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芸只身前往。

    然后，直接被拒之门外。

    在她的持之以恒敲门下，蒋晗妤好不容易开了一条门缝，不等她开口说话。

    蒋晗妤冷言冷语道：“你就当我死了，不要再来找我。”

    死？

    谁死了？

    “行！”谢芸气笑了，咬牙切齿道：“蒋晗妤，你真行。”

    说完，她转身离开。

    刚走了几步，怎么想怎么不得劲。

    恰好路过的小男孩看到一步三回头的谢芸，勇敢问道：“姐姐，你是来找人的吗？”

    “啥？”谢芸循声望去，看向大概七岁的小孩，意识到小孩说了什么。

    很快，她回以微笑，摇头道：“不是。”

    “姐姐你骗我。”

    “？？！”

    “我看到你和晗妤姐说话了。”

    “你认识她？”

    “认识。”小男孩脸上洋溢着笑容，“晗妤姐对我可好了，会给我买糖吃。”

    谢芸的心思重新活络起来，“小朋友，姐姐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能不能帮我把晗妤姐姐叫出来？”

    “为什么？”

    “嗯……因为我有话想要告诉她。”

    男孩不解道：“可是，你不是和晗妤姐说过话了吗？”

    “还没有说完。”谢芸担心得到拒绝，温声细语道：“你要是帮我把晗妤姐姐叫出来，我给你买吃的。”

    “真的？你真的给我买？”

    “真的！”

    “你保证？”

    “我保证！”

    得到确切的答案之后，小孩兴高采烈道：“姐姐等着，我现在就去把晗妤姐叫出来。”

    谢芸蹲在房子的拐角处静静等待。

    小孩不负她的期望。

    “晗妤姐，你走快点！”

    “怎么了？”蒋晗妤不明所以，还是跟着，看了看四周。

    看到没有熟悉的身影，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就这样吧。

    当谢芸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

    “！！！”

    蒋晗妤毫不犹豫，转身就准备回家。

    “蒋晗妤——”谢芸眼疾手快，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

    “我又不是来要债的，你躲着我干嘛？”

    一旁的小孩不懂得审时度势，期待道：“姐姐，我把晗妤姐带出来了，你什么时候带我去买吃的？”

    谢芸低头，微笑道：“等我和晗妤姐姐说完话。”

    “那你们说快点。”

    下一秒。

    不远方传来声音，“狗蛋，回来吃饭了。”

    狗蛋？

    “姐姐，晗妤姐，我要回家吃饭了，吃完饭再来找你们。”

    虽然狗蛋对吃的恋恋不舍，但是也惧怕老母亲的棍子。

    谢芸：谢天谢地。

    “好，拜拜。”

    狗蛋离开后。

    蒋晗妤使了使劲，怎么也挣脱不开谢芸的禁锢，只好出声道：“谢……你快松手，拽疼我了。”

    这么久不见，劲头一点没小。

    此时此刻，她只想逃离。

    “我的名字很烫嘴？”谢芸的关注点很奇葩，手上的力度缓了缓。

    “还是说，你蒋晗妤贵人多忘事，忘记我的名字了？”

    “谢芸，我们当初说好了。”蒋晗妤压低音量，不让场面变得剑拔弩张。

    谢芸笑出声，笑容又很快凝结，“原来你没忘。”

    “不过我忘了，我想问问你，我们当初说好什么？”谢芸说着，把蒋晗妤拽到墙边，好让两人都被墙壁遮挡住。

    她生气了。

    虽然她知道自己不应该生气，但是看到昔日好友对她避之不及，还是忍不住生气。

    明明都把孩子丢给她抚养了，为什么会变成这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蒋晗妤被她盯得心头一颤，率先别开目光。

    “你为什么要过来找我？”

    听到好友的反问，谢芸选择避而不谈，冷笑道：“我们当初是说好见面就当作不认识，还是说好直接当你死了，这辈子都不要再见面？”

    “其实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你要为了一个男人和我决裂，又为什么转头就和那个男人分手，还找人打了他一顿。”

    “还有，我不明白，既然说好老死不相往来，为什么你要把你的女儿托付给我。”

    “为什么？蒋晗妤，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她是笑着在说，眼底却透露着一股恼意。

    为什么呢？恼自己，还是恼好友？

    她不知道这七年发生了什么，表面上看起来没心没肺活着，实际上也会感到迷茫。

    “谢芸，你？”蒋晗妤猛地看向眼前人，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嘴上问道：“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眼前的谢芸，让她感到熟悉又陌生。

    “怎么？你是在关心我吗？”谢芸说出来的话带着刺，“我还以为你没有长嘴，原来你还会关心人呢。”

    蒋晗妤语塞了。

    “我……”

    忽而，谢芸松开手，一字一顿道：“蒋——晗——妤。”

    “如果你现在什么都不告诉我，就一辈子也不要告诉我，一辈子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孩子，我会好好抚养长大。”

    “至于我，我以后当你死了，你以后也当我死了，我们的友谊到此为止。”

    说完，她像是想开了一样，转身准备离开。

    或许是真的释然了。

    既然蒋晗妤不想说，她也没有必要强求。

    “谢芸。”蒋晗妤出声，看到谢芸的脚步停顿，低声哽咽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谢芸的眼眶红了红，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算了，不用说对不起。”

    “蒋晗妤，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都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人是你自己。”

    “我尊重你的选择，你的人生你自己负责，如果你想这样活着，那你就这样活着。”

    对待朋友，她向来是问心无愧。

    她很珍惜自己的朋友，也仅限于珍惜。

    这么一番话说出来，谢芸的心里舒坦不少。

    人嘛，总是要向前看。

    蒋晗妤咬着唇，眼泪夺眶而出，看着好友向前走，心脏一寸寸地下沉。

    理智告诉她，就这样吧。

    情感却做不到就这样。

    “谢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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