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这个老太婆，送去牢房严刑拷打我就不相信她不供出凶手！”屈财此刻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听不进任何劝言，他就是认定了鬼婆婆跟杀人凶手合谋，所以死不容忍，硬是要取她性命。

    “我跟朱特使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起杀心？”鬼婆婆极力解释道。

    “自打进了这个客栈，我就发现你鬼鬼祟祟，人不人鬼不鬼的！没想到你尽然敢对我们的人下手！”屈财用匕首指着鬼婆婆狠狠道。

    鬼婆婆也不想多做无谓的解释，因为屈财还在气头上，说得越多等于越是冲撞他，她反正就是为了保命而往张遥、柳云韬身后躲。

    马凡挡在屈财跟前严肃道:“你身为法医，眼下要做的事儿不是一味地找个老人家发泄悲愤，而是勘察凶案现场，找到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只有这样才能替死去的人报仇！”

    柳云韬、张遥也在一旁相劝，勘察凶案现场最为关键，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许久，屈财才稍微冷静下来，蹲在朱莹的尸体旁一动不动。张遥掌灯，与柳云韬、马凡俯下脑袋认真仔细地在朱莹身上以及旁边寻找蛛丝马迹。地上除了血什么都没有，凶器也就是那把刺在朱莹喉管的匕首。可以想象凶手首先用匕首刺进被害者的喉管，让其毙命，然后再开膛破肚挖走内脏。这些内脏自然是拿去供养客栈地下那个地窖里的变异蚊子。

    “快看！朱莹手心儿好像攥着什么东西？”张遥眼尖，第一个发现。

    一直垂着头的屈财立刻反应过来，扳开朱莹早已僵硬并且捏得紧紧的拳头，原来是块儿人皮。屈财吩咐鬼婆婆在原地守护朱莹的尸体，然后又邀马凡他们进屋，一起研究这块儿人皮。灯光下，他们四个大男人围桌而坐，轮番研究那块儿跟凶手有关的人皮……

    “这块儿人皮可是货真价实，但不是从凶手身上割下来的，也不是朱莹身上的，而是用来做道具的。”屈财说。

    “是的，这块儿人皮的其中一面擦有胶水，可想而知是凶手用来贴在身体四肢某个地方的。”马凡点点头说。

    张遥感叹道:“就这东西！我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可以说对追查凶手毫无用处，朱莹算是白死了啊！”

    “她不会白死的！”屈财猛力拍桌子怒喝道。

    “别吵！我看这块儿人皮对我们有帮助，弄不好就把凶手给揪出来了。”柳云韬边说，边死盯着人皮不放。

    “你发现什么了？或者联想到什么了？”张遥瞪大眼说。

    “你们难道没有发现这块儿人皮上有浅蓝色模糊不清的图案吗？”柳云韬似乎胸有成竹。

    “图案！什么图案？快拿给我看看！”屈财伸手夺了过去。他翻来覆去地看，可就是没有发现柳云韬所说的浅蓝色图案。

    马凡、张遥同样很是好奇，于是又把那块儿人皮抢到手，也翻来覆去，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找啊！看啊！他们倒是发现有一个只显露一半而且模糊不清的图案。这个看似地图，却非地图，看似动物，也非动物，看似景物，也非景物的浅蓝色图案。看不清楚的原因结果让柳云韬解答出来了。他说，这块儿人皮上的图案其实是印上去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这块儿人皮长年累月地贴在一个人的皮肤上，刚好这个人的皮肤上又有刺青，这时间一长，加上胶水的作用，皮肤上的刺青自然就与这块儿道具人皮密不可分了，结果一扯下来，留下点儿印记完全是在情理之中。

    “如此说来，这个凶手的身上有刺青！而且可以肯定这刺青在显眼处，不然他干嘛要贴块道具人皮掩饰！”听柳云韬这么一说，几个人终于明白了。

    “你们睁大眼睛，能猜到这个印在人皮上的图案是什么吗？”柳云韬问。

    屈财、张遥、马凡把人皮摊在桌上，把油灯挪得更近，又看了一遍又一遍，也猜了一遍又一遍。什么动物、植物、地名、景物等等除了想不到的，其他都套上了。

    柳云韬连口否认了他们的答案。可当张遥他们反过来问他的时候，他也摇头不知道。

    “你不知道，又怎么知道我们说的不对？”张遥恼火道。

    “凭直觉！”柳云韬说。

    “我恨不得揍你一顿！”张遥捏着拳头说。

    “张兄稍安勿躁，我们可以试想一下，如果你是凶手会怎样去杀死朱莹姑娘？”柳云韬问。

    “首先用手缠住她，再拿匕首刺。或者趁她不注意直接用匕首刺死也有可能。”

    “若直接刺死了，朱姑娘就不可能有机会从凶手身上撕下这块儿人皮！所以我敢肯定凶手与朱莹姑娘之间有一两分钟时间的纠缠。应该是凶手没有用匕首刺杀前，用手掐或缠住了朱姑娘的脖子，而朱姑娘一味地挣扎，手爪碰巧撕下了贴在凶手身上的人皮。”柳云韬认真分析道。

    “那这块儿人皮应该是来自凶手的双手，脖子或者脸上。”屈财说。

    柳云韬又说:“如果是从凶手的脸上扯下来，必定引起凶手的察觉，那么这张人皮就不可能留到现在。在那种生死关头，不管是凶手还是被害者心中都是恐惧的，就算被害者用牙齿咬了凶手的手也不会引起凶手在乎，所以这人皮是从凶手的手腕上撕下来的。”

    “你怎么不说是从凶手的脖子上撕下来的啊！”

    “我可没有发现有人在脖子上刺青的，至少我没有看到过。”柳云韬说。

    “如果能分辨清楚印在人皮上的图案是什么那就好了。”马凡说。

    “柳兄一直否认，可我左看右看其中那条长长的圆柱形印记怎么那么像老虎的尾巴！”张遥不死心地说。

    “老虎的尾巴！老虎……老虎！老虎！”柳云韬连声道，仿佛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柳兄弟，您开始还说不像老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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