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俺想和你们比试比试。”

    北一面无表情，盯了他半天，才开口说道：“我们只会杀人。”

    砰

    霸虎手中双锤一撞，驱马上前，针锋相对地看着北一：“你杀不了我。”

    北一双眼一眯，丝丝杀意从眼中溢出，突然开口说道：“十八，留他一命。”

    “是。”

    北十八从队伍里驱马走了出来，眼神平静地看着霸虎，语气平和冰冷地说：“马上还是马下？”

    霸虎不服气看着北十八，回道：“都行。”

    北十八似乎没有看到霸虎的表情一样，手中弯刀一抽，刀身一转，锋刃之处对着霸虎，其中意思在明显不过。

    霸虎见状，双腿用力一夹，举着双锤直接冲了上去。

    叮

    北十八丝毫未惧，刀光一闪，直接劈在大锤侧面，霸虎右手一阵失控，他连忙抬起左手，手中大锤砸了下去。

    叮叮

    武器碰撞声不断响起，弯刀攻速极快，一次次地砍在右手大锤上。

    霸虎右手不自然的颤抖了几下，显然北十八的力道太大，震的他虎口有些发麻。

    “呵”

    北十八轻蔑的笑声从面具下传出，再一次地把弯刀砍在霸虎右手的大锤上，然而这一次北十八的弯刀没有收回，直接一转划向霸虎。

    嘶

    众人目光紧紧地盯着场上一动不动的两人，一阵吸气声不由自主地从人群中传出，

    “走吧。”

    北一的声音在边上响起，北十八冰冷的眼神看了霸虎一眼，随后‘刷’的一声，弯刀应声归鞘，转身跟在北一等人身后朝着远处走去。

    看着渐渐消失的北荒十八骑，霸虎失魂落魄，坐在万里乌骓马上。

    砰

    右手中的擂鼓瓮金锤，从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他茫然地抬起右手摸了摸脖子，一道淡淡的刀痕出现在脖子之上。

    “别灰心，毕竟他比你多训练了好几年，而且你是力量型的，遇到他难免吃亏。”黑九走上前来看着魂不守舍的霸虎安慰道。

    随后目光转向北荒十八骑消失的方向，轻声念道。

    十八铁骑、来无影、去无踪。

    十八汗血、穿黑甲、佩弯刀。

    十八长枪、铁面罩、红披风。

    十八弯弓，射苍鹰、佩封喉。

    说罢，转身打扫起战场，身后还传来他的声音：“北荒十八骑，是我们黑骑军毕生的追求。”

    原地只留下霸虎一人，还有不断“呜呜”叫的万里乌骓马，似乎在安慰他一样。

    白城。

    深夜，霸虎一个人站在庭院里，静静地低着头看着手上的擂鼓瓮金锤，沉默不语。

    他出生在北郡一处偏远村庄里，那个村庄只有五十多户人，每一户都姓牛，所以叫牛村。

    他家里有一个弟弟，比他小两岁，他虽然从小身体就异于常人，比别人要壮实很多，但是脑袋却很不灵活，饭量还极大。

    他还记得十三岁那一年，北郡大旱，他已经很久没有吃饱过饭。

    在一天深夜里，父亲把他叫到外面，靠着门柱蹲在地上，唉声叹气。

    “八虎，今年大旱，地里庄稼颗粒无收，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

    “我托你二叔在县城给你找了个大户人家，你去当个下人吧。”

    “爹，俺不想去，俺想留在家里陪你和弟弟，俺可以少吃点，还可以去山里砍柴。”

    “娃，爹也不想送你走，但是这样下去我们都会饿死，爹没有本事，只能给你找一个事做，最起码这样，你能吃饱饭。”

    “听爹的话吧，明天一早跟你二叔进县城。”

    那一夜，他把自己蒙在炕上，无声的哭了一夜。

    一大早天刚蒙蒙亮，他就跟在二叔身后离开了牛村，他还清楚记得父亲那不舍得眼神，还有弟弟九虎嘶哑的哭声。

    后来，他进入到县城的大户人家成为了一名下人，那段时间对于他来说是一段非常不好的回忆。

    那户人家看他脑子笨，饭量还大，少爷小姐凌辱他，其他下人见状也跟着欺负他，只要有一点没做好，就不给他饭吃。

    直到有一天，他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屈辱，趁着所有人睡着，翻过后院大墙跑了出来，他不敢回家，他脑子里还清楚地记得父亲对他说的话。

    只要他在家，父亲和弟弟就会被饿死，他惊慌失措地在县城里乱窜，直到天亮他随着人流偷偷地跑出了县城。

    后来他遇到了很多孤儿、流民，就这样他随着人群一直走，饿了吃树根，啃野草，下意识的抢别人的食物。

    直到有一天，一个黑衣人走到他的面前，给了他几个馍，他一言未发，连忙抓起馍吃了起来。

    哪怕咽得再难受，他也舍不得吐出来，他发誓那是他吃过最好吃、最饱的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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