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舜华坐在马车中,开始跟那些女郎们攀谈起来。
她问她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却看她们皆是摇摇头,自己也不是十分清楚。
中间有一个穿粉色衣裳的,由于昨天在水中游了半夜,今日又修整了一个,整个人看着倒是精神了许多,李舜华问她的时候,也能跟她说两句话。
她说她叫沈楚,是个孤儿,不过后来被一位好心的县令收养。那个县令家中没有儿女,县令夫人看她十分和眼缘,便将她带回了府中当做亲生女儿般抚养。
之后她一直过得很好,虽然一直知道自己不是父亲母亲亲生的,但是他们都很宠她,让她念书,请人教她琴棋书画,将她当做一个大家闺秀来培养。
当然这些跟此事没有任何关系,只是这个叫沈楚的女郎提起她的身世和家中,便忍不住弯了嘴角,李舜华在一旁看着,觉得她应该是真的很幸福吧,不然不会主动提起这些。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她出门给母亲选生辰礼物的那天,因为街上人太多便跟家丁走散了,她本打算自己先回去,却没想却被一些人发现并尾随了。
之后便被人打昏了,她两眼一黑没了意识,再次醒来之时,眼前一片黑暗,她尝试着站起来,却一下子撞在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上面,她伸出手来四周摸着,却发现自己应该是在一个箱子里,却陡然又摸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她吓得猛一缩手,却听见前面那个软软的东西竟然动了下,而后开口道:“别看了,我们在一个箱子里,外面上了锁,出不去的。”
沈楚这才发现那是个人,她害怕道:“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外面是哪里?”
对面的人仿佛已经习惯,她道:“我是跟你一样被绑过来的人,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不过我还是劝你别说话省点力气,因为我们一天只有一顿饭。”
沈楚在黑暗中陡然睁大了双眼,似乎那人已经经历过沈楚的心路历程,见怪不怪地接着道:“睡觉才是最好的保存体力的办法。”
她说完便不再理她,靠在一个角落里睡了。
沈楚在箱子里害怕极了,她想喊又害怕喊了会被那些人打骂,她觉得自己一晃一晃的,像是在水上一样,她想她的父亲母亲想回家,想着她们见她这么久不回去会不会十分焦急,她的精神紧绷着,蜷缩着坐了许久才渐渐地没了意识。
再醒过来时已经是那些人开箱子了,眼前忽然闯入光亮,刺眼到下意识紧闭,只是当她再睁开眼睛之时,眼前的景象却足以令她如被雷击中般产生极大的震惊。
这场面自不必说,那些人被放出来抢饭如厕。
她起先顾忌着,只是腹中饥饿万分,人在这种时候好像能不顾任何的礼仪廉耻,久而久之便都麻木了。
再之后便是日复一日这般,她渐渐接受,也渐渐习惯,不知道那些人要将她们带到哪里去,浑浑噩噩,却又度日如年。
再之后便是那夜狂风骤雨,傅辰之将她们救出来了。
李舜华问了这几个,竟然发现她们的家世竟都是有些相似,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而是一些小官员家的女儿和一些富商家的千金小姐,且被掳的过程也都是差不多,总之便没有是真心愿意的,也没有父母主动卖的。
李舜华听完紧蹙着眉毛,若是这样的话,此事便牵连甚广且非同小可,还有就是那些人可以肯定不是第一次了,如此熟练又如此胆大妄为,那么背后一定是有人,不然就凭那几个人,怕是没有这个胆子,也没有这般能力。
她略沉吟,便想起来一个人,挑了帘子见王鱼走在马车一侧偏后面,还跟在傅辰之和周海昌的身后,周海昌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笑得十分开怀。
这事情倒是十分不对了。
按理说,那个王鱼是船老大的儿子,如今船老大下落不明,他应当十分忧心焦急才是,更应该四处寻找,只是,只是见他还是没事人的样子,甚至比往常更叫轻松活泼几分,便有些奇怪了。
而船老大对待这个儿子的态度也十分奇怪,哪有人整日里不给自己的儿子吃饱睡暖,还整日里叫他干活的。
她这边一直想着,一面盯着那个王鱼看,却冷不丁对上傅辰之的眼神,那双如寒潭般的眸子盯着她,只一瞬,李舜华觉得自己仿佛被看穿一样,她的手一抖,帘子落了下来。
“殿下,茶庄到了。”知意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来,她随后进来在李舜华的耳边道,“昨晚我们在这里时,并没有说明身份,只说是去往淮南投奔亲戚的,乘的船在上游龙湾那里遇了难。”
李舜华点点头,夸了知意,觉得她做的不错,而后又道:“至于那些女郎们,便说是想要回家乡的乐人吧。”
知意道是,扶着她下了马车,入目便是一个檀木的牌匾,上面刻着四个大字:长和茶庄。
只是这些字,李舜华越看越觉得熟悉,知意见她出身地盯着那门牌,问道:“怎么了女郎?”
李舜华垂下眼帘,方才第一眼的时候只是觉得熟悉,尚还不是很确定,只是那字迹太过熟悉,熟悉到就算是被人刻成了门牌,换了黄颜色,她也能认出来。
那是路疏的字迹。
这个茶庄的主人,要么认识路疏,要么便是极其喜爱路疏的字。
路疏虽以温润公子的形象闻名天下,但是这天下间男子女子各位半数,女子看的是相貌,男子则更多是看才华,是以路疏得以闻名天下,除了他的形貌好看,还以字画立身。
路疏的字或画,最好的,可值千金。
曾经李舜华死皮赖脸地叫路疏给她写过很多字,俱都收在长乐宫的书房中,还保存的十分完整,十分珍贵,还有她小时候上丹青课的时候,内阁大学士张太傅留的作业俱是路疏给她画的,现在想想,以路疏的功底,就算是藏了拙,太傅也绝对能认出来。
只是为什么没有拆穿她呢?李舜华此时才恍然大悟,那些作业交了便不再发回来了,太傅一定是因为想收路疏的画,所以才故意装作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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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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