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他们仔细辨认，那些人就是脸颊都涂有两块圆圆的胭脂红，穿一身好像油纸做成的红色衣服的土扈人。只是目前还没有开始化妆，或许是因为夜还不够深。但他们脸上依旧残留着昨晚没有抹干净的脂粉。他们东一桌西一桌的掺杂在其他食客之间，笑的很平静，也很慈祥，举手投足也都是那么斯文，不急不躁，不张不扬。他们是土扈人专门组织的“祭徒”，活着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慰藉冤死的先祖——那被焚烧的一百三十八条人命。有他们出现的夜，必然有人已经死去或者将要死去。

    “是有点儿奇怪，比如那些人的脸，怎么像正在卸妆的戏子。还有，他们桌上虽摆着酒菜却要吃不吃的样子。”柳云韬指着那些土扈人说。

    “他们不是在卸妆，而是在化妆。”

    “化妆！干什么？”柳云韬吃惊道。

    “小声点儿，今晚上就知道了。”马凡嘘道。

    突然，鬼婆婆弓着身子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夹在马凡与柳云韬座位中间，脑袋向前伸着，嘿嘿笑道:“又来了新朋友，我代表老董家客栈全体员工欢迎您。”

    “您是掌柜？”柳云韬转过头问道。

    “我只是这里的仆人，因为又老又丑，所以别人都叫我鬼婆婆。”

    “那您在这家客栈呆了很多年吧？”

    “也许有六七十年，反正老身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那您记得龙门武馆吗？”

    鬼婆婆稍作沉思后，说:“记得记得，只是武馆生意不太景气，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起了一场大火，烧死很多学员，之后就倒闭了。”

    柳云韬以为问对了人，继续说:“馆主是一个叫龙三的人，助手叫虎子，是吗？”

    鬼婆婆点点头说:“他们两个都是幸存者，而且在青石街经营着一家铁匠铺，但生意依旧不是很理想。看上去你们认识嘛，那为何不去找他们呢？”

    柳云韬一脸愁苦说:“找了，那个虎子不知所踪，你知道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哟，我老了，这些年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这家客栈。唉，其实我也很想出去走走的，就是怕这张鬼脸吓人”鬼婆婆感叹道。

    柳云韬也感叹道:“其实我见到了龙三，可是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他就……”

    “柳兄，这客栈里人多隔墙有耳，有些话还是不说为好，免得引火烧身啊！”马凡突然打岔没让柳云韬把话说完。

    朱莹接着也说:“柳大哥不是说饿了吗？”

    柳云韬立刻迎合道:“对，饿得要死，鬼婆婆能不能快点儿让伙计送些吃的过来？”

    “几位稍等，老身这就下去吩咐。”鬼婆婆似乎有点失望，弓着背离开了。

    待鬼婆婆走远后，马凡便对柳云韬说:“这个老婆婆非常诡异，她深藏不露让人捉摸不透。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就隐藏在这家客栈，这个鬼婆婆也有嫌疑，所以龙三的死就不必在她面前提起了，更加不能与她说太多话，暴露了自己下场你是知道的。”

    “你们竟然怀疑一个弱不禁风的老婆子？”柳云韬觉得可笑。

    屈财严肃道:“在你面前她可能是弱者，但在你背后就难说了。”

    “哼！就拿身手不凡的龙三来说，凭她能杀死他？简直是天方夜谭。”柳云韬冷哼道。

    “杀手的手段千奇百怪，咱们不能不放过每一个嫌疑人。今晚，就在今晚，也许我们会得到想要的！”马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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