就看到前方不远处的景观石上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顿时惊的喘不过气来,怎回事,先生怎么在庭院中!
呼~呼~
萧向雪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柔软的嘴唇弯成可爱的形状。她左右看看,发觉四下无人,心中顿时窃喜不已。她还怕在客房遇上叶昕儿和萧梦涵,一直犹豫,可现在不就是绝好的时机吗。
萧向雪,你一定可以的,相信自己!!
萧向雪努力为自己打气,在经过一阵自我催眠后,她鼓足勇气快步走了过去。在离江凡三四米远的地方停下,然后攥紧小拳头,紧张的闭上眼睛,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说道:
“先,先生,明日可否与向雪一同参加祭月节,向,向雪有大礼相送!”
江凡听了,呆呆的转过头,看着萧向雪笑着说道:“好啊.....”
一听江凡答应,萧向雪高兴地要跳起来,但江凡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愣住了。
“明天大家一起去吧。”
大家.....是指?
还没等萧向雪回过神来,江凡身下的石头旁冒出两个小脑袋,正是叶昕儿和萧梦涵,她们不满的看着萧向雪,眯着眼睛说道:
“阿姐,偷跑可不行,师尊要和梦涵一起参加祭月节。”
“胡说,师尊永远是昕儿的!”
萧向雪茫然看着这一幕,肩膀顿时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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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金银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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