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

    “蛤？我连衣服都脱了，你就干了这个？！”

    听了蒋玉成的解释之后，只披着一件男式衬衫的叶雯婕却仿佛是被点着的火把一样，一下子变得怒不可遏——蒋玉成觉得，叶雯婕可能是认为自己在骗自己吧！毕竟，这事听起来实在是有点太离奇了……可是，接下来叶雯婕说的话，却完完全全地出乎蒋玉成的意料——或者说，叶雯婕的反应，跟蒋玉成所预料中的，完完全全就是相反的：

    “你TM在逗我？”叶雯婕怒不可遏地几乎要吼出来了，“你怎么不正面上我啊！！！”

    “……嗨？”蒋玉成以为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正面……上你？”

    “废话，当然是正面上我啊！”叶雯婕红着脸怒吼道，“我昨天晚上都已经那么主动了，然后你用那些东西把我捆成那个样子——我还以为你这是要玩点高端的呢，结果现在你居然跟我说，你随便拿了个小玩意就把我打发了？！你连口环都给我用上了，我羞耻的样子都被你看了个遍了，结果你就居然那么一边看着我一边自己撸，反而把我晾到一边了？你这算是什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放置PLAY？！”

    “没有！我没撸！”叶雯婕的反应完全出乎蒋玉成的预料，这让蒋玉成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于是他只得本能地根据叶雯婕最后一个问题来反驳，“我从头到尾压根就连石更都没石更！”

    “蛤？！？！”

    蒋玉成的回答，可以说完美地体现了“NoZUO，NoDie”的意思——叶雯婕听到蒋玉成的回答之后，更加怒不可遏了，“你TM说什么？！你连石更都没石更？！你到底TM要多废啊！！！”

    叶雯婕此时已经完全被愤怒给冲昏了头脑，“你是看不上我吗？！因为我个矮，我胸小，是吗？！”

    “叶老师你别冲动，千万别冲动……”蒋玉成连忙安抚即将暴走的叶雯婕，“我不是看不上你，我只是……”

    “那你TM是什么？！”叶雯婕吼道，“缩卵？！死宅？！ED？！基佬？！你这家伙，不是个死妹控么——我个子再矮，胸再小，起码也不比你妹妹差吧！你既然能对着妹妹发情，那现在你连我那么羞耻的样子都看到了，又为什么不能来上我啊？！”

    “等等！为什么叶老师你会知道珊珊的事？！”蒋玉成吃惊地问道。

    “废话，我当然知道了！她现在就在我闺蜜那里补习绘画呢！”叶雯婕继续吼道，“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我算是看错你了！！我之前还以为你是个响当当的禽兽，可我却没想到你连禽兽都不如！我都那个样子了，你要是还算个禽兽的话，就给我干脆利索地日后再说啊！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个死基佬！快滚出去，离我远点！会怀孕的！”

    喂喂，您这是弄错了吧……蒋玉成在心中吐槽道，如果自己真是基佬的话您反而不会怀孕才对吧！当然，现在蒋玉成肯定不敢这么说，他只得先全力安抚叶雯婕……

    ……

    “这么说，你晚上真的只是因为紧张才没石更的？”叶雯婕半信半疑道。

    “是，是啊！！叶老师在我眼里，真的就是非常漂亮，非常可爱的女孩子！真的！”蒋玉成连忙说道，“等我放松下来的时候，我因为太累了直接就睡着了——不瞒你说，我整个晚上都在梦见叶老师你的身体……”

    “……萝莉控……”

    喂，大姐您这也太难伺候了吧！蒋玉成哭笑不得——之前自己没真的对她那啥，结果她骂自己ED，现在自己承认自己梦里在丫丫她，结果她又说自己是萝莉控？

    “嘛，刚才确实是我不对——抱歉了，我太冲动了……”叶雯婕向蒋玉成一低头，“另外，你昨天整个晚上都在照顾我，真的非常谢谢你……”

    “这个嘛……”听到叶雯婕向自己道谢，蒋玉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我就是觉得，叶老师要是没人照顾的话可能会出现意外什么的……我不希望身边的人死掉或者伤残什么的……”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了——”叶雯婕继续说道，“我该怎么报答你？”

    “报答什么的倒是不必了……”蒋玉成随口说道——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个自己一直在以的问题，“对了，有件事我很在意——昨天晚上叶老师一直在说“老贺”什么的，能告诉我他是谁吗？我一直很好奇……”

    “这个嘛……”

    犹豫了片刻之后，叶雯婕还是开口了：

    原来，叶雯婕在大学期间，担任班级的团支书，而这位“老贺”则是跟叶雯婕搭班子的班长，家境并不富裕，身体条件也不太好——但是他当时，真的是在尽心尽力地为班级，为大家服务……到大四那年，老贺不幸被确诊了肠癌，但是他依然在尽心尽力地，为班级里的大家奉献……在毕业前班级最后一次聚会前一天，老贺却被送进了医院——而且再也没回来……

    “你也看到昨天晚上的结果了……”叶雯婕继续说道——她的眼角，又有更多的泪水流下，“好不容易有一次同学聚会，大家这么多年了都在天南海北的，也难得能聚在一起一次……可是那帮人……一个一个的，都势利得要死……真是的，就算是要跪舔，就算是要炫富，就不能换个场合换个时间吗？！大家好不容易同学一场的，弄这些东西，有意义吗？！有意思吗？！难道趁着这个机会跪舔那些有钱有权的，就能飞黄腾达了？！”

    “这个时候，我就想起了老贺……”叶雯婕叹了口气，“其实要说势利的话，我在这方面真的没什么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说话的资格——当初我当团支书，跟老贺他搭班子，虽然我为了班级的事务和活动也付出了很大的努力，但是我承认，那些其实都是为了自己——我想要满足自己的表现欲，想要出人头地，想要为保送攒资历……”

    “但是，老贺不一样——”叶雯婕继续说道，“即使是那些家伙，也不可能不承认，老贺是个真正的好人——他当班长，不是为了名利之类的乱七八糟的玩意，而是真的，毫无保留地想要为大家好……这一点，即使是那些钻进钱眼里的家伙，也不得不承认……”

    “所以呢，看到这些人，我就触景生情，想起了老贺……”叶雯婕回过头来看着蒋玉成，苦笑了一下，“至少他是真的好人这一点，我想大部分人都是知道的——大家也都很尊敬他。如果当时他在的话，恐怕至少现场的气氛应该会干净一些吧……可惜，他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说到这里，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叶雯婕，眼角再一次流出了两行泪。

    “那，叶老师你跟老贺，是什么样的关系？”蒋玉成追问道，“昨天晚上你一直在说他的名字——我感觉你们两个可能不仅仅是普通的搭档关系，该不会你对他……”

    “没错——我喜欢他，”叶雯婕很大方地承认了蒋玉成的猜想，“大概是大二或者大三的时候，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总会觉得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直到大四的时候，我才正式确定我自己的心意……”

    “不过呢，我直到最后，都没能向他表白——”叶雯婕停了下来，露出了一丝苦涩的微笑，“当时的我太胆小，太懦弱，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我，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昨天晚上我会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情，可能也就是因为当时我把你当成老贺了吧——毕竟你明明不用为我做这么多，可是你却还是这么尽心尽力地照顾我……在你身上，我看到了老贺的影子。”

    “啊，那个……我其实没有那么高尚的……”被叶雯婕这么直白地夸奖，蒋玉成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其实就是单纯地玻璃心罢了——仅仅是不想眼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出意外而已……”

    “嘛，你只是没有意识到，能做到这一点其实已经很了不起了……”叶雯婕笑了笑，“那么，接下来我有个提议，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什么提议？”蒋玉成问道。

    “这个嘛……可以算是我对你的报答，也可以算是我求你帮我一个忙……”叶雯婕有些扭捏地说道，“我们以后……要不要成为同好？那个方面的……”

    说着，叶雯婕指了指床边的拘束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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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嘛，大致就是这个样子……”回到家之后，面对小琪和珊珊，蒋玉成按照事先准备好的台词解说了一遍：

    自己在叶雯婕家里的经历，以及自己跟叶雯婕达成的“秘密协议”，当然不能告诉小琪——一方面是为了报答自己，另一方面也是有求于自己，叶雯婕请求蒋玉成，成为她的同好——也就是让蒋玉成来对她使用那些道具。当然，这些仅限于初级和中级的PLAY，真正的炮肯定是不会打的……

    对于蒋玉成和叶雯婕来说，这显然是个双赢的合作关系：蒋玉成和叶雯婕都是纸上谈兵的爱好者，得不到充分的实践机会——蒋玉成不用说，而叶雯婕自己一个人玩起来也也当然很不爽。现在，叶雯婕有了蒋玉成之后就可以充分地享用那些道具，而不用顾虑安全问题，而蒋玉成也可以得到难得的实践机会，在叶雯婕身上演练那些只能在本子里看到的PLAY……以后说不定还能用在小琪身上……

    不过，这些肯定是不可能跟小琪和珊珊说的——面对家里的两个小姑娘，蒋玉成突然觉得，自己有种出轨丈夫面对妻子和女儿时的感觉……当然，小琪并不认识实验室的人，也不认识蒋玉成的导师，那么接下来有很多事情就好编多了——按照蒋玉成的说法，他是在把叶雯婕送回家，安顿好之后才去的实验室。显然，这也是部分真实的真话——因为他确确实实把叶雯婕送回家了，也确确实实把醉酒的她安顿好了……

    “啊？！”听了蒋玉成的描述，小琪非常惊讶，“叶老师她怎么会醉成这个样子？！我有一次亲眼看见，她在酒桌上喝了一整瓶牛栏山二锅头，到最后自己走回去的，啥事都没有啊！”

    “嘛，估计是借酒浇愁吧——刚才送她回家的时候，她哭了整整一路……”蒋玉成叹了口气，“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她给安顿下来了……”

    “话说，玉成哥你当时其实应该直接给我打个电话，让我过来的……”小琪说道，“我以前也照顾过醉酒的人，而且都是女孩子的话很多事情就方便多了……”

    “别介，这个肯定不行——”蒋玉成连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你一个女孩子家自己出来实在是太危险了！没什么好担心的，我这边已经搞定了……”

    毫无疑问，昨天晚上肯定是不能让小琪来的——除了防止暴露之外，蒋玉成倒也没说瞎话：从蒋玉成家到叶雯婕家，需要横穿整个校园——直线距离倒是不远，但是这么晚了，让小琪横穿校园的话，安全问题显然不能忽视——万一小琪走了某条“保研路”，然后再遇上之前叶雯婕遇到过的痴汉，那怎么办？

    “……哥哥什么的，都是骗子……”

    这个时候，珊珊突然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便扭过了头，不再说话……

    “诶……”

    这句话本来是妹妹的口头禅之一，蒋玉成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但是现在，因为昨天晚上刚刚发生的事情，蒋玉成反而觉得有些惴惴不安起来了。蒋玉成现在心里有鬼，听了这话下意识地怀疑起自己的说辞是不是有什么漏洞了。

    “为……为什么又管我叫骗子啊……”蒋玉成故作尴尬地问道。

    珊珊的一双眼睛顿时瞪向了蒋玉成，好像是要从他的眼神中扣出些什么似的，“哥哥居然夜不归宿……一定有问题！”

    “哎呀，这个这个……”蒋玉成赶紧解释道，“以前我总是在家……那是因为没有小琪姐姐照顾你啊！你哥哥我也算是个学习努力，积极上进的大学生，老师要做项目，哪有不去的道理啊！”

    “哼，又说什么学习学习的……”珊珊很不满地说，“我看……哥哥是不想要我了！”

    啊，感觉好像女儿对出差的父亲发脾气的样子……一时间本就意志薄弱的蒋玉成，漾起了某些身为鬼父的幸福感——“说什么哪！我怎么可能不要珊珊呢？我最想“要”珊珊……啊，也不是那个“想要”……”蒋玉成看小琪的表情有点奇怪，赶紧解释道。

    “嗯……一定是“那个”吧！”珊珊突然像发现了真相那样，大声指出——“就是那个……就是那个……那个……“拔牙拔牙拔拔牙……”……”

    蒋玉成一时没听明白珊珊的意思，“拔……拔牙？”

    “是那个……《第三年的见异思迁》，”小琪解释道，“B站上也有些作品……”

    “对！哥哥就是见异思迁了！一定是在外面有了别的人了！”珊珊信誓旦旦地说道。

    虽然不明白她们在说些什么，但是……见异思迁？蒋玉成一下子就警惕起来了——对，现在看来只是珊珊在一个劲地无端猜想，可是如果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也许小琪也会跟着怀疑起来吧！说实话，他跟叶雯婕之间的那点事，虽然不能说是真正的出轨，但是别忘了，小琪可是连余宝晨那样的程度都能吃醋的啊！于是他赶紧找了许多理由，来说明自己的清白：

    “别说傻话了啊！”蒋玉成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我们虽然有时也吵吵闹闹，但是毕竟还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啊！”

    似乎是觉得，这说明还不够有力吧，蒋玉成赶紧补充道——“就算是在外面的时候，我也是完全没有忘记过你们两个啊！”

    “哼……哥哥真会说……明明一直是在骗我……”珊珊仿佛闹别扭一样说道，“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哥哥这样的废柴，肯定不会真的有女孩子喜欢的……”

    “额……这个……”听到自己被妹妹这么鄙视，蒋玉成觉得有些不爽——虽然接着妹妹的话头说下去倒是可以帮自己洗清嫌疑，但是就这么承认没有女孩子喜欢自己的话，总觉得好像自己身为男性的尊严要输掉一样……等等！怎么小琪的目光，也开始变得怀疑起来了？虽然可能有些狡猾，但是蒋玉成敢保证，他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啊！

    “说起来，玉成哥这种没有经验的宅男，确实是很容易上当受骗，被人玩弄呢！”小琪用相当冷漠的声音说道。

    “……”蒋玉成不知该怎么去回答这样的评价——也许她说得对，可是……至少这一次，上当受骗，还有被玩弄的肯定都不是他吧！

    “哼……哼……是啊是啊！”珊珊不动声色地穷追猛打道，“……连人家只是跟你玩玩都看不出来，哥哥真是可怜啊……”

    “唔……”蒋玉成感觉膝盖以微妙的角度，连续中了几枪——虽然并非有的放矢，却是歪打正着。从某个角度来看，昨天晚上蒋玉成确实是跟叶雯婕玩了一整个晚上——而且叶雯婕还约蒋玉成以后继续来玩……虽然这个“玩”并不是打炮之类的事情，但是同样也不是什么正大光明，能放到台面上说的事……“喂，为什么你们两个都这么言之凿凿地指责起我了！”蒋玉成赶紧抗议道，“归根结底，这些都是珊珊的无端猜想而已吧！”

    “那么，哥哥敢坚决地否认这些吗？”

    “啊……这个……不用那么坚决地否认也一样吧……”蒋玉成的脸皮终究没有厚到那个程度——一想到要说谎欺骗小琪和珊珊，心里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语气也不是那么自然了……

    “哥哥这种打算混过去的态度，最让人讨厌了！”

    珊珊大声说道——不对，不对！这一定是有哪里错了啊！好像从刚才开始，事情就不知怎么，脱离了正常轨道啊！莫名其妙地拐上了某个奇怪的世界线了！现在，自己该怎么想办法解围呢——珊珊非常不满，而小琪的怀疑虽然不那么强烈，但是却更认真……

    “呦！骚年大吉！烧酒大吉！”伴随着凿门的声音，门口传来了余宝晨的招呼——

    “我，我去开门！”蒋玉成赶紧借着这个由头，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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