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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谭智文颤抖着手按下铁勺子时，电子管发出了红色的光芒。谭智文低声欢呼一下，这表明这台收音机的元器件完好无损，他自制无线电台成功了。

    由于信号微弱，收音机中的电池电量也不足，谭智文心中忐忑不安。好不容易熬到了约定的时间，他试着按下了一串信号。

    经过他多次尝试，无线电波神奇地建立了连接。这表明他和苏联红军远东独立旅事先安排的哈尔滨地区的地下联络点联系上了。

    谭智文心中激动极了，电台联系上了，再次证明了老李的身份。老李虽然弄到了无线电频率，可谭智文也明白，苏联红军中也有日本间谍，这种荒废的无线电频率被泄露的机会并不是没有。

    按照事先的约定，如果远东敢死队三天内没有发出联络信号，便代表着行动失败，这个频率便会沉默不再起用。

    在谭智文提出要求后，老李通过地下党组织联系上了苏联红军独立旅，为了让谭文彻底相信老李的身份，从而接受老李的指挥，苏联红军远东独立旅同意了保持三天无线电联络，直到和谭智文接上头为止。

    虽然谭智文利用特种训练学到的应急知识，组装了这样一台简易无线电台，但由于功率和技术原因的限制，双方只能是建立无线电联络，却不能互相收发信号，因此，谭智文根本无法通过简易电台向苏联红军远东独立旅汇报自己的行踪，也没法进一步接受他们的指示。

    不过，对谭智文来说，能建立无线电联络已经足够。这一电波的启用，已经不需要任何解释，直接告诉了谭智文，老李才是哈尔滨地下党真正的负责人，也同时暗示，行动失散后的谭智文，从此必须接受老李的绝对领导。

    两人的手再次紧紧握在了一起，对视良久后，老李这才缓缓言道：“小谭，我代表哈尔滨地下党组织，正式欢迎你归队。我现在以地下党负责人的身份，要求你把你跟随远东敢死队出发后，遭遇到的各种情况，正式向我做出汇报。”

    谭智文严肃地应了一声，然后整理了一下思绪，把自己最后一段时间的活动轨迹，全都向老李作了详细周密的汇报。

    老李在听完汇报后，更是对许蓉所率领的那个自称是哈尔滨地下党的组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令他费解的是，那枝自称的地下党力量，为什么既杀日伪军，又对军统和中统的策反目标下手？难道他们真的是自发组织的，对那些被策反的伪军军官进行刺杀，只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误会吗？

    老李决定要正式和那枝力量进行接触，这也让谭智文颇为兴奋。在他心中，许蓉已经不仅是个地下党员，而且还是他心爱的女人。

    他多希望老李的猜测成真，许蓉是和组织失去了联系的地下党员，如果真的是那样，让许蓉的手下重新回到党组织的怀抱中，这该是天大的幸事。

    谭智文接受了老李的指示，决心找机会联络上杭三哥，带上老李和杭三哥进行正面接触。他此刻唯一的惆怅，就是许蓉另外接受了任务，已经到了上海，不能亲自和地下党负责人老李当面接触了。

    老李看到谭智文的神色百感交集，详细询问之下，谭智文和盘托出了心中的愿望。他对老李唯一的保留，就是隐瞒了自己和许蓉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的事。毕竟这是违反地下斗争纪律的，虽然他自己不是党员，也因为屡犯纪律而降为了列兵，但他深爱着许蓉，不想许蓉因为这种事而被上级处分。

    令谭智文意想不到的是，当老李听到他的心愿后，老李的神色一下子严肃了起来。老李在狭小的菜窖中踱了几步后道：“小谭，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啊！”

    谭智文心头一怔：难道老李开始怀疑许蓉的身份了？这是谭智文所不敢想也不愿想的最坏的打算。

    老李神色凝重地道：“小谭，如果许蓉真的是这样一枝自称是地下党的负责人，你想没想过其中有许多疑点？别的我就不说了，单就她的身份而言，就值得我们警惕。”

    “如果她真的是失去联络的地下党员，在与组织失去联络后，重新发展了地下党力量，这对我们来说，绝对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可是，你刚才说过，她接受了上级的命令，到了上海展开活动，这就令人匪夷所思了。”

    谭智文虽然深爱许蓉，可他毕竟是经过严格的特地训练培养出来的，老李这么一说，谭智文也立即冷静了下来。

    他紧锁着眉头道：“老李，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她能接受上级的命令，这就排除了她是和组织失去联络的地下党员的身份。更何况你是哈尔滨的地下党负责人，除了你之外，还能有谁向她发出指令，指示她到上海执行任务呢？”

    老李点了点头，极为赞同谭智文的说法。随着老李和谭智文的深入交流，许蓉身上暴露出来的终点越来越多了。

    谭智文不解地道：“老李，我心中始终有个结。如果她真的不是我们的人，那她会不会是中统和军统的人？”

    老李摇了摇头，森然道：“小谭，你忘了她指使你杀了陆文轩，还让你大闹了伪满州国独立第二军的司令部的事了吗？就这两件事，使得你上了中统和军统的暗杀名单，而且你还背上了汉奸之嫌，还差点让国民党指责我们地下党破坏统战找到了借口。你还认为，她可能是中统和军统的人吗？”

    谭智文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喃喃地道：“老李，你的意思，她极有可能是日伪特工？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她为什么不直接抓住或杀了我，而是一直冒充地下党领导人与我交往呢？”

    老李也是苦思了半天，找不到任何答案。他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她出于什么目的，或许和我对你感兴趣一样吧。当我见到你杀鬼子的身手后，就想把你拉到我身边来一起杀鬼子，或许，许蓉正是见你身手极好，使了手段，想取得你信任，把你拉到日伪一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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