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将至，云京宫中愈加地热闹起来。只是下过几场雪，天越来越冷，琉璃的手炉几乎都不离手。小兰搬出一叠红纸来，教琉璃剪窗花。琉璃在家时没学过这门技艺，初学上手，倒也剪得有模有样。

    “娘娘，您不知道吧，其实小凤姐姐才会剪。她可厉害了，能剪出一大幅百鸟朝凤来。”小兰坐在火炉边，一边看琉璃剪，一边笑着道。

    “是吗？那改日你把小凤请来，让她剪给咱们看看。”琉璃第一次听说小凤会剪纸，大感惊讶，她以为小凤的那双手只会拿刀使枪呢。

    “我请没用，小凤姐姐好多年不剪东西啦，娘娘想要小凤姐姐剪窗花，只能求我们皇上，让他吩咐下去，小凤姐姐是必定照办的。”

    小凤自小兰的那件事后，来看过小兰好几次。只是她素日极忙，且忙的都是大事，不比这宫里都是些家常，要想让她来剪一副窗花，看来是难于登天。

    她正一边剪着纸一边想着此事，外头的宫女隔着布帘回禀道：“娘娘，公主来了。”

    琉璃一愣，是白婉之吗？外头雪那么厚，她怎么会跑来找自己？欧阳灏来了吗？

    想到欧阳灏，她的心头一热，但她又害怕见到他。

    “是公主一个人来的吗？”她追问外头的宫女。

    “怎么，是我一个人来，就不欢迎了？”布帘被掀开，两个太监抬着白婉之的轮椅车进了屋，放了下来就退了出去。一旁伴着的是月儿和星儿。

    白婉之穿着雪白的狐裘，更显得她纯美中带着些哀婉，月儿上前来，替她解了厚衣裳，琉璃发现她戴着一对紫色宝石的耳坠，在红唇白衣的衬托下，分外引人注目。

    “婉儿，大雪的天你怎么跑来了，有事吗？”琉璃吩咐小兰下去准备热茶，并没有打算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没事不可以来看你吗？记得当初在府里时，咱们两个可是朝夕相处呢。琉璃，我可怪想你的呢。”白婉之笑了起来，又看到桌上的窗花，捡起一张放到面前仔细地端详起来，“琉璃就是手巧，之前还教我绣花来着，心肠也好，把我绣给灏哥哥的东西亲手交到他手里。”

    琉璃看出来，她意犹未尽。那日在长乐宫，她还没有讲完。

    不过那段岁月中的白婉之，确实与她几乎无话不说，如同姐妹般亲近。

    “婉儿，你若是喜欢，咱们还像从前一般绣花好不好？”这是琉璃的真心话。

    “不好。”白婉之突然冷冷道，“灏哥哥不喜欢我绣花。”

    琉璃不知道她来的目的，只是感觉到她的来意不善。但毕竟，她才是欧阳灏的妻子，就算为了欧阳灏，她也必须善待她。何况，她们曾经像闺中好友般彼此扶持过。

    甚至曾经，她还豁出自己的性命去救过她。

    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解白婉之的心结，这是她欠下的债。

    “明日在我宫里，我设宴回请你和玉匣姐姐，请务必要来。不过事先说一句，我可没请我哥，灏哥哥也不在。”

    琉璃看着一脸冷漠的白婉之，她有心想拒绝，这句话却说不出口。

    “怎么，没有我哥，你在这云京宫中就寸步难行了？”白婉之有些轻蔑地道。

    “我一定会到的，婉儿。”琉璃郑重地应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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