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对摁脚的成见太深，摁脚就一定不正经吗？反正摁了以后，谁舒服谁知道，找了酒场边上几个空位坐下，老斑鸠已经再喊人了。

    “来啊，你们仨，坐那么远干嘛。”

    我举起双手，“我开车，你们晚上如果想回去的话，就不要拉着我喝酒。”

    老五有样学样，“俺也一样。”

    “你们谁还会开车？”显然，老斑鸠不想这就这么放过我们，他将目光看向女生群体，确切的说，是一群女人，有几个已经是少妇级别了。

    “我能开那辆沃尔沃。”

    “老五那张我来开，罗科，让他们喝，往死里灌，不用手下留情。”3S看热闹不嫌事大，站在边上叫嚣着，她刚刚斗地主输了，现在换了人，索性就带着她大表姐坐了过来，直接就往酒盆边上一坐，掌控了勺子。

    “酒司令就交给我，你们只管递杯子，其他的一切交给我，放心，绝对的公平公正，保证你们每一个人的每一勺子酒不会有偏差，误差范围控制在1厘米以内。”

    老班转过身，戏谑的看着我们三人，“你们还有什么说的？”

    “谁怕谁啊，小趴菜们，来就来。”

    “杀晕头鸡可不行，你们三至少要一人喝两瓶，才能重新加入战场。”老斑鸠，在喝酒场上，从来不肯吃半点亏，也不会让你占半点便宜。

    “直接点一人点两瓶过来，我们自己拿着慢慢喝，开始吧。”

    要是直接灌了两瓶下去，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自己是估计喝不下去多少了。

    不知是不是有美女在旁边的缘故，老五显得异常的活跃，时不时的将目光看向苏溪。

    喝了两个多小时才开饭，吃晚饭，女生们面对一群醉鬼，加之昨天晚上的事情，谁也没有心思在去别的地方，直接回了凉城，把我车上的人送完，就只剩下我和苏溪两姐妹三个人，我打开车窗，透了口气。

    “你住在哪里？我把你跟车一起送过去。”

    “我抽根烟。你们不用送我，都到凉城了，剩下的都好办，先把车开到你们住的地方吧，你们下车后，我找个代驾回去就行，大晚上的，两个姑娘，还是不要乱跑比较好。”

    3S笑了笑，“大哥，你倒是会挑时候怜香惜玉，不过啊，凉城的代驾可未必好找哦，本来从事这个的人就不多。”

    “没事，总比你们下车找出租好得多。”

    “表姐，听他的，我们先回去，让他自己找代驾，大男子主义的家伙，不用理会他。”

    我确实找了代驾，是个熟人了，等我回到家的时候，许大雷正坐在厨房外的藤椅上，开着灯，看着书，身上穿着一套纯棉的睡裙。

    “你回来了！”

    “嗯，今天你去了哪些地方？”

    “哪也没去，就看了个考场，其他时间呆在家里，收拾东西睡了个午觉，然后就看书看到了现在。”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客厅里给我泡了杯蜂蜜水，递到我的面前。

    其实，如果不是喝得太醉的话，我不喜欢喝蜂蜜水，特别是酒后，那种味道，让我感觉会更想吐，但看许大雷的样子，一时间却不忍心弗了他的心意，捏着鼻子一口灌下。

    “明天考试要我送你吗？”

    “不用，你这个样子，明天还起得来吗？好好休息吧，我今天去看过了，从这里出去往外走才几分钟就到了，以明天的情形来看，说不得开车比我走路还要更慢，早上九点开始考试，起早一点的话，我还有时间吃个早点。”

    “那行，准备睡觉吧。对了，今晚上要跟我一起吗？一个人睡会不会害怕？”

    闻言的许大雷兔子一样的跳开了，满面通红，“不要，你赶紧，自己上去睡去，我要是跟你睡一起，明天就不用考试了。”

    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总会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把玩，哪怕是没做其他的事情，也会下意识的去一顿把玩，没办法。

    “行，早点休息。”

    回到自己的床上，倒头之后就是一顿天旋地转，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奋起全身的力量，侧了个身子，缓和了不少，在与天旋地转的感觉对抗中，大概有个几分钟吧，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许大雷已经不在了，看看时间十点多。

    霍，都开考一个多小时了。

    一天就结束的考试，我想了想，原本定下的要去大师姐那边的事情也只能暂时搁置，去门口的川菜馆订了几个小菜，就等许大雷考完回来。

    用钱开道，任何麻烦的事情都会变得容易。

    午休，接着考试，下午同样吃的还是川菜馆的菜。

    吃完以后，许大雷早早的洗了个澡，穿着睡衣，就往楼上跑，我看了一下时间，才不过八点多几分，天色勉强算是黑了下来。

    “怎么了？今天是，往日里你都躲着，今天却自己主动送上门来。”

    许大雷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要你管。”

    “我要是不管谁管呢？”说着我也来到了床上，将大雷往里面挤了挤，一手犹如GpS导航定位一样，精准的拿捏要害。

    “嗯～除了那个不行，别的我都可以依你，你慢点，我不舒服。”

    “不急，跟我说说你的打算呗，看你今天的行为有点反常啊。”

    “我打算明天就回法明县了，这边考完试后，也不知道要等多久，至少两个月的时间，在这里我无事可做，倒不如回家去，能帮上多少的忙就帮多少，总留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等我的成绩出来以后，是来凉城，还是继续呆在法明县到时候就有定论了。”大雷轻声说着，语速不快不慢，条理清晰，显然，她不是第一次想这个事情。

    “你可以留在这里啊，我这还缺个洒扫阿姨、暖床丫头，你在的话，一个能顶两个用。”

    “想得美，我又不是你的附属品，什么收入都没有，跟你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嘛，我们的生活终归还是有差距的，在你这里不能久呆，万恶的资本主义会腐蚀我的信仰。”许大雷仰着脑袋，一脸傲娇，但要害在手，傲娇显然没用。

    轻轻一捏一提，任何的姿态悉数瓦解。

    “打定主意了？”

    “嗯！”

    “万一，我说的是万一，万一你这一次没有考上，你要怎么办？”

    “我都付出了那么多，不可能甘心的，不行就再等一年，不过你好歹对我有点信心行不行？我虽然是第一次考试，可我一心用功了那么久，又是培训，又是看书的，今年的试题我自己也并不觉得有多难，我有信心，所以祝福我吧。”

    我有些沉默，小城里的悲哀，年轻人的未来，总是在不确定和挣扎之中徘徊，许大雷不是个例，一个刚毕业的学生，他的二十多岁能有几年？一年考不上，那就面临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是继续考还是另谋出路，这是绝大多数人都会经历的挣扎。

    别告诉我你一边工作一边看书，说出这种话的人，70%都是吹牛的，等你真正在工作的时候，就会明白，一天的工作足以榨干你所有的精力，看书那完全就是自欺欺人的说法，充其量就是让你自我感觉充实一些，于自己的成绩提升并无半点用处。

    一座城内，每年的编制不过一两千，参考的人却是大几万，别人一门心思钻在里面，而你却是以那种自我安慰式的看书，你怎么可能比得过人家，随着时间越久，一批批新人加入参考的浪潮之中，你觉得你自己的那点东西，能跟那些刚刚毕业的学生们相比吗？

    哪怕是你选择继续做一个‘小镇做题家’，可你能保证自己会上？这不是单纯的努不努力的问题，一年再一年，时光过去，或许你那些选择其他道路的同学已经在别的地方混出了成绩，而你的阅历和经验，依然停留在大学那段时光。

    “怎么了？又发呆。”

    “没什么，想到了别的事情，你做好了决定就行，我都支持你。”

    许大雷点点头，“嗯，你放心吧，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大概等一两个月就会有结果的，到时候无论怎样我都会来凉城找你一趟。”

    “抓住机会，如果能够在刚毕业就考上，对你而言是极好的结果，能让你不用经历过多的焦虑和压力，在凉城，或者直接说在百叶大区吧，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无论是对你的家庭，还是对你自己来说，都是一件足以称得上荣耀的事情。”

    “我不是倡导你一门心思放在这上面，而是整个大环境就这样，我们只能选择适应，当然，你要是有能耐，也可以选择去别的大区，只是，在别的大区里面，压力更大，以你的学历和学校，未必就能生存下来。”我不由得想到了我那同学当初所说的话。

    在哪都不容易。

    “我是不是对你没有吸引力了？”

    许大雷的话让我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现在跟我在一起，还想着别的事情，我不想聊这个，你只需要知道我有信心就是了，其他的在结果出来之前，我不想去想，连着这么久我已经够了，我想让自己的脑子，闲下来一段时间，可以吗？老秦。”

    我点点头，意识到，原来我一直以一种过来人的姿态面对她，在很多时候，却忘了她这个身在其中的人的感受，她的感受应该是最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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