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诡谲被人类称为——“月天使”。

    即便不加入调查局，不依靠伊森的记忆，沈寂也早对那位存在有所耳闻。

    “月天使”，也可能是全人类普通人最为熟知的“准不可知”级诡谲。

    ——虽然与“梦天使”一样，有着看似唯美的名字，但它给人类带来的灾难与痛苦，却是罄竹难书，也可能是有史以来危害最大，造成人类损失最多的巨型诡谲！

    它出现于距今68年之久的1999年。

    在被覆灭了整整3个安定区，死亡人数超过上亿之后，人类付出了前所未有的巨大代价，才将“月天使”封印在了月球的背面。

    但那毕竟是被评为“准不可知”级的诡谲。

    即便被封印，仍然向这颗星球散播着污染——

    每当满月之时，就会有名为“月壤”的银灰颗粒物质从月球上飘落下来，覆盖范围之大，即便后来的人类官方竭力拦截，也难免有疏漏，渗透进安定区。

    “月壤病”困扰的亚人类，由此诞生。

    可就是这样神秘可怕的物质，沈寂却看到它们有不少都被吸附进了林小玉胃里的墓土之中，大约占整体的十分之一左右。

    “看来这‘月壤’并非来自‘月天使’本体，而可能是被‘月天使’污染的月球尘埃。”

    “否则不至于当前位阶的墓土能发挥出这样的效果，而被污染者也不至于还留着性命和相对清醒。”

    沈寂无声分析着。

    与此同时，他蓦地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机顺着林小玉的身躯流淌入了脚下的漆黑土地之中。

    那是……阴煞之气！

    这一发现让他一愣，紧接着就是欣喜。

    新增的阴煞之气，居然有足足3个单位！

    ——看似不多，但无疑与吸附“月壤”有着莫大关系，而这仅仅是吸附林小玉体内1\/10的“月壤”所带来的变化。

    若全部吸附，岂不是能够积累30个单位左右的阴煞之气？

    可惜不知是不是跟墓土的量有关，那些剩余的“月壤”再也没有动静，兀自安静地分布在林小玉的各个部位。

    沈寂立时就想将更多的墓土注入林小玉体内。

    但那样的话，数量过载，后者极可能有生命危险——就像当初他第一次拿鼹鼠做“生物服食墓土”的实验那般。

    毕竟墓土本身就算一种“污染物质”，即便他不主动发动特性，也对生物体内产生着不小的危害。

    至于吸附“月壤”为什么会产生传来阴煞之气，沈寂也大概有了推测：

    那“月天使”根据名字来判断，很可能是象征着阴性领域的诡谲，所以“月壤”之中蕴含着与自己复苏所需相近的阴性力量，被墓土抽取了出来。

    至此，沈寂算是找到了除开吞噬生命之力、转化阴尸之外，一条新的主动积累阴煞之气的途径。

    ——即吸收相近领域的诡谲力量。

    自己需要更多的“月壤”，更多的亚人。

    这个时候，林小玉仿佛也感知到了什么，抚摸起自己的皮肤，发现原本粗糙且呈现鳞状斑块的肌理变得细腻平滑了许多。

    ——皮肤的病状只是“月壤病”最无足轻重的表征之一，但也似乎在告诉她正在好转。

    “这，这难道是……”她转而惊讶地望向两人高的漆黑石碑：

    “你……您莫非能够治好我的‘月壤病’吗？”

    “不能算治愈。”沈寂先是否认，旋即坦诚道：

    “而是用另一种污染物质与之相互制衡，污染的总量本质上非但没有减少或消除，反而可能更多，只是负面影响因此减缓。”

    “那就是以毒攻毒了……”林小玉听到这个消息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脸上露出情不自禁的喜色。

    “月壤病”从小就困扰着她，并且愈发严重，如今第一次看到症状减轻，哪能够不高兴？

    而沈寂也知道，对方并非是因为肌肤问题好转而喜悦。

    皮肤呈现银灰色，变得粗糙，长出鳞状斑块，仅仅是影响最小的症状之一罢了。

    在众多“月壤病”的负面影响中，危害最大的莫过于寿命衰减——

    每当夜晚来临，患者就会失去自我，沉迷于崇拜月亮，无法入睡，而在这个过程中，生命潜能会在祭拜过程中流失，疑似被抽取给了天上的月亮。

    因此，几乎所有的“月壤病”患者都无法活过30岁。

    林小玉也早就接受了自己最多还能活10年的事实。

    但现在服用漆黑土壤，让她心中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而且漆黑土壤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实质性的负面影响。

    “请问，我该如何称呼您呢？诡谲大人？”

    林小玉平复心情，试探地问道。

    “你可以叫我‘石碑’或者‘鬼碑’先生。”

    沈寂十分简短干练地回道，他不需要人类的尊敬，所以“大人”可以完全舍去。

    “那好吧……‘鬼碑’……先生。”

    林小玉小心翼翼地称呼对方：

    “请问，我可以吃下更多您的土壤吗？”

    面对这一请求，沈寂并未感到意外：

    “如果想变成他这副样子的话，你吃多少我都不会阻拦。”

    意念传递间，一道散发出浓郁尸气的黑袍人影从林小玉身后的地下爬了出来，把她吓得惊叫出声。

    “这……他死了？还成了丧尸？”

    林小玉反应过来，看到完全转变成另一物种的黑袍人还是有些害怕，不由后退了两步，距离漆黑石碑更近，同时意识到了墓土作为污染物质的危险性。

    “那叫‘阴尸’……但适量服用黑色土壤确实能够对你们的病症有效。”

    沈寂没有给出一个“适量”的标准答案，毕竟他确实不知道。

    “那请问，我可以带走一些吗？只要一抔就行。”

    林小玉又请求道，听起来似乎并不是为自己准备。

    闻言，沈寂本打算直接答应，毕竟墓土若“寄生”在生物体内，就可以脱离“鬼墓之碑”，从而远程了解被污染者们的情报。

    此外，还能让其他亚人了解到墓土的作用，吸附他们体内的“月壤”，获得更多阴煞之气，大大加快复苏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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