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威哼笑，说道：“赶紧干活，我等着你破案。”

    见贺威转身要走，成诺道：“你不看一眼？”

    “我已经看很多眼了。”

    他上下打量贺威，得出结论：“没下去也算看？”

    贺威不语，肖敏随即递来手套，挑眉道：“两个月没上班手生了吧，走啊，下去看看？”

    贺威环视左右，不但三队，就连一队也充满期待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在下一秒接过手套。

    可是，他已经向林栋提交了辞职申请。再以警察的身份走进现场，不合适。

    “算了。”贺威摇头，正要推拒肖敏，白计安快他一步接过手套。

    “计安？”

    白计安把手套塞进他的掌心：“去吧，大家都等着呢。”

    “可是！”

    “没有可是。”

    白计安扭头暗示斐辰，斐辰会意，连同三小只一块把贺威推到燕海臻身边。

    燕海臻嫌弃地撇了撇嘴，横道：“想做就赶紧做，别耽误我时间。”

    他还要抓紧破案、立功，为自己再上一层楼奠定基础呢！

    贺威急着去看白计安，对燕海臻的抱怨充耳不闻。

    白计安明白他担心自己的安危，故走到聂家三口人身边，朝他点点头。

    眺望坐在台阶上，失魂落魄的聂开宇，贺威不安地蹙了蹙眉。忽然，他朝白计安举起右手展示腕上的情侣手表。

    定位，他知道。

    定位！

    白计安灵光乍现。

    “开宇。”

    聂开宇茫然地抬起头，白计安急道：“定位！凉的耳饰，你送的！”

    聂开宇睁大眼，忙不迭地掏出手机，懊恼道：“该死！我怎么忘了这茬！”

    聂开宇打开软件，周围三颗脑袋顿时围上来，既紧张又期待。

    忽然，红色小圆点从屏幕中央缓缓生出，朝着他们闪啊闪。

    “找到了！”聂开宇腾地一下站起身，拉着白计安大喊：“贺威！”

    “别叫他。”白计安拉住聂开宇，“我们自己看。”

    聂开宇没懂，但眼下，相比疑惑白计安不叫贺威的深意，他更想立刻出发，去找栗山凉。

    “这是……”聂开宇猛地转身，面对寺庙大门。

    白计安拿过手机一看，红点闪烁的位置竟然在山腰！

    凉不但出了寺庙，还下山了？！

    可上下山除了使用缆车，唯一可以供人走的路便是藏在丛林中的「天梯」。

    回想那条几乎垂直的山路，白计安确定不会有人想不开，从那里带人下山。

    栗山凉并非没有自保能力的弱者。想抓他的人，设计他掉进密室只有一次机会。所以，在他和贺威离开的那段时间，凶手不可能走出来，从正门下山。

    既然如此……白计安再次登上藏金阁，在密室中寻找贺威。

    看着他半蹲在尸山前查看尸体，白计安转头叫来韩阳。

    “白哥。”

    将密室可能设有下山地道的事告诉韩阳。随后，白计安朝焦急等待的聂开宇勾勾手。

    “现在走吗？”聂震警惕地环视四周。亲眼目睹密室和尸山，在真相大白之前，他不会再相信灵犀寺的任何人。

    白计安道：“叔叔阿姨留在这里，我和开宇可以。”

    “不行。”申煜否决，“对方不知人数和实力，你们两个人，开宇又不会格斗，遇到事你还要保护他，太危险了。”

    “还有凉。”白计安笃定道，“我相信他不会有事。”

    乘坐缆车下山。聂开宇捧着手机，恨不能钻进去，闪现到栗山凉身边。

    瞧他心不在焉的样子，白计安毫不客气地抢过手机。

    “已经知道在哪，还看什么？”

    “太慢了。”聂开宇坐立不安地望着窗外，恨道：“就不能快一点吗？”

    早知道缆车慢吞吞的，他就该在建立之初设计一条下山索道。

    “要是能滑下去就好了。”

    “同样的动作，以诡云山的陡峭。”白计安双手环胸，盯着挂在山体上的铁锁链，说道：“你那不叫滑下去，是跳下去。”

    翻过尸体，成诺伸手摸进形状异常的外衣口袋，找到一张pVc材质的图书借阅卡。

    贺威接过卡片翻至正面，右侧照片上的年轻女人就是死者。

    “李明……”

    成诺扭头：“有发现？”

    “很熟悉的名字。”

    “叫这个名字的人有很多吧。”

    贺威赞同：“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承恩口腔的案子。”

    “承恩口腔……”成诺沉思片刻，说道：“孙真真？”

    他还记得，听到孙真真和七八十岁的范玲在废旧工厂对峙，双双死亡的消息时有多么震惊。

    “那你还记得与孙真真发生争执，失手将她推下楼的人叫什么吗？”

    成诺摇头：“我只记得是一对母女，也是第一个出现的被害人。”

    “李思云和她的女儿，李铭。”

    “李明！”成诺盯着卡片。

    “不，我只是想借孙真真案让你想起曾经有这么一件事。至于李思云的女儿李铭的铭字，不是明天的明，是铭记的铭。”

    成诺沉默片刻，忽然，他说：“当初三队发现走失老人范玲和被害人有关的线索，不就是斐辰和韩阳去派出所调查失踪人口时的偶然发现吗？”

    “没错。”贺威道，“当时他们在手记失踪人口的姓名，范玲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直到她听到「李明」。”

    “可失踪的是明天的「李明」，不是铭记的「李铭」……”

    回过神，成诺倒吸一口凉气，视线从卡片上的姓名移到尸体近乎面目全非的脸上。

    “难道，当初被报失踪的「李明」就是她？”

    贺威摇头：“我只是看到这个名字突然想起那个案子。至于这个人是不是失踪名单上的「李明」，还需要他们去报案派出所，联络家属做dNA比对。”

    “是她。”

    贺威、成诺回头，韩阳站在他们身后，眼睛死死盯着卡片上的证件照。

    贺威与成诺相视一眼，贺威问道：“你还记得她。”

    韩阳难以置信地点点头：“当初，在得知孙真真杀害的李铭不是李明的时候，她的父母松了好大一口气。”

    结果兜兜转转，还是没能挡住噩耗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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