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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踏入社会

    我的亲戚们都找到了工作,接下来就轮到我找工作了,我跟姐姐说我想到深圳市里去找工作,姐姐说不行,你的素质还没达到那个水平,你先到F区去找吧,姐姐给了我两百多块钱叫我到F区职业介绍所去找工作,嘱咐我在外面要多留心,不要随意相信别人,我坐上公交车来到F区,这里又是一番风景,比起E镇更进一步,整个城市的节奏要快些,路人行色匆匆。

    天桥下有卖炒栗子,煮玉米,以及矿泉水和冰激凌的。炒栗子冒的是黑烟,煮玉米冒的是白烟,来往行人繁多,秩序混乱,或许只有这些卖炒栗子,煮玉米的人知道其中必定的秩序,只有我们这些贸然到来的人才觉得混乱,在他们心里这里是井井有条的。

    商贸城还是那个商贸城,商业街还是那个商业街,可是身上没有钱,感觉每个店铺的门在我眼前是关着的,怎么打都打不开,繁华只适合看看,不适合沟通交流。

    而不远处的酒楼,会所,狼烟四起,豪华,高端,奢侈,前面停满了小轿车,风景旖旎,却人迹罕至,只有几个大着肚子的男人站在酒店门口,嘴里不停的吐着口水。我走进职业介绍所,就有一个穿西装的工作人员来接待我。

    “要找什么样的工作?”

    “我要找文员,仓管,或者品检之类的工作。”

    她找出很多资料来,其中一个比较适合我,是E镇的一个玩具厂招品检。

    我说:“这个可以。”

    “好的,交20元信息费给我们,我们帮你把应聘志愿交给这个厂。”

    于是没到5分钟我就给了20元钱给他,走出门外,我又随便走走,我在想既然我连瑞盛厂都不做了,那我还进其他什么厂,我选择服务性的工作看看吧,看到很多店铺门口都贴着招聘启事。

    来到一家酒店门口,贴着招服务员600块钱一个月,这也太低了吧,我一走进去一个经理就给我明确的介绍:“我们这里开了早茶,所以服务员每天六点要起来,包括中餐和晚餐,所以服务员会很累。”

    “那工资会不会涨?”

    “不会,这是行情,所有酒店服务员都是这个工资。”

    来到街道中心的一家超市门口,贴着招营业员700块钱一个月,我想着这么低,也不去了。

    服饰店贴着招导购员1000块钱一个月,走进店里我感受了一下气氛,就出来了,她们那口才和打了鸡血的状态我是不敢在那里多待一分钟的,即使是买服装我还嫌自己口才不够,何况我是去卖服装。。

    足浴城里招技师3000一个月,生熟手都可以。

    我于是试探性走进了足浴城,走进城里灯光昏暗,角落处坐着几个大男人,收银台又一个西装革履手拿对讲机的青年男子,有着极高的素养,高得整个客厅都跟他沾光,可是这种高素质就像贪污受贿的官员有着一份不干不净,相貌堂堂,来到我面前问:“你好,欢迎光临,请问是要洗脚还是按摩?”

    我有点拘谨的说:“我来应聘技师的。”

    “你会吗?”

    “不会。”

    “生手也可以,学一个礼拜就可以上手了。”

    我问:“工资情况怎么样?”

    “3000-10000一个月,看你个人的,多劳多得,你的客人多了,你的工资就高。”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拿了张履历表给我填,填完后交给他。

    他说:“好吧,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你明天来上班吧。”

    “好的。”

    我走向门口,看到角落里坐着的那些男人在讪讪的笑着,我带着这种诡异的感觉离开了足浴城。

    来到天桥上,看到一个残废了的人趴在地上乞讨,从来没有看到这样的人,双腿从膝盖处断的这么干脆,虽然天桥上人口流动量大,但他的碗里的钱币却寥寥无。

    我把随身携带的两枚硬币丢给了他,给他以后旁边路过的路人竟捂着嘴偷偷的笑我,笑得我摸不着头脑,可我立马估摸出两个意思来。

    第一我有钱的程度还够不上档次给他钱,他们是替那个乞丐来嘲笑我的,“小样,把你的可怜收起来吧,我来可怜可怜你吧。”,第二,你个土不拉几的傻帽,被骗了还不知道。反正是不爽的感觉,做了好事得不来开心。

    烈日炎炎我想先回家,我下了天桥,在天桥下等车,一辆中巴车写着去E镇,我于是坐了上去,车子启动后一个年轻的男售票员要我买票,两元,我摸摸口袋,发现我没有零钱,只有两张一百的,于是我拿出一张一百的给他,他接过钱看了看说是假的,我很诧异,我低下头去拿另一张,那个售票员说我另外这张又是假的,

    “不可能吧?”

    我张大了嘴。

    “我只有这两张了,没有零钱了。”

    他说:“那不行,没钱你下车吧!”

    我于是被轰下了车。当我被轰下车才是危机的真正的存在与来临,因为我现在身无分文,身无分文的我才感觉这个城市是空的,没有压力只有存在感和危机感,像一只蚂蚁爬在渐渐变热的铁锅上,我现在的任务是爬出去,但是没有钱就像没有脚一样,我左顾右盼,前缩后找,我将怎样离开这里,我发现我待在这里是危险的,危险是从脚底下传上来的,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身无分文的我信心掉了一地,粘在地上拾都拾络不起来,不知是为什么,不知是哪一刻我就突然掉入了这样的境地。

    虽然我在原地没有转360度,可是在我内心早就是团团转了。

    更糟糕的是我手里没有电话,如果我有电话我面临的危机就会立刻化解了,我该怎样联系上我的家人,我该怎样向路人借电话,我欲言又止,我做了很多次准备,鼓了很多勇气,还是没成功。

    我不仅要做自己的信心工作,我还要打破别人的戒备之心,让他知道我不是骗他的手机,而是真心借手机需要帮忙,最近看电视上有人以借为由,骗别人的电话。

    即使这些都通过,我还要考虑我用了别人的手机,产生的话费要付给他,而我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当我想到这些的时候,那个我眼前空空的城市,现在又熙熙攘攘,真实的回到了我面前,我在寻找好人,路人行色匆匆,实在不好分辨,都好像在忙自己的,没有我加进去的空隙,我终于锁定一个目标,天桥下卖玉米的。

    我刚刚想开口,老板娘便热情的先开口了:“靓妹要买玉米啊,要甜玉米还是糯米玉米。”,说起玉米,我才发觉我是真的饿了,毕竟现在已经过了中午了,我刚想点头便赶紧摇头。

    “不是,不是,老板娘你好!我想跟你借电话用下,我没有手机,我有点急事。”

    听我借电话老板娘就一直没开口了,而且保持没听到过我说话和她没说过任何话的表情,寻找第二个,我只能以貌取人,长得漂亮的人应该会比较心善,在天桥下我真的看到一个长得漂亮的男孩子,我走向前去。

    “帅哥你好,可不可以借你的电话给我用下?”。

    没等我说完,那个帅哥就抢着说:“我为什么要借电话给你?操你妈的!滚!”

    这句“滚”杀伤力太大了,骂的我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同时也驱散了我向下一个人询问的勇气,有信心和念头却没有勇气。

    我掉转头离开了,我心惊胆战的在这个城市晃荡,我不仅饥饿而且口渴,太阳在一点一滴蒸发我的水分,由于着急我身上并没有出汗,出汗是没有问题的人的事,我的体力已经到了临界点,如果我现在晕倒别人肯定会单单以为我是中暑。

    我一直往前走,虽然我的方向是回家的方向,但是我是完全没有信心走回去的。

    我走着走着,突然前方一个角落全是电话,对的,我看到了公用电话厅,虽然没钱肯定是不能打,但犹如趴行于沙漠里的人看到了有毒的绿洲一样,我也看到了充满希望的角落。

    我站在电话厅外面,望着一部部电话,嘴里在不停的咽着口水,老板看我奇怪,又形迹可疑的站在那里:“喂!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我想要打电话,可是我身上没有钱。”

    “没钱,滚!!!”

    可怜的我像在被他们一层层的剥皮,这个人一层,那个人一层,我马上要血肉模糊了,我依照他的呵斥的确“滚”了,可当我低下头,掉转头准备开始滚的时候,还没滚多远的时候,那个人就叫住了我。

    “你站住!你遇上了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说,说不定我可以帮得住你,为什么你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他叫我站住我就站住了,仿佛现在我可以听由任何人摆布,后来听他可以帮助我,我的心情由被动转化成了积极主动,于是我把我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电话厅的老板。

    电话厅老板听后说:“这样吧,我先把电话借给你用,你打电话给你亲戚朋友,叫他们来接你,你在这里等着,等他们来你在多给三十块钱给我行吗?”

    三十块钱宰的真狠呐,可是转念一想三十块钱可以化解眼前的危机,我就同意了。

    “好的,可以,谢谢老板。”

    我如饥似渴的拿起电话,给姐姐打了电话,电话那头姐姐急的要命。姐姐一来并不领情的把钱付给老板,先把我拉上回家的公交车,回到家里姐姐就插上腰盘问起我来。

    “怎么回事!?”。

    我像在梦里没睡醒一样,怎么也打不醒意识,就这点小打击就让我变得麻木了。

    “我也不知道,我把一百块的钱拿出来,中巴车售票员说是假的,然后我又拿了一张,他说又是假的,就把我轰下了车,我身上没有零钱了,刚刚有的两块钱零钱给了乞丐了。”

    姐姐大声的对我说:“那种中巴车是专门换人家钱的!你不知道吗?!正规的大巴车不坐,偏偏坐那种车,被换了一张就算了两张都被别人换了!笨起那个劲!还有那乞丐,他比你有钱多了,还要你给钱给他?被这个骗了被那个骗,真是服了你了,只当这次是花钱买了教训!下次注意了,吃一堑长一智!”

    我像打游戏血液回到了零界点一样,灵魂虚弱至极。平息过后,我谈起足浴城高额工资的梦,结果又被我姐姐戳破了。

    “哪有那么好的事,那是让你干玷污清白的事的。”。我才真正接触到了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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