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生就是个谜。
解谜的人却不是自己。
天真‘迷’‘惑’了,有慕容燕帮她解。可是慕容燕呢?又有谁来帮她解?她该埋怨上天的不公,该恨自己的迟疑,或希望装在心头的那个男人不曾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
没有人可以找到一把刺破时空回到过去的剑,也没有人可以预知自己的未来会出现什么,大部分人都只能到最后一步的时候才开始后悔,慕容燕也许就是其中一个。她明知道只要放下心里的一切,便不会再有那么多的疼痛,但是她做不到。
就好象她已经站在了日月的界线,再往前步便会化成烈炎释放出自己的热力,她却已经走不过去了——
慕容燕只剩下了一轮孤寂冷清的苍月。
世人皆言:解铃还须系铃人。
可真要轮到自己去面对的时候,就真的能站在外面看里面的自己?至少,慕容燕就做不到。她可以冷静地安抚‘迷’‘乱’的天真,但她看不到自己的谜底。
她不会知道这一切的真相——
哪怕她是多么希望他所做的一切是假象。
慕容燕的心结,已经死死纠在一团,剪不断,理还‘乱’。但是天真不同,天真只是个单纯的‘女’孩子,所以她所遇到的也只是件极其简单的事。也许天真难以接受,但这样的结果对天真来说却是最好的选择。
这是慕容燕第一次认可除了他以外的男人,虽然慕容燕也只看见过小高一次,但是小高是对的。
“小高是为了你好,天真。”慕容燕静静地看着不知所措的少‘女’,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
月起,风残。
黑‘色’仿若天外一剑,划破了‘私’的苍天,世人便获得了浓烈而危险的**。这一剑,是必然的,也是势不可挡的。
小高就像独自飘在夜‘色’里的魂魄,紧靠在墙边,悄声息。
只是任凭夜市再如白昼般人流似水,任凭卖糖葫芦卖甜点卖杂七杂八的小贩吆喝声再响亮,任凭小高多像魂魄,他也始终不是魂魄——
只要小高一天没死,就一定会有人找上他。
现在这个人就像要命的死神般站在了小高的去路上。那是一个戴着白‘色’鬼叉面具的人,手拿一把闪烁着寒芒的弯刀,冰冷刺骨的杀意如‘潮’水般袭向小高。那个如死神般的人一字一句地问着:“你可是小高?”
那个人问完这句话的时候,身子突然僵住,就像一条不停在狂吠的狗猛然间被人用什么死死塞住狗嘴。小高此时就站在死神跟前一步之遥——
而死神的背部已经多了一把血淋淋的剑身!
死神的血!小高的剑!
小高冷冷地看着那个人眼里的不敢置信,一字一句地开口:“我就是小高。”
你不杀别人,别人便会杀你。
杀人者人恒杀之——
小高知道,李勇也知道。
但是李勇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现在跟在身边的‘女’人。他的剑放在客房的桌上,人坐在‘床’沿,背靠着‘床’柱,脸‘色’消沉。
杀,不是。被杀,也不是。
离开?让一个弱‘女’子成为狼口中的兔‘肉’?这比杀了她让人觉得可悲!
李勇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他忽然明白那个叫小蝉的‘女’人为什么宁愿跟着他而不杀了他了,因为这比杀了他让他觉得可怕。至少他死了便不会有这么多的想法折磨着他。
‘女’人现在在隔壁的房间。
她是不是在想着如何在折磨他后夺走他的命?
李勇当然不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了。
他只知道他可以在她出手之前先出手——
因为他的手里有一把专‘门’杀人的剑。
先出手的人,容易控制自己的生死。
小高不是个喜欢被掌控的人,所以他在死神向他招手的时候已经选择了出手。所以这个如死神般的人就在他手里成了一条死狗,一条随着小高‘抽’回剑便带着满脸不甘直‘挺’‘挺’趟在地上的死狗。
尸体倒地的闷响重重撞击在小高的心底。
不远处卖糖葫芦的人停止了吆喝声,脸‘色’惨白着夺路而去,自始自终都没有望这里一眼。他也不敢望这里一眼——
因为原本趟在地上的应该是他!
他手里的糖葫芦有一部分是锋利尖锐的飞刀!
这些飞刀足以在小高走至跟前时夺走小高的命!
可如今他已经知道真正死的人很可能会是他!所以他只有走!
小高缓缓收回剑,没有再望地上的死人一眼。夜市里的人大都不会注意这些‘阴’暗的角落,而注意这些的人也已离开,所以这里只会成为明天官府手里的又一桩永结果的命案。当然,这些是不属于重融入夜‘色’的小高的。
因为属于他的,只有杀戮。
天真就是杀戮的死敌。
所以天真不适合江湖,不适合当小高的朋友。
但是天真不懂,她也不会懂。也许在她潜意识里,根本就不存在过江湖这个地方,她只知道有朋友的地方就一定会有乐。
然而这种乐可以造就她,也可以毁了她。
“天真最讨厌你们了!!”少‘女’的哭泣声像是一根针般刺进慕容燕的心,刺疼的感觉在让慕容燕神‘色’微变之际,少‘女’却已经夺‘门’而出,被夜幕吞噬。
慕容燕的手微微抬了抬,随即垂下,恢复恒古不变的漠然,目光转而移向外高高挂起的冷月,如逝千年的落寞。
他呢?他现在又在哪里?
他还好么。
月在哪里都会有,只是看的人不同。
秦分是坐在小木屋‘门’外的椅子上看的。静静地抬头望着,似乎正想着什么想得入神,以致于连身后站着一个人都不知道。也许秦风已经知道了,但是他也知道站在身后的人永远都不会伤害他,因为那个人只会是他挚爱一生的‘女’人。
‘女’人轻轻地把披风裹在身上,柔声道:“相公一个人在这里想什么呢?想得这般入神。”
秦风轻声叹道:“在想一个人。”‘女’人脸‘色’微微变了变,淡淡地问着:“是不是又在想你那唯一的好朋友?”
秦风道:“是,我在想小剑。”
‘女’人冷声道:“你想他做什么?”
秦风道:“我在想,他现在在哪里?还有,正在做什么?”
‘女’人搭在秦风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难道相公就不会想我吗?”
秦风温和笑笑道:“为什么要想你?你人都在这里,而且我也不允许你离开我半步。”
‘女’人娇躯颤抖着,如落叶般萧瑟着把身子贴在秦风的背上,清冷的夜风拂过柔顺的发丝,再声息,只有从不远处树林里隐约传来虫子的低鸣声——
秦风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雅淑。”
‘女’人似被惊醒般,抬了抬头。
秦风伸出手,指着高高的那轮苍月:“月亮很美。”
‘女’人娇柔笑着,仿若‘春’水化开。
名望?权利?
世人追求的这些对他来说还比不上他手里提的这坛酒。
西湖的景‘色’很美,不会因为被墨‘色’的夜空覆盖而失去它本该拥有的骄傲。湖面的画舫沉浮着,从里面飘出清幽的琴音,断断续续着,却不失该有的空灵和万般思绪——
也许琴的人也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正如小剑大口大口喝酒然后静静仰躺在树上的感觉一样。
西湖畔走夜路的人不少,灯火自然也不缺。
但小剑选的是离西湖较远的树林,因为这里很安静,没有人会来打扰他的思绪,他想着什么也没有人会知道——
虽然小剑现在只是想着该怎么喝酒。
只有喝了酒,他才可以醉。
世人都不可以醉,但是他可以。
因为世人皆醉的时候,他必须保持清醒,而且是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所以他现在要灌醉自己,只有醉了,他才有乐的资格。
慕容燕也醉了,但是她不乐。
她现在只能一个人呆在房里,面对着梳妆台,静静看着手心上那只叶织的蝴蝶——
期望有一天它可以飞起。
小剑对着嘴灌酒,酒水哗啦啦洒落把他的衣服湿透。
于是小剑终于喝醉——
就在飘逸的琴声急转而上的时候。
手里提着的酒坛随着下坠的趋势砸在了地上。没有了一切。
小剑成为了最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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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解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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