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故主的电话，接吧。”

    李博楠接通：“喂。”

    这是试探的、很轻微的一声。

    叶与墨的声音也带着犹豫：“博楠，听说你出来了，是赵妍救的你吧？为什么不回公司？你是打算一直留在她那里了么。我把你从港岛带到这里，想要好好的打磨一下你，你就是这么感激我的，对么？你的良心呢？”

    “叶总，我……”

    “哼，你还是还有点良心的话，就好好想想自己应该怎么做。”

    电话挂断了。

    叶与墨从未用这种口吻跟她说过话，也没有以同样的口吻对任何一个员工说过这种话。

    是认真的，还是虚假的呢。

    简单几句话，赵妍听见了，她欢喜的品着美酒：“叶与墨跟你谈良心，很可笑啊。她要是讲良心的话，你就不会一直当秘书当了这么久了。公司最难的事都是你来负责，那么多压力都压在你身上，却只当个秘书，总裁助理都没你的位置，她那是利用你，压榨你。”

    ……

    叶与墨这边。

    通完话，叶与墨的神情便不那么自然了，她希望李博楠能听懂这些话的含义。

    小雨蛮担心的说：“姐，博楠能懂您的意思么？您刚才为什么不明说呢。”

    “她八成跟赵妍在一起，我怎么说呢，她要是有疑问，会私底下给我发个信息的。赵妍不会给她实际的职位，顶多是个虚职，并派人监视她。”

    “赵妍很厉害，姐姐有什么办法对付她。”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摊子大的人，往往会输给摊子小的人。

    曾经叶与墨与人争斗，都是站在低处，现在反过来了，她的势力大了，却感到了危机。

    因为人家可以在背后阴她，她只能接招。

    “姐，有没有办法把赵氏给吃掉？”

    “吃不掉，赵氏不搞股市，否则很容易推了她。赵家做的都是实业，虽然也有走私，可人家做了几十年，各方面掩饰的都非常好。”

    “总有漏洞的。”

    “有，但我们是找不到的。你想，全韩两百多家社团，高层一直抓不住他们的把柄，这些社团大佬相互走私、相互庇护，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是相互帮忙的，我撤出一个赵氏，就会有一群人反对我，咱们能做的，就是让董事会的人全部放弃走私。”

    这一仗，不好打。

    让大家都放弃走私，赵氏的生意衔接不上，缺少了货源和客户，赵家才会难堪。

    “姐，你是想让博楠暗中给赵氏上眼药么？”

    “我只想让博楠平平安安的，她不是赵妍的对手，什么都不做最好。我给她打电话的意图就是提醒她不要轻举妄动，她未必能明白我的用心。”

    几分钟后，李博楠来了一条信息，给叶与墨道歉了。

    她本打算回个信息过去说无所谓，但手指一碰手机，叶与墨就退缩了。

    这个信息，真的是李博楠发来的么，会不会是赵妍有意试探呢。

    她决定不做任何回应。

    小雨接过手机，脑筋一转：“这个信息有点怪啊，博楠姐说想要回到公司来，立功赎罪。怎么感觉不太像她的口气，她的性格……不会说出立功赎罪这四个字，‘罪’在哪里呢？”

    连小雨都能想到的问题，叶与墨又怎么会想不到。

    这条信息水分很大，八成以上是赵妍的试探。

    其实李博楠一点罪也没有，她给赵妍看公司机密的时候，叶与墨已经暗中把密码给解除了，就是变相的给李博楠提个醒。

    所以，公司机密等于是叶与墨拱手相让的，那李博楠的罪从何来呢。

    “好个赵妍，跟我玩无间道。”

    “姐，她比向太太还要厉害。”

    “没错，向太是从大局着手来考虑事情，赵妍是什么细节都不放过。小雨，我遇到了有生以来最强大的对手。”

    对付这种人，不能操之过急，不能靠财力比拼。

    赵氏的办公室里，赵妍把手机还给了李博楠，露着迷之微笑：“手机功能很强，这部得不少钱吧？是叶与墨给你买的？”

    “是。”

    “我会给你配一部手机，最新型号的。你现在就去分公司上任吧，那边我已经交代好了，你现在是总经理，我会给你配个助手，让你能很快适应新工作。”

    “谢谢赵总，那我……先走了。”

    李博楠从办公室离开之后，赵妍的笑脸多了几分狡黠。

    她的随性助手走了进来，鞠躬问号：“赵总。”

    “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李博楠，随时随地给我跟着她，她跟什么人见面、说什么话，你都要给我记下来，用脑子记，懂么？包括她吃什么饭、什么时间上厕所，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熄灯，她的住处要加装监控和监听。”

    助手疑惑的歪头：“赵总，有那个必要么，她的把柄不是在您手里么，她肯定不敢反水。”

    “要提防。”

    赵妍迎着光看手中的红酒：“叶与墨不是寻常对手，李博楠给我的那份资料里，我还没找到任何缝隙。我有一种直觉，李博楠不是诚心归顺我的，叶与墨跟她说的那些话，也有水分，像是说给我听一样。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对付叶与墨，她也不敢轻易动手，必须万事都想周全了才行。

    叶氏的核心资料很多，全部了解下来都需要七八天的时间，要在繁杂的资料里寻找漏洞，她一个人是办不到的。

    “把人事部的几个人给我叫进来，你就跟着李博楠上任去吧。”

    从早到晚，持续两天，赵妍乐此不彼的查找着叶与墨的漏洞。

    她发现叶与墨在拍摄电影的时候，用的都是不懂演技的普通人，这样的人有个致命弱点，就是爱财，虽然叶与墨提出要给分红，而且很多，但人心总是不足的。

    她没有相国彻底除掉叶与墨，她跟赵德权不一样，她拿到叶与墨的资料，是想壮大自己。

    对手不是一味的去消灭的，还可以给自己当跳板。

    “叶与墨……你把我想的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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