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月道：“为什么不适合？难道……你还在为那天我说的话生气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为那几句冒犯你的话，我真诚和你道歉。”

    厉雨妃：“我并不觉得，你有任何冒犯我的地方。站在你的立场，你对我有防备，理所当然。”

    官月却是失笑了：“那你为什么，觉得我们不适合做朋友？”

    厉雨妃轻声叹了一口气：“官月，其实，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洒脱，当初，我和杜邵衡分手，就做好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心理准备。如果不是为了君君，恐怕，我们这一辈子，都未必会再见面了。”

    她转过身，声音闷闷的：“我一直以为，我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但……我不是圣人，我怕我会动摇。我也没那么大度，去见证他和别的女人的幸福。”

    说罢，她莞尔一笑：“所以，当朋友就不必了吧。”

    官月没想到，厉雨妃能这么坦率，在她面前，她丝毫不想遮掩她对杜邵衡的感情。

    厉雨妃道：“我们保持适当的距离就好。”

    说完，她对着官月笑了笑，便进了病房。

    官月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厉雨妃回过头，望向她：“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官月：“雨妃，其实，我很欣赏你这样的女人。你很优秀，你是我见过……最优秀、最成功的女人。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做朋友。如果你不愿意，我们至少不会是敌人，对吧？”

    厉雨妃勾了勾嘴唇：“嗯。”

    官月这才一笑。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了房间。

    厉雨妃道：“邵衡，你最近没有好好休息吧，今天我留在这里，你们早点回去吧，这么久了，你也没有时间多陪陪你老婆和女儿。”

    杜邵衡点点头，站了起来：“那……你好好照顾君君。”

    厉雨妃：“嗯。”

    杜邵衡起身要走。

    厉雨妃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下个月，君君就可以出院了，正好，他下个月过十周岁生日，也是我们第一次给他过生日，我想……好好准备一下。你有空吗？”

    杜邵衡：“当然。我不会错过他的生日。”

    厉雨妃：“那到时候，把你的老婆和汐汐也一起带上，给君君庆祝10岁生日。”

    杜邵衡：“好。”

    说完，他挽住官月的手，离开了病房。

    君君靠坐在床边，他突然看到，厉雨妃站了起来，走到窗边，轻轻掀开百叶帘，眺望窗外。

    “妈妈？”

    厉雨妃回过头：“怎么了？”

    君君看到她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隐忍，尽管，他还不能理解大人之间复杂的感情，但他能感觉到，每次，妈妈和爸爸在一起的时候，都会露出一种让人很心疼的表情。

    他伸出手，在床边拍了拍：“坐。”

    厉雨妃在床边坐了下来，握住了他的手，将手背轻轻贴在脸颊：“怎么了？”

    君君道：“你可以告诉我，你和爸爸之间的事吗？”

    厉雨妃一怔，没想到君君对他们两人之间的故事感兴趣：“你想知道什么？”

    君君：“你和爸爸是怎么认识的？”

    厉雨妃笑了笑：“你想听爸爸妈妈的故事吗？”

    君君：“对啊，我想知道，我是怎么来的。”

    厉雨妃对此并不避讳。

    她很少和外人提起她和杜邵衡之间的事。

    但君君不一样。

    他是他们的孩子。

    他想知道爸爸妈妈之间的故事，她当然愿意说给他听。

    厉雨妃道：“我跟爸爸，是初中同学。刚开学的时候，我坐在第一排，他坐在最后一排，后来，我长高了，慢慢地把座位调后，后来，我坐在他的前一排。晚自习的时候，我都会习惯把明天的功课和作业提前预习和做完，有时候，班上的同学都走了，只剩下我一个。”

    年少时，杜邵衡是个学霸，他功课总是很好，不爱做作业，放了学，便喜欢去操场打篮球。

    他的课桌里，总是塞满了课外读物。

    有一次，他给她传阅了一本鬼故事，她翻了几页，便随手塞到了桌肚里。

    那天晚上，她照例留在教室里预习功课。

    学校里突然停电了。

    她从小就很怕黑，尤其是，在那么幽暗的环境，想到杜邵衡传阅给她的一本鬼故事集，更加浮想联翩。

    因为停电，整个教学楼黑黢黢一片，没有一盏灯，没有一个人。

    她吓坏了。

    起身的时候，后排架好的凳子突然倒在地上，她一下子吓哭了，冲出了教室，惊慌失措地朝着楼梯口摸索。

    就在这时，杜邵衡走上楼梯。

    她被拐角突然闪现出来的影子吓地瘫软在地上，直到看清楚了是杜邵衡，才终于舒了一口气。

    杜邵衡刚打完篮球，看到停电了，准备回教室拿书包，没想到，看到厉雨妃因为停电吓地手足无措的样子，顿时对她有些改观。

    在他印象中，她是个很特别的女生。

    她表面上看起来很文静，不爱和任何同学接触闲谈，班上女生都有很多小集体，但她好像是被孤立在外的一个。

    她性格很强势，学习上争强好胜，私下，也不愿意浪费时间在社交上。

    虽然两个人坐前后桌，但他们除了课业之外，很少有过其他接触。

    但……

    厉雨妃不知道的是，从那个时候，杜邵衡就对她一见钟情了。

    但她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他不敢轻易接触她，怕她对他产生抵触，因此，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从那天之后，杜邵衡每天晚上，都会留下来陪厉雨妃写作业。

    他在老师眼中，是个优等生，俗称的天才学生。

    因此，他即便不写作业，老师也多半不会管。

    但，破天荒的，杜邵衡每天晚上，开始留下来做功课，然后，直到天很黑很黑了，和她一起离开学校。

    再后来——

    厉雨妃道：“初中毕业的那天晚上，他说他喜欢我。我问他是什么时候的事，他说，是见到我的第一眼，就决定喜欢我。高一，我们考上不同的学校，每天晚上，我都会去他家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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