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魅影之心，还灵魂之道。”

    赵天豪一面听着飞扬描述柔然历史和战魂支援，一面心里想着灵魂收割者们的现状。

    灵魂收割者中，西帮孙天恒家大业大，是知名企业家，跟着他的兄弟们至少衣食无忧，不为生计奔波，潇潇洒洒。东盟的贺天强一系人数较少，一共才十几人，贺天强的儿子是网络奇才，靠发明软件发了大财，每年靠专利费挣回的美元就够大家生活和行动，也算不错。南社的杜天霸最早发迹，在改革开放之初就在广州做生意，虽然几经起落，生意做得不太顺利，却用广交的人脉频繁去港、澳、台做驱鬼镇邪的生意，俨然成了“一派天师”。那些比较迷信的大企业家请他做天师，每年给的代理费数目也很夸张。他甚至指示手下的弟子故意装神弄鬼，然后再出面“捉鬼”，因此，总是生意兴隆。南社整个派系都做起了捉鬼生意，甚至明码标价，弄得灵魂收割者其他派系很是看不惯。杜天霸也不在乎，真鬼假鬼一起打，只要不耽误正事，别的派系也确实找不出完全反对的理由。

    只有赵天豪率领的北派依旧坚持传统，不经商，不入庙堂，甘出处江湖之远，靠各自的手艺和技能谋生。虽然老赵人品好，人脉广，能力最强，可是除了必要的手段外，几乎没有利用其资源为大家谋过私利。而他自己也仅仅是靠朋友帮助，找人主理，开了个饭店，除了正常的支出外，剩余不多的盈利补贴下北派有困难的兄弟。因此，其他派系对老赵和北派的作风也是非常钦佩，只要北派有事都会支援。北派名头虽响，但是甘心投在北派门下的人却不是很多，很多入门的兄弟由于生活和生计的原因都退出了，所以北派的人气一直不旺。

    这次事出紧急，关系到灵魂收割者的生死存亡，老赵利用关系动用了军用运输机，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想当初老赵和孙天恒、贺天强、杜天霸四人同时入门，拜在上一代灵魂收割者领袖门下时，正值文化大革命期间，组织被官方列为封建反动迷信道门，严加打击防范，灵魂收割者人才凋敝、风雨飘摇，险些就此断绝。他们四人在上一代的前辈带领下四处游荡，连固定的住处都没有，就凭着一种信念勉力支撑，好不容易熬到了改革开放之初，形式才有所好转。

    上一代领袖见形势好转，机不可失，就让四人分开发展，想尽办法中兴灵魂收割者一脉。老赵四人在艰苦的岁月中磨练了一身本事，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在日后的发展中，终于各自创出了一片天地，形成了现在的规模。可是大家在发展的历程中也形成不同的团队理念，甚至渐行渐远。如今，四大派系无论如何也难形成一统之势，只能各自为政，在做好本分之事之外，还能互相帮助，已经不易。

    大家听完飞扬的讲诉，都看向老赵，希望老赵会有所总结和建议，却见老赵似乎心里想着什么事，已经出了神。

    直到旁边的王猛轻拍他一下才又回过神来。

    老赵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他们的战魂和我们的灵魂收割者在本质上，是属于同一种物质，都是灵界的产物。但是作用却完全不同。”

    老赵吸了一口烟又接着说道：“其实人类利用灵魂作战，早在远古时期就存在，皇帝与蚩尤大战时就有出现过。到了武王伐纣时期，更是人类利用灵魂作战的顶峰，你们看看封神榜就知道了。而那些善于控制灵魂的将领和异人却在历史上没有什么好的下场。当年姜子牙广收奇人异士，在利用灵魂参战，建立了周朝之后，却担心这些奇人异士作乱，不利于统治，反过来大厮杀害他们。周朝开始，灵魂特异人士绝对不能在史书上被记载，妄图使他们不为人所知。但是人类自古就有灵魂特异的人士，所以无论怎么打压，总是难以断绝。而历代的统治者总是利用这些灵魂特异的人士达到统治国家、镇压异己等等不可告人的目的，利用完毕却又弃之如敝履。直到达到了天人合一境界的老子出现。老子本就是灵魂特异人士，他利用灵魂穿梭大地，遨游宇宙，终于勘破玄机，得成大道，写了千古奇文道德经，并创建了灵魂收割者一派，立下规矩，灵魂收割者不入庙堂，少涉尘世，以维持宇宙秩序，暗中护佑苍生为己任。从此，灵魂收割者才自成一派传承至今。”

    飞扬等人听完老赵的讲诉，才知道原来灵魂收割者的祖师爷竟然是老子。

    白俊海瞪着眼睛道：“赵叔，为什么你从来都没说过，我们的创始人居然是老子。”

    老赵叹道：“老子何止是我们这一行的创始人，也是道教尊崇的创始人，甚至可能还是其他行业的创始人。你们想想，为了争创始人和正宗，几千年来发生的事端还少吗？因此灵魂收割者的前辈们就定下规矩，入门后只拜前辈不拜祖师，只在心中记得便好，到了近代，有了媒体一行，什么消息传播的速度都极快，灵魂收割者本就是七十二行之外，不在三教九流之中，又何必为了一个名头多生事端？即使不知祖师是谁，又有何妨？常常挂在嘴边的，未必心里有。金玉其外，往往败絮其中。道德经里有一句，道可道非常道，就是此理。”

    大家听到这里无不对老子和灵魂收割者的前辈们肃然起敬，心中壮怀激烈，血气翻涌，似乎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飞扬心中变化极大，这几年他心灰意冷，本有推出之意，可听到老赵这番话，心中郁结的迷雾似乎被一束阳光刺破，豁然开朗起来。

    王小妮问老赵：“传说当年孔圣人曾见拜见过老子，他对他的弟子说老子是人中之龙，有这回事吗？龙是神物，可以遨游太空，穿江入海，又可变幻无常，莫非。。。。。。孔子也知道老子的真正身份和异能？”

    一向稳重不多言的王猛也极为兴奋，他也问道：“就说那庄子，庄周梦蝶，大劈棺，庄子是不是他的灵魂是个蝴蝶？”

    白俊海也急着插嘴：“赵叔，你说那个。。。。。。”

    老赵一看大家都开始跑题了，急忙打断：“这些问题，等忙完这些事，我们再坐下来慢慢聊，可能几天几夜都聊不完啊，现在是什么时候，别扯远了，说眼前的。”

    大家只好压下兴头，继续开会。

    暂时隐忍不发，是现在最好的对策。老赵同意王猛的建议，在南社三个超级战士还没到达、西帮的孙老大能抽调主力支援之前，先休养生意，不急于行动。

    大家一致同意，通报北派所有兄弟姐妹，原地待命，各自休整。

    大家散会后，老赵独自抽着烟。

    老赵内心深处最痛心疾首的就是十几个兄弟命丧白虎团手中，辛苦几十年培养的团队折损大半，不知又要到何年才能恢复。北派管辖区域与近年来专做黑道灵魂生意的“鬼影人”势力重合，官面上又研制出可以制约灵魂的高科技武器打算再北方做试点。本来外部就压力重重，再雪上加霜的被柔然战魂重创，北派如果不能及时扭转过来，势必会一蹶不振，而他自己已经渐渐老去，恐怕再也无力担当起中兴之责。

    耐不住寂寞的白俊海，见人就聊，把老赵讲述的灵魂收割者一脉的历史和传承反反复复的和大家说，不出半天，就说了个遍。

    连那几位受了伤的兄弟也被扯过来聊天，搞得大家虽然在形式上有点不胜其烦，内心也是汹涌澎湃，像找到了组织的游击队，寻到了古迹的考古队员，更像是和家里亲人失去消息，游历江湖多年的浪子，总与有了一个可以认祖归宗的机会。

    发展到了晚上，大家在晚餐期间谈的说的都是这件事。

    最后老赵提议，大家在可控范围内好好的喝上一顿，即为了缅怀失去的兄弟，回顾多年的情义，感谢他们为大家舍身忘死的牺牲，也为了灵魂收割者几千年源远流长的血脉不绝，更为了祝福大家的明天，希望在座的每一个人都能够战斗到隐退之时，能有一个更好的生活。

    聚会和畅谈持续到深夜，大家都尽兴而睡，只留下楚天舒和王猛负责值夜。王猛问楚天舒：“天哥，我总觉得在这防空洞中，众兄弟之间，有一个人或者有什么事物，是和大家不一样的。”

    楚天舒看向王猛，目光深邃，低声说道：“是的，而且，我已经知道他是谁。”

    王猛浑身一震，似乎不敢相信，他定神盯住楚天舒看了几眼，非常确定他没有开玩笑。他非常了解楚天舒，这个人，剑胆琴心，爱好诗词歌赋，没事情的时候就如闲云野鹤，很少参与北派的日常事务和策略制定。王猛经常和他配合行动，行动计划和具体细节一般情况下都是王猛和龙大姐制定，楚天舒基本上都同意，或者补充而已。

    楚天舒虽然年级比他们大不了多少，但却是和老赵一个辈分。王猛刚入门时，老赵就让他跟着楚天舒。楚天舒也并没有像师傅带徒弟那样严格，或者巨细无遗的教授经验和知识，都是只说到三四成，其余的靠自己体会。王猛也天性聪明，善于思考，也很快就进入了角色。久而久之，王猛也和把楚天舒分析问题和决策的能力划到了白俊海一档。

    所以当楚天舒提出这件事之后，王猛的第一反映是他开玩笑，然后就觉得楚天舒的判断未必准确。但是楚天舒毕竟是大哥，长辈，他还是以很认真的表情去询问楚天舒。

    楚天舒一笑道：“你是认为我的判断未必准确吧。”

    王猛一时哑然，他没想到楚天舒这么直接的就揭穿了他。

    楚天舒继续道：“我培养了你这个好兄弟，当然就不用再费心研究什么策略，做什么计划了。”

    “啊，是哦，天哥原来是这么想的。”王猛嘴上答应，心理却不以为然。

    楚天舒说：“当年我和老赵同时入门，我年纪小，一直跟着他，后来司马先生加入，我又和司马先生学习。所以早年间的行动计划和北派的发展，都是我们三人为主力的。”

    王猛知道楚天舒很少调侃人，他这才知道，楚天舒的资历和经验如此丰富。

    他继续问楚天舒：“那天哥为什么渐渐淡出决策圈了？有您的经验和帮助，岂不是更好？”

    楚天舒微微一笑：“我不是淡出，我是低调行事。我们北派在制定大行动和发展规划时，司马先生是谋，而我，是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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