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芳瞬间清醒。

    把方成拉出客厅带到厨房去止血。

    客厅里只剩下一个捂着肚子蜷在地上的方保。

    “是这只手吧。”

    万凌蹲下扬了扬眉，眉毛的疤条也跟着动了动。

    像个冷血杀手。

    方保不由腿肚子开始抽颤，往后缩：

    “啥？什么手？”

    就是这只手强迫方果妈妈签字。

    方保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被万凌两手抓住，轻轻一扭。

    杀猪般的尖叫。

    脱臼了。

    不严重就是死疼。

    “你想把这个女孩打进IcU，嗯？”

    没等方保反应过来。

    “咔嚓”一声。

    另一只手臂从肩头处就开始耷拉下来。

    方保看着耷拉下来的两只手吓傻了。

    “我手折了，妈，我手折了，快救我。”

    牛芳刚把大儿子的鼻血止住，现在看到小儿子的手废了。

    扑上去，哀嚎不止。

    她的两个大男宝，都是她的心头肉啊。

    “给你们一分钟，快点滚。这小姑娘我罩着了，不怕死欢迎下次再来。”

    三个人连滚带爬地走了。

    走之前还不忘带走那三个梨。

    只用了五分钟。

    楼下其他邻居看着他们三人趾高气昂地上去，再屁滚尿流地离开。

    这小姑娘突然变得很刚了？

    方果把门关好，眼眶红红的。

    以为他没注意，还拿手背擦了擦眼角。

    这傻姑娘。

    “刚刚偷看了？”

    她没忍住，就转过头来看了。

    看着他教训他的两个堂兄，那叫一个威风凛凛力大无穷。

    他还特意为她报仇，扭脱臼了方保的两只手。

    “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了，哥保证。”

    她带着鼻音嗯了一声：“谢谢你。”

    走近了些，把他的手背捧起来吹了吹。

    “疼不疼？”

    万凌垂着眼看她。

    小姑娘鼻尖儿和眼角都红红的。

    白嫩的手里躺着他粗糙的老手。

    万凌只感觉，她捧着的不是他的手，而是他的心。

    就那么轻轻一下。

    就抓住了。

    这颗心好像有了窝。

    *

    “这后面建筑一拆就会建绿道小公园，环境挺美的，我都想在这儿住了。”

    吃完饭，万凌去外面抽烟，看着小姑娘要洗碗。

    他立刻抢了去。

    她被他挤到了一旁的水池边，冲了冲手上的泡沫。

    “你们单位不是福利很好吗？住宿舍就可以了呀。”

    “干工地的哪有那么多的好条件。有床给你都不错了。

    大通铺，二十多个大男人一起睡。

    睡着睡着就叠在了一起。”

    方果又看了看他的身板，谁要睡他身边那才叫倒霉。

    光压上来就能睡脱半条命。

    “谁睡你身边，那不被你压死。”

    “那可不一定，还可能是爽死。”

    老流氓一边刷碗一边对她挑了挑眉，眉毛里的疤像毛毛虫一样动了动。

    她一脸疑惑。

    压得喘不过气怎么爽了？

    万凌看着小姑娘啥都不明白，就知道她绝对是个单纯未经世事的。

    他单方面决定，以后她只能被他一个人骗，被他一个人欺负。想怎么欺负就可以怎么欺负得那种。

    “我们这栋都住满了，你可以去隔壁单元问问。”

    万凌点了点头。

    “我给你的厨房安一个空调吧。”

    刚上来看见小姑娘在厨房里忙活，脸上都是汗。

    “厨房这么小的空间也要安空调吗？”

    “做饭很热吹一下就凉快了。”

    方果摇了摇头，“不用了。”

    在她看来，空调这些大件应该物尽其用，光做饭的时候用用那不是太浪费了吗？

    而且空调太费电了。

    心痛钱包。

    万凌下楼后问了问坐在单元楼门口休息的老头老太太，打听有没有房子出租。

    接下来几天，他每天饭点儿就来，吃完饭洗了碗就匆匆离去。

    好像很忙的样子。

    事实上也忙得飞起。

    炎炎夏日是他们赚钱的黄金时段。

    学生放假了，好多学校翻修和维护的单子来了。

    还有各种私人和政府用地施工。

    昨天一天他的挖掘机就租出去了一百多台。

    还有几个工地同时在动工。一天几十个电话要对接。

    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跑，但中午是雷打不动来和小姑娘一起吃午饭。

    *

    一周很快过去。

    前面的高楼拆到只剩地基时，那个黝黑开挖掘机的男人就没出现了。

    站在顶楼，眼前的视野变得开阔许多。

    可以望见很远的地方。

    夜晚，方果站在小花园旁望了望前面的工地。

    挖掘机已经被运走了。

    提着白天攒着的淘米水，拿瓢浇花。

    踩着小石板，走到花丛中。

    突然有冰凉的东西滑过脚背，她吓得往后退一步。

    又像是踩到了什么滑不溜秋的物件儿。

    然后小腿肚子上被咬了一口。

    两个尖锐的针插进了皮肤。

    她赶忙跑到了客厅，关上了门。

    小腿肚上有两个血色孔洞，有细密的血珠溢了出来。

    啊啊啊！

    被蛇咬了。

    被她最恐惧的动物咬了。

    她心里好害怕，又不敢出去，担心蛇就盘桓在外面，随时都等着再咬她一口。

    小腿处也传来了疼痛感，这要马上去医院。

    她还看过因为被蛇咬了处理不及时，然后小腿就被截肢的视频。

    给120打了电话。

    就近医院的救护车都因为有病人都出去了。再帮忙协调救护车估计要一个小时。

    接电话的小姐姐在询问她的情况和地址后，建议她自己坐车到医院会更加快捷。

    呜呜呜，她可不想截肢。

    她才20岁。

    在网上搜索被毒蛇咬了的症状。怎么感觉描述的每一条都很像自己现在的症状。

    自己把自己吓住了的方果，硬着头皮给万凌打了个电话。

    “喂？”

    电话那头刚开始的音乐声很大，后面逐渐小了。

    万凌走出了KtV包厢。

    “小妹妹，什么事？”

    半小时不到，万凌到了她家楼下。

    他在规定的最高车速边缘徘徊，靠着高超的车技才在最短的时间赶了回来。

    今天喉咙不舒服，没有喝酒，那几个总已经很不高兴了。

    现在又提前离开。

    看样子后面几天还要装孙子多陪陪，才会签合同。

    一口气上了四楼。

    敲了很久的门，小姑娘才开了门。

    开了门又很快缩回了客厅。

    像是有人要抓她一样。

    他跟着进去，让她坐在沙发上。握住她的脚踝，查看小腿上的伤口。

    少女修长白嫩的腿，被一双黝黑的大手控住，动弹不得。

    突然他俯下身。

    方果感觉伤口处有一股吸力，刺痛感也随之而来。

    呜呜呜。方果呜咽着。

    有些受不住地想推那颗埋头的大脑袋。

    万凌吸了一点血吐出来，看着并没有呈现黑紫。

    应该不是毒蛇。

    抬头看着小姑娘眼圈红红的。

    怎么心跟着一起疼了？

    他顾不得其他。

    抱着她下楼开车去医院。

    万凌忙前忙后缴费又拿药，已经接近晚上11点。

    医生说没问题了，他又把人送回去。

    万凌把方果抱回家。

    他感觉她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

    应该还害怕吧。

    忍不住想逗逗她。

    “你今晚睡觉的时候拿被子把全身盖好。如果半夜感觉有冰凉的东西缠在了腿上。注意一定不要动作太大，不然又要被咬第二次。”

    小姑娘听了他的话，往他怀里缩了缩，搂住他的脖子。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坏笑了一个。

    故意抱着她在花园边上走了走。

    她把眼睛闭得紧紧的，脸贴在他的胸前。

    声音颤抖求他：“我们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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