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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塑胶厂

    早上醒来,爸妈都去上班去了,我在床上躺躺,玩玩我姐姐给我的一部手机,虽然没有什么娱乐设施,但是经历过刚刚的那份工作,我发现不做事那就是玩。

    第二天,看看窗外的烈日炎炎,再想想刚刚辞去的工作的机器轰鸣声,我有点退却了,我在家再玩几天吧,安逸黏住了我再次启程的脚步,三天,四天,过去了,妈妈下了班问我的打算,想法。

    我说:“我好害怕去上班,所有的怕都凝结在一个累字上面,太累了,简直要了我的命。”

    妈妈听说,就说:“你这不是在偷懒吗?别人做得你做不得吗?你这么年轻就不想做事了,那哪能行,你明天就去找工作!”

    我撒娇说:“嗯,我不想去。”

    “你去不去,你不去我拿扫帚打死你,信不信?”

    说着就到门后面去拿扫帚,扫帚把重重的打在我身上,那种疼痛如刀割,如火炙一般,我被打出了家门,家的门在我眼前关上了,我哭了起来。

    我在门前晃荡,我该到哪里去呢,回去肯定是挨打,工作又得挨累,两害相权取其轻,把工作和安逸作比较,我选择安逸,可把工作和挨打作比较,我意识偏向了工作,有了选择才有了决定,所以想想我还得谢谢妈妈。可是现在恨是真实的,谢是虚假的。

    我揣着20元钱在工业区四处晃荡,在五金厂做我并没有领到工资,我现在身上只有20元钱,觉得没信心的时候,就把20元钱拿出来看看,然后开心就汇聚在了我心里,怪不得人人都赚钱,原来上帝赋予了它这么神奇的功效。

    拽了没多久,我就不得不把这神奇的东西用掉了,饿了到小卖部买一个包装面包,渴了四处找水喝,我再也舍不得花钱买水喝了,因为我不知道当我没钱了我该怎么办,于是我就跑到废弃的工地上,找到水龙头,用手接水喝,等到喝饱了便走开,不远处路过的人,也不会多看,因为他们也了解在异乡打拼的窘迫时期,用曾经自己经历过的窘迫换我现在的窘迫。也有嘲笑的,不过这些嘲笑的人随后就起了坏心,我便赶紧离开,才得以安全。

    我在周围的工业区走着,走进一个由两栋楼组成的工厂,这是一个塑胶厂,一楼全部是注塑机,二楼是加工一楼做出来的产品,我跟着一个管事的人来到二楼,走进车间空气中游离着一种被各种物质制造出来的分子,这种分子窸窣的分布在车间里,虽然看不见,但能呼吸到肺里,触碰到皮肤上,这种分子中包括声音,气味,尘末,等等很多东西,让初来的我倍感熟悉,又倍感陌生,让人顿时来了精神,有充沛的力量,让人迫不及待的想从事眼下的工作,虽然从来没有从事过这里的工作,却仿佛上了瘾,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四根长长的承重柱子旁边堆放了很多袋货物,有满满一袋的,有掏掉一半半袋的,还有完全空空的袋子丢在地面上的,人经过时还踩在其上。有两张长长的木桌子,靠南边窗户一张,靠北边窗户一张,由于都靠窗户,让桌子上洒满了充足的阳光,让打开的日光灯并没有发挥其作用,都死死的守在暗暗的天花板的角落里,整个车间除了冷落的天花板到处是热火朝天。不太亮的日光灯待在天花板上,像是老板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冷酷无情,到了晚上更甚,生怕他们因为没有亮光而不做事,使出全身能量把眼睛瞪大,把车间弄亮。很显然这已经是个老厂了,因为窗户的防护栏已经生锈了,并不需要走近看,也并不需要走近用手触摸,因为整个车间都能闻到铁锈的味道,伴随着一阵风而来,其他味道都会消散,只有铁锈的味道更遒劲。

    更明显,木桌不管是桌面还是桌角都被磨得很光滑了,甚至在每个员工的工作位处都不同程度的凹进去了,由于有的货物很长时间没移动了造成了车间的拐角处和堆放货物的地方等很多处成为了没打扫的死角。

    桌子上堆满了一堆堆货物,货物堆在员工面前像一座座山一样,一个货物一个货物往脚下的筐子里扔,虽然每个员工的速度极快,但短时间看不出这座山有多少变化。我看这个环境并不像五金厂那样,黑漆漆,脏兮兮的,光线明亮,很显然经手的货又很轻。

    我找个位置坐下,看着他们很专心的做事,很长时间才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们看我的眼神和交头接耳的话语有一股辣辣的硝烟般的味道,好像他们并不希望我来,我的到来会分掉他们的一勺羹,他们内部有着不同股派的势力。

    他们中的一个阿姨跟旁边的人说:“又来了一个小妹仔,组长真是的!车间里的货我们又不是做不完,还招人!”

    不一会儿组长来了,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从他的态度和眼光感觉他并不是组长,应该称呼奴仆更贴切些,好像身为组长的他没有半点威望和权利,受到了什么势力的挟持一样,总是低着头。

    他跟我讲解了工作的流程,然后又帮我介绍了工作的基本情况,他说我们这个部门是计件的,多劳多得,干活手脚要快,早上上班时间是7:30,晚上下班时间是22:00。

    安排好货物之后我就开始干活,由于刚刚接触,我的速度实在是慢,慢的可笑,跟不上其他员工手中的速度,也跟不上桌面上的节奏,有一种败坏风景的感觉,周围的同事都开始取笑我,接着就说我的坏话,接着就行动起来,跑到我面前把我的货分走,我急着用手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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