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呐。”

    曹翊点点头，去王戎家是很正常的事，她没想过要隐瞒，师父也没有要她隐瞒的叮嘱。

    李二公子、刘裕和裕道长三人眼中却有了疑惑，王家在洛阳的宅第向来是个谜，他花园中的奇花更是文人雅士争相观赏的佳品，花园每年只对外开放三天，这三天内，京城的达官贵人可以自由进出宅院观赏花卉，其它时节，纵是皇家也不得入内。

    左盈和小玉偷去过一次，自然知道那花园就是个谜宫，花园谜宫自然难不到曹翊，她能自由进同很正常。

    谢峰去过一次，那是在开放日他随师父去的，师父也只去过一次，他在花园仔细转了一圈后，给的评价是：“巧夺天工。”

    无涯子早就听闻王家花园奇妙处，他精于数理，自然是要去看一看传说中的王府花园的，但纵使如他一般，也没能参透王府花园的玄妙。

    李太史当时听他也被困住了，笑说：“你能自己脱困而出就不易了，为师当年是陛下亲自去王府领回的。”

    众人听她去过王戎家花园自然好奇，无涯子关心结果，轻声问道：“师妹可否也被困住？”

    曹翊听他这么问，美丽脸上多了愉悦，摇摇头。

    无涯子兴趣更浓：“师妹竟然没比困着，怎么做到的？”

    曹翊对无涯子的问题自然是要回答的：“因为它是师父设计的，我自然能解得开。”

    众人闻言相互看着点点头。这个花园设计者他们都推测是无机道长设计的，但并没有得到证实。现在由曹翊证实，自然不会再有怀疑。

    左盈：“翊妹妹能说说个中的奥妙么？我相信我们在坐的都想知道。”

    曹翊看着众人期待的神情摇摇头：“不能，这是我和师父的秘密，我不能说给别人听。”

    左盈：“就是你师兄和哥哥也不行吗？”

    她指指无涯子和谢峰问。

    曹翊重重点点头：“我答应过师父的，自然不会说。”

    荀芸：“不说便不为难你。说说你师父总可以吧。”

    曹翊点点头，她记忆中的师傅总是那么可亲，虽是太原王家长公子，却没见他穿过锦衣，一年四季穿的都是苎麻道袍。

    他行遍大江南北，考察边疆蛮夷之地，了解世情。

    道观的收入来自于泰山，泰山资源丰富，赤麟鱼、女儿茶、板栗、野菇都是上好的食材。

    山中野兽成群，师父在秋猎季会制肉哺或腊肉，道观的食材一向丰富美味，羊郡公每年会来观中盘亘数日，对道观中的饭菜从来都是赞不绝口。

    年景好时，观中收获多，就会将多余的食材出售给泰山郡中大户人家，以接济贫困人家。

    师父静室挂着一幅仕女图，图中的女子很是秀美，师父每天都会去静室坐一会，有一次她贪玩好奇和童子去偷看，看到师父一人在那儿落泪，口中喃喃念叨着“兮若、兮若”

    兮若是谁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能让师父如此牵挂的人总是很重要的人，师父喜欢的人她也会喜欢。从此，她每天都会去打扫静室，将画像擦试干净，童子说静室最干净的就是那画挂画。

    从小到大一幕幕从眼前闪过，众人听到的只是简单一句话：“师父如父！”

    李二公子点点头：“你从小由无机道长抚养长大，自当如此。”

    刘裕：“说说那个童子。”

    他听到幽冥老怪身旁的童子给的解药配方，又听到泰山观的童子给了绿牡丹，修的是药理，便对童子很感兴趣。

    曹翊：“童子是我和师父在泰山捡到的。当时我和师父去山涧取水，听到婴儿哭声，循声找去，便看到一个用蓝布包着的婴儿在草丛中哭泣。

    泰山野兽很多，婴儿的周围已经徘徊了很多野兽，奇怪的是，野兽都是围着婴儿打转，并不猎取。

    师父说，“这孩子来历不简单”，他说完看向孩子时，孩子就笑了。我当时在旁边，看他笑得可爱去逗他，他便拉起我手指吮起来，求抱。

    我抱着他随师父回观，路上跟随了许多野兽，我们到观后，它们才离开。

    师父说婴儿骨骼异于常人，正好道观旁豹子洞中豹妈妈刚生了小豹子，师傅便取豹奶喂他，他似很喜欢，吃得不比小豹子少，为此，师傅进山捕兽喂养豹妈妈，以满足他的需要。

    小豹子常和童子一起玩，豹妈妈也把童子当自己的孩子一般，童子和小豹子赛跑，小豹子也不是他对手。

    童子就是这么可爱又调皮的孩子。”

    曹翊以对童子的评价结束讲述。

    刘裕：“原来这样，他身上兼具人性、兽性。”

    曹翊：“童子可灵性了，他所学不比我差，特别是药理，他一学就会，没几年就超过师父了，师父感慨再没什么可教他了。”

    刘裕：“他一直在泰山吗？”

    曹翊：“我和师父常常出山，他有时随行，有时一人在山中，我在观中时他一直在泰山的。”

    刘裕：“其实他有很多机会可以外出的。”

    曹翊睁大了眼：“他不能外出吗？”

    刘裕摆摆手：“他当然能。这个童子除了药理，他还会什么？”

    曹翊：“他身法很好，师父便传了他凌波微步，师父说了，他的凌波微步精妙是我也比不上的。”

    李二公子点点头：“这个童子还真是够神秘。他没名字吗？”

    曹翊：“我和师傅都叫他童子，师父给他起过名，说是在泰山捡到他的，就姓泰，他出生在秋季，是丰收的季节，就叫泰丰。”

    “唉，我想起来了，”一直没说话的裕道长，长眉轻抖，“道门秘法记载，天地万物相谐，众生才是平安。在万物此消彼长不能相谐时，便生异端，此异端变化多端，可为人，可为兽，可为仙姝，也可能是药材。此物显，必乱象生。”

    李二公子闻言诧异：“道长是说这童子有古怪？”

    兴道长：“他无父无母，生于泰山，得众兽护，又适得豹乳哺，天资卓越，岂是寻常人家孩童！”

    曹翊听了三人如此说，急急争辩说：“童子很好，他心思单纯，从不生恶念。”

    荀芸怜爱的拍着她说：“别急，道长只是讲个故事罢了。”

    曹翊知道这不仅仅是个传说，她讲的故事，对童子很不利。

    刘裕：“可有化解之法？”

    裕道长：“化解不容易，要万物彼此消融增长，直到再达和谐状态方可。”

    曹翊闻言方有点精神：“道门玄之又玄，此消彼长是天地运行规律，横加干涉利害难测。”

    裕、兴道长点点头：“如这个童子真是不祥之象，我等还应护他平安方好。”

    刘裕：“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载。就顺其自然吧。”

    李二公子：“他若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后果难料，我赞同二位长老的意见。”

    荀芸点点头：“我没意见。”

    谢峰、无涯子、左盈都点点头。

    曹翊看到大家都不会对童子不利，方舒口气，绕在手指的玉拂尘丝落下，漾起一串素华。

    裕道长和兴道长被素华耀到眼，长眉下垂，口中喃喃有声，无涯子听二位长老念动灵字真言，眼中闪动光华，念动列字诀。

    一时室内波光流转，玉拂尘素丝如弦震颤，竟笃自对抗三字真言。

    室内其他人自觉退后，曹翊因已一时心动而引玉拂尘会意，致道门二道长和师兄以真言相向，心中多自责，拂尘光华减弱，二位长老睁开眼，无涯子也停止了诵呤，目光灼灼看着曹翊。

    “对不起，是我动了妄念。”曹翊低声说。

    “修顺心意要有坚定的信念和无畏的精神，最忌猜疑。以后好自为之！”

    听到二位长老的责备，曹翊眼中汪上泪，无涯子上前将她头靠在自己肩膀上：“童子是你的亲人，我们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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