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末期,杭州府海宁县有个李村,村子的人们都勤劳善良,除了种田的佃户以外,还有很多高门子弟都出自这个村子。
有个叫陈梅芳的,也是这个村子里的一员。这个名字乍一听是个女的,其实是个男人的名字,陈梅芳的父亲是个伶人,所以他也继承了父亲的衣钵。
在古代,伶人就是戏子的意思,木工和泥瓦匠靠手艺吃饭,而他们就是靠自己的才艺,伶人不像木工或者绣娘一样,可以得到周围人的尊重。
一般平民百姓只是在红白喜事的时候,或者给老人祝寿的时候才会请伶人来唱戏。但是也有些大户人家会在平时请伶人来唱戏消遣。
陈梅芳虽是个男人,可他长得油头粉面,再一化妆,连男人都禁不住往他那儿多愁几眼。
村里的女人都不待见他,说他一个大男人,整天往脸上施粉黛,连自家相公都被引诱走了。
其实陈梅芳也是很冤枉,如果可以,他也想像那些木匠和泥瓦匠一样有男子气概,可是偏偏自己是个伶人,父亲从小就教他如何学女人的动作,这样在台上才好看,也是职业的需要,要不然谁看戏呢,他哪里来的饭吃,他也要生活啊!
再说陈梅芳现在都二十多岁了,长得比女人还秀气,根本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嫁给他,村里的那些女人都知道,这样的男人好看是好看,但是不实用,叫他劈个柴都不会劈,将来怎么保护自己。
陈梅芳早年丧母,是父亲把他拉扯大的,如今父亲年纪大了,声音也不好了,就没有再出去唱戏了,一直是陈梅芳出去接活儿来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
父亲一直很后悔,他觉得要是不让陈梅芳继承自己的事业,现在自己都能当爷爷了吧,哪里还能让儿子天天被村里人嫌弃。
可陈梅芳觉得,这些都是命,活好当下就行了,虽然他也为自己的终身大事着急,但这种事情怎么急得过来,如果对方不是自己的正缘,着急忙慌地成了亲,也会克死对方,到时候岂不是更加孤独。走一步算一步吧,只要善良,一切交给老天爷好了。
这一天早上,陈梅芳刚刚从一户做完喜事的人家那里结完工钱回来,他挣完钱一路开心地走着,路过一个酒庄,往里探了探。
酒庄里的店小二就热情地招呼道:“小哥是想来壶女儿红吗?”
陈梅芳见小二态度这么好,就进去了,他闻了闻店里的酒香,做出了一副陶醉的动作,说道:“来壶女儿红吧!”
完了就拎着酒又往家的方向去了,他这酒并不是买给自己的,而是买给爹的,虽然他也很想喝,可是他是个唱戏的,平时要保护好自己的嗓子,不能随便喝酒,也不能随便吃辛辣的东西,不然上台的时候嗓子卡住发不了声音,这趟活儿就白干了,只要发生这种事情,以后在这一行就别想混了。
陈梅芳知道自己的爹年轻时也是很自律的,现在年纪大了不唱戏了,经常买些好吃的孝敬父亲。
赶了一会儿路,有一点累了,陈梅芳恰好经过一条小溪,就在小溪旁边找了一棵大树,顺着树荫的方向躺了下去。
微风徐徐吹来,又是大中午,陈梅芳刚刚躺下就舒舒服服地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他听到了一阵婴儿的哭声,就被吵醒了。
陈梅芳心想:哎,我就是想好好休息一下也不行,肯定是谁家的媳妇又背着孩子来小溪边洗衣服了,女人也是不容易,我要是有个媳妇就好了,我媳妇去洗衣服的时候,我肯定在家好好看着孩子,哪会让她这么辛苦。
这婴儿的啼哭声越来越响,而且久久不能停息,陈梅芳被这声音听得烦了,准备起身走了。
他沿着婴儿啼哭的方向走去,准备看看到底这当娘的是有多少衣服要洗,孩子都哭成这样了,还是不管不顾。
可当他起身的时候,只看见了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在大声哭泣,旁边没有一个人。
陈梅芳惊讶之余走过去,他想会不会是这一带附近哪个小媳妇洗完衣服回去了,等下马上回来,才会把孩子先放在这小溪边。
他不敢靠近孩子,以前他们村的一些人生了孩子,陈梅芳也想瞅瞅,可是那些孩子的父母就会来对他指指点点,说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别来看他们家孩子,要不以后孩子长大了都分不清自己的性别了。
因此他见孩子哭闹不止也不敢上前去看看怎么回事,万一孩子母亲回来,看见他俊美的长相,又是一顿数落。
出于善良,陈梅芳决定远远地观察一会儿,等孩子的母亲来了再走,要不然这荒郊野外的,等下孩子被野狼叼走了怎么办?
陈梅芳等了很久,天都快黑了,可是周围还是没有人过来认领这个婴儿,他都有点替这个孩子着急,该不会是别人不要了扔这儿的吧!
于是他放下心里的包袱,走了过去,抱起孩子,看见孩子哭累了已经睡着,用自己的手指头放在婴儿的嘴边试探了一下,这孩子立马伸出舌头来想要吃奶,等他把手指头缩回来,孩子又“哇”的一声哭了。
这可如何是好,天都黑了,陈梅芳觉得应该没有人来找这孩子了,这孩子肯定被遗弃了,他很喜欢孩子,就带着这个小生命回家了。
他爹陈老汉看见儿子抱了个孩子回来,好奇地问:“怎么有个孩子?我让你去收钱怎么还收了个孩子回来?快还回去,这有什么好玩的。”
陈梅芳听父亲好像不是很喜欢这个孩子,结结巴巴地说:“爹,这…这孩子是我路过小溪边的时候捡的。”接着就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和陈老汉说了一遍。
陈老汉听了苦口婆心地说:“儿子,你想想我们两个在村里本来就被村民们嫌弃,现在多了个孩子,他们会怎么想我们,你想娶媳妇就更难了。”
可陈梅芳确有自己的小算盘,他说道:“爹,我刚刚抱着孩子回家也有这个想法,我是我转念一想,反正也没有女子愿意嫁给我,不如我们养大这个孩子,他就可以帮我们养老了,你要我娶媳妇无非就是想生个孩子以后照顾我们吗?”
陈老汉觉得有道理,可他又怕万一孩子的家人找来怎么办,陈梅芳知道父亲的顾虑,又说道:“爹,我们先照顾这个孩子几天,这段时间白天你先照顾他,我去附近村子找找有没有哪家孩子丢了,若是有我们就还回去,若是没有,我们就当自己的亲生孩子养吧!要是放到荒郊野外也是把他害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不是在做好事吗?”
陈老汉一听,当即就被儿子说服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这么有主见,以前真是小看他了。
车陈老汉赶紧对儿子说:“孩子饿了吧,快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吃的,对了,先看看这是我孙子还是孙女。”
陈梅芳解开襁褓一看,开心地说:“爹,带把的,家里以后三个男人。”
这一个晚上,爷俩自己连晚饭都来不及吃,又是给孩子洗澡,又是去自家牛棚里挤牛奶喂孩子,深怕他饿了。
接下来的日子,村里的人知道陈梅芳父子捡了个孩子,又开始在那边讲一些闲言碎语了,可陈家父子几十年来都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根本就不在乎。
陈梅芳觉得最重要的是去周边打听一下有没有谁家丢了孩子,可是整整三个月过去了,孩子都会对着爹和爷爷笑了,孩子的身世还是个迷。
既然如此,那陈梅芳就壮着胆子收养了这个儿子,也不考虑自己的婚事了。
父子俩给孩子取名叫陈小宝,意思是这孩子是上天送给他们的一个宝贝。
一晃十年过去了,孩子也渐渐长大,这十年间,陈老汉和陈梅芳除了自己教孩子认字以外,孩子也潜移默化地学会了唱戏。
陈梅芳觉得自己和父亲都是伶人,从小到大都被人看不起,这孩子虽然也挺喜欢唱戏的,可学木匠的话更有前途,至少不会成不了亲,也不会到处被人看不起。
陈梅芳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陈老汉,陈老汉觉得儿子说得有道理,就找了鲁班的后人,让陈小宝学木匠去了。
陈小宝不仅争气,而且非常孝顺,木工老师夸他脑子很好,学啥都能举一反三,真是心灵手巧,每天从木工老师那里回来之后,陈小宝就在后院开始劈柴,劈完柴就做晚饭,等父亲和爷爷一起吃。
自从小宝懂事以来,家里的活儿都抢着做,他知道自己是捡来的,村里的人都看不起爹和爷爷,若是没有这两个人,自己可能都活不到这么大,更别说去学木工了,他一定要好好孝敬他们,报答爹和爷爷的养育之恩。
好日子又过了十年,陈小宝也二十岁了,时间真的就像小河里的流水,过得好快。
这一天,陈小宝正扛着一根木头走在村里的小路上,因为快到冬天了,家里的屋顶总是漏水,这次他想好好修一下,不然一到下雨天,爹和爷爷就容易膝盖疼。
他还没到家门口呢,就被李婶拦住了,李婶问:“你爹呢?”
“今天隔壁村子的一个孩子生日,爹给他们唱戏去了。”陈小宝老实地回答道。
李婶听了之后,微笑着问道:“镇上的柳员外你知道吗?”
“就是那个一毛不拔的柳公鸡吗?”陈小宝嘲笑道。
“呸呸呸!你这死孩子跟谁学的,别随便乱说,柳府家大业大,你要是被他们知道了别想在这个县城混了。”李婶赶紧让他闭嘴。
“又不是我一个人,大家都这么说,吓唬谁呢!”陈小宝不服气地说道。
“行了行了,不跟你们这些小孩吵了,小宝,你爹回来后就跟他说柳老太爷明天八十大寿,让你爹早点去给他唱戏,热闹热闹,可别忘了。”李婶嘱咐道。
“行了,这活儿我爹上个月就接了,我爹可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怎么会忘了呢!李婶你放心吧!而且这是我爹最后一次唱戏了,以后就是我养他了,他一定会认真对待的。”陈小宝扛着大木头,坚定地说道。
李婶走后,陈小宝吹着口哨一路哼回了家,他把木头放下后就去房间拿出工具箱准备上手了。
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这个点修房子很方便,他对着木头敲敲打打,还在那边量尺寸,锯木头,花了好一会儿时间终于把房屋房子修好了。
“这下爹和爷爷的老寒腿可不会再发作了。”陈小宝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满意地笑着。
不一会儿,家门口停了一辆马车,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出来,来到陈家的院子里,双手作揖道:“请问这是伶人陈梅芳的家吗?”
陈小宝一听忙说道:“我爹今天给别人家唱戏去了,还没有回来,您是柳府的家丁吗?”
“在下正是,我刚好在附近办事经过这里,还想顺便载陈师傅过去,没想到扑了个空,既然如此,在下先告辞了。”说完就礼貌地走了。
这柳家的人前脚刚走,陈梅芳后脚就回家了,陈小宝把柳府来人接他的事情说了一下,陈梅芳舒了一口气道:“还好还好,明天我们自己去。”
“爹,他有马车不是方便很多吗?为什么你要自己去?”陈小宝不解地问道。
“你不懂,一个人比较自在,明天是我最后一次唱戏了,儿子你陪我去吧!结束之后我们去醉仙楼庆祝一下怎么样,以后就可以喝酒吃辣了,再也不要为了保护嗓子忌口了。”陈梅芳说道。
小宝自是愿意的,每次他都很开心陪爹出去,这样可以去大户人家那里见见世面。
第二天一大早,陈梅芳就雇了一辆马车往刘员外家的方向去了。在车上,陈小宝聊起了天,说道:“爹,昨天的那个管家好奇怪,说是来找你,可是眼神一直盯着我看,我被他看得都害羞了。”
“这些大户人家和村里的人不一样,对我们这些戏子还是尊重的,可能觉得你是我的家人,好好记一记,没准以后碰上了也好打个招呼呢!世人慌慌张张,也是为了碎银几两,你何必在意呢!”陈梅芳正说着,马车忽然颠了一下,两父子从座位上摔了下来。
陈梅芳赶紧掀起马车上的帘子问车夫怎么回事,车夫停了下来,心有余悸地说道:“前面有个毛茸茸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那毛发还是红色的。”
陈小宝从小就好奇心强,没等车夫说完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跑上前去查看,兴奋地喊道:“爹你快来看,好像是只红色的狐狸,还有救。”
陈梅芳一听也赶紧下车查看,做他们这一行的是很尊敬狐狸的,一来传说中狐狸是很有灵性的动物,二来他们戏子都是男的,唱戏的时候要学习女人的柔美,就要像狐狸一样魅惑别人,有些伶人还没有出师的时候演不出那股狐媚子劲儿,拜完狐仙就渐渐地进入角色了。
今天是陈梅芳最后一次登台,以后打算洗手不干了,竟然碰上了这只落难的狐狸,肯定是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是对他的护佑。
于是陈梅芳赶紧对陈小宝说道:“快看看这狐狸有没有受伤,把它移到路边一点,不然等下有人或者马车经过又要受伤了。”
陈小宝看见狐狸正对着他龇牙咧嘴,准备战斗的样子,可又站不起来,下半身都是血迹,就蹲了下来,对狐狸说道:“狐仙,我们无意伤害你,只是看你受伤了,想帮你移到旁边的草地上,还望狐仙不要生气。”
狐狸听完似乎明白了陈小宝的意思,收起了自己的牙齿,全身蜷缩起来,就像一个毛茸茸的球一样,让陈小宝抱的时候方便一点。
陈小宝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狐狸身上,可是在移动的过程中,小宝发现血一直在往下淌,他觉得这只狐狸的问题很严重。
陈梅芳见状赶紧跑过来,对儿子说:“小宝,你去旁边看看有没有什么止血的药摘点过来,我看看这狐狸的伤势。”
陈小宝听完就去了,陈梅芳蹲下身子,扒拉了一下狐狸下半身的肉,有一只小狐狸的腿已经挂在外面了,陈梅芳想,原来是难产,怪不得这狐狸看上去身子那么嘘,得尽快把胎儿从腹中拖出来,不然母亲和孩子都有危险。
可是他一个大男人哪会接生,陈梅芳这下真的是束手无策,就在旁边抓耳挠腮。
车夫把马车停好后,走了过来说道:“这不是难产吗?上天有好生之德,这狐狸肯定很善良,今天碰见我们了,帮它把孩子拉出来,不然一尸两命了。”
陈梅芳摇了摇头说:“怎么拉出来?听你的口气好像会,你接生过?”
车夫大笑了一声说道:“这有何难,我外婆和我娘都是产婆,到了我这里是个男的,自然不好继承这门手艺了,我只是不能给人接生,这动物没问题的,我家的马配种的时候都是我自己接生的。”
“那就有劳了,麻烦救救这狐狸吧!看它快要奄奄一息了。”陈梅芳恭敬地说道。
车夫见陈梅芳如此有礼貌,自然愿意帮忙,他先是从腰间拿了一团甘草一样的东西,点燃之后放在狐狸的脑袋边,解释道:“这只狐狸现在很害怕,处于焦虑中,这个枯草点燃了之后可以让它安静下来。”
还真别说,陈梅芳闻见这个味道之后,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瞬间没有了杂念,顺着这股淡淡的青草味,陈梅芳继续看着车夫接下来的动作。
只见车夫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根银针,顺着腹部慢慢地揉了揉,然后把银针插在了手指头揉过的地方,狐狸好像触电一般抖了一下,孩子就出来了。
陈梅芳见了惊叹不已,原来车夫还有这手艺,真是佩服佩服,看来这世上无论是做什么工作的人,都值得尊敬,可能在某一天就需要他们的帮助了。
这时候陈小宝也回来了,他听了爹爹和他讲的救狐狸的经过,也向车夫竖起了大拇指,还承诺道:“兄台真是个高手,有劳了,以后你们家要是修房子或者需要木匠的话,尽管找我。”
说完,就把自己采到的止血药敷在了狐狸的身上,过了一会儿,血就止住了,看狐狸的表情像是舒服很多的样子。
抬头看看天,催促道:“咱们走吧,天色不早了,柳家可是高门大户,迟到了会被人说闲话的。”
三个人决定走的时候,狐狸忽然抬起了头,在他们的耳边想起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去柳家唱戏的时候可千万别发出声音,切记。”
陈小宝问道:“爹,你有没有听见?是个女人的声音?”
“我也听见了,该不会是……”车夫说完这句话,三个人同时看向狐狸。
“没错,是我在说话,你们听见的正是我的声音,我本是青丘的九尾狐,因为怀孕法力减弱被仇家追杀沦落至此,感谢三位恩公的救命之恩,记得我说的话。”狐狸的嘴巴没有任何动静,可是空气中却弥漫着它的声音。
陈梅芳三个人得知自己真的遇见了狐仙,当场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之后就走了。
来到柳家,门口张灯结彩,柳家的人都在为了晚上的寿宴忙活开了,出来迎接的是昨天和小宝见过面的柳管家。
柳管家见到陈家父子,还是不停地打量着小宝,总是往小宝的方向多看几眼,小宝和陈梅芳趁柳管家不注意的时候互相对视了一眼,也是觉得很奇怪,可那又怎么样呢?他只是个唱大戏的,多看几眼就多看几眼呗,反正唱完了就走,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的牵扯。
柳管家微笑着带陈家父子去见柳老爷,他们穿过后院的篱笆,陈梅芳和小宝的身体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觉得阴森森的,浑身不舒服,好想出去。
但是没办法,为了挣钱还是得跟着柳管家往里走,陈梅芳想着反正自己要退出这个行业了,以后也不唱戏了,今天有什么事情不能意气用事。
来到柳老爷的书房门口,柳管家敲了敲门,柳老爷早就已经坐在那里等他们了,待陈梅芳进去以后,小宝也想跟进去的,哪知被柳管家拦下了,并说道:“柳老爷有话和陈大师谈,我们就先去大厅吧,看看他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小宝虽不愿意,可也无可奈何,只好跟着柳管家先出去了。
柳老爷给陈梅芳泡了茶,请他坐下,就开始说了:“陈大师,今天是我岳父八十大寿,希望可以让这个寿宴热热闹闹的,毕竟老爷子喜欢热闹。”
“柳老爷,我只会尽力做好我能做的,要说热闹的话要看柳老太爷和客人自己了,要是有人不喜欢听戏,我在台上怎么助兴都是没有用的,还要看柳老太爷自己的兴致,我不可能完全掌握全局,还望柳老爷理解。”陈梅芳也是个老手,可不会让对方牵着鼻子走。
“那是自然,我只是提前和陈大师打个招呼,以尽地主之谊,其实我不是柳家的儿子,只是柳家的女婿,当初是入赘的,所以连姓都改了,事事都要顺着柳老太爷,所以会提前和陈大师打个招呼,还请陈大师多多包涵。”柳老爷辛酸地说道。
陈梅芳想:是你自己贪图荣华富贵要入赘柳家当女婿的,与我何干,还和我提前打招呼,好像要把所有罪责都推到我身上一样,我可担不起这责。
陈梅芳喝了一口茶,便说道:“既然怕柳老太爷不喜欢,那干脆让我们两个见个面,柳老太爷要听什么曲目,我提前做准备,这样就不用猜他的心思了,何乐而不为?”
这入赘的柳老爷一听,皱起了眉头,可他又马上换了一副面孔吗,微笑着说道:“那自是不用,我今天没有告诉柳老太爷会请人唱戏,还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到时候您就根据平时的祝寿曲目唱吧!”
陈梅芳听了柳老爷的一席话,就先行离开了,他还要去换衣服以及梳发髻,做足准备功夫,不然等下上不了台。
到了晚上吃席的时候,乐队的老师已经准备好了,小宝在后台帮父亲整完服装之后就到了席间准备一边吃席一边看父亲唱戏了。
可奇怪的是小宝到了戏台前,只有一张桌子,上面除了凉菜什么都没有,人都去哪儿了?柳老太爷去哪儿了?还有今天请他们过来的柳老爷呢?都不用出来招呼客人吗?
带着这些疑问,陈梅芳来到了台前,随着乐队老师的的敲锣打鼓以及二胡声,他准备开唱了。
可他刚准备张嘴的时候,就看到了席间冷冷清清空无一人的场面,顿时想起今天狐仙和他们说过的话,唱戏别发出声音。
于是陈梅芳围着舞台转了一圈又一圈,耍了一次又一次枪,可就是不开口。
这时柳老爷出现了,他叫停了音乐,来到了陈梅芳身边,对着陈梅芳说道:“陈大师,您倒是唱呀!”
陈梅芳应了一声,准备重新迈开小碎步,柳老爷看着戏台,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可陈梅芳绕了好几圈之后,仍然不为所动,嘴巴也不张开,没有一点声音。
陈小宝观察了一下四周,和陈梅芳使了一个眼色,陈梅芳才张开了嘴“啊~~”开始边唱边做动作,突然一只镖从暗处飞来,直冲陈梅芳的喉咙。
这时迟那时快,小宝一个腾空飞到戏台上,从身上拿出一面手掌大小的铜花镜,挡在了父亲的喉咙前,如若不然,父亲必死无疑。
陈梅芳立马脱下戏服,往台下柳员外的方向一扔:“多年没有你的消息,师兄的心肠还是那么歹毒,当年把我父亲的嗓子毒得不能唱戏,如今更狠,想直接置我于死地。”
原来这个所谓的柳老爷是陈老汉在生儿子陈梅芳之前收的一个徒弟,当年还是柳老太爷当家做主的时候,陈老汉带着这个徒弟来柳家唱戏,没成想这个徒弟为了荣华富贵,搭上了柳家小姐,加上当时这个徒弟生得面容姣好,就获得了柳家小姐的芳心。
一来二去,这徒弟告别了陈老汉决定入赘柳家,可是这徒弟心肠歹毒,他自己入赘柳家也不想师傅好过,他怕师傅唱戏越来越有名气,日子越过越好,万一他在柳家日子不好的话看着心里揪心,于是走之前在食物中加了毒药。
之后陈老汉虽然可以说话,可要唱戏的话声音是发不出来的,只能早早退出这一行业。有好几年,陈老汉只能做苦力为生养家,后来儿子陈梅芳出生,他就把自己的本事都教给儿子,让儿子早早学艺挣钱。
其实陈老汉的师兄已经控制住了整个柳家,只是这几年他也一直偷偷地派人关注着陈家父子,随着陈梅芳的造诣越来越高,他的嫉妒之心又一次燃起来了,他想在陈梅芳最后一次唱戏的时候把他灭口,然后嫁祸给他的养子陈小宝,这样就可以一石二鸟。
哪知陈家三个爷们早就知道了他的的险恶用心,只是不知道具体计划,还好在路上救了狐仙得以提醒。
除了狐仙还要感谢柳管家,这么多年柳管家对柳老太爷一直忠心耿耿,从未变心,只是迫于无奈只能假装顺从陈梅芳的师兄而已。
他知道柳老爷要对柳老太爷以及陈家三人不利,昨天假借接人的名义,和陈小宝见面的时候偷偷塞给他一封信,说明了一切,虽不知道具体计划,叫他们小心为妙。
陈小宝虽然学的是木匠,可鲁班的后人也精通周易之术,早就在爹爹上戏台表演的时候利用所学算到了敌人的位置,才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自己的父亲。
“就算被你识破又怎么样,今天这里就是你们父子的坟墓。”只见柳老爷大手一挥,想叫埋伏在树上的黑衣人出来杀了陈家父子,可是他挥了好久都没有动静。
这时官府的人破门而入,一同被压进来的还有原本埋伏在树上的四个黑衣人。
柳老爷见自己逃不掉了,简直是怒火中烧,他的怒气越来越大,气得双眼变成了绿色,身上发出了透明的鬼火,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坏了。
“不好,他和堕入魔道的狐仙做了交易,他身上发出来的是黑暗狐火,大事不妙。”陈小宝学过周易之术,对这种事情还是略知一二。
“你们去死吧,我要用你们的血染红整个柳府,桀桀桀桀桀!”他一说完,就用身上的鬼火到处乱弹,那鬼火一接触到旁边的桌子和凳子就变成了熊熊火焰。
柳老爷一边使劲烧毁房屋,一边肆意大笑,天空忽然电闪雷鸣,下起了大雨,把所有的火焰都熄灭了,接着就出现了一只红色的九尾狐,那九尾狐的一条尾巴顺着柳老爷的方向戳去,柳老爷瞬间人火分离。
一只黑化了的狐狸从他的身体里钻了出来,红色九尾狐见状说道:“你这个叛徒,趁我怀孕法力减弱竟然伤害我族的狐狸,想要走捷径取得修为,你早已不配成仙,拿命来。”
红狐一声吼,大风四起,黑狐想要反抗,奈何修为不够,顿时化成了一股黑烟消失了,留下一颗元丹。
这时柳管家跪在陈家父子跟前祈求道:“求求你们救救我家老爷,他现在神志不清。”
红狐把这颗元丹放到陈小宝的手里说道:“恩公,这是那孽畜的元丹,磨成粉服下能解一切毒,你对我有救命之恩,要怎么用你自己决定吧。”接着就消失在云层了。
善良的陈小宝父子拿元丹救了柳老太爷,可柳老太爷却伤心地说道:“我一心一意把他当儿子,准备让他继承柳家的一切,他为什么要这么害我,如今再也没有人继承柳家了,我女儿也被害死了。”
柳管家跪了下来,含着泪说道:“老太爷,您二十年前的小妾生了一个儿子难产而死,可她的儿子被我救了下来。”
“那他现在在哪里?”柳老太爷的眼里又充满了光。
随后管家拉着陈小宝的手说:“他就是,我很确定,当年我是看着陈大师把他抱走的,这么多年一直有秘密派人去看他,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陈小宝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谅解了当年是迫不得已才把他抱出去的,他也很感恩父亲和爷爷对自己的养育之恩,反正两家这么近,他会两个家一起孝顺。
不久,刘老太爷就给陈小宝寻了一门亲事,婚后生了三个儿子,为了报答陈家父子,陈小宝虽然把、姓改回了柳,可他其中的一个儿子姓陈。
逢年过节都把陈家父子接到柳府一起过节,两家人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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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伶人赴寿宴,见狐狸难产出手相助,狐狸:唱戏别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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