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日子匆匆而过,斗转星移,岁月蹉跎,留不住的是荏苒而去的光阴。
蒲公英撑起小伞在山林里四处徘徊流浪,寒冷的秋风如利刃一样疯狂肆虐地屠杀着每一片绿色,鸣叫了仅仅一个夏天的蝉在这场无情地屠杀中惨死在树的枝杆上,也许只是抛弃了躯壳,但不知灵魂的去向。燕子已辞别了北方前往南方去定居了,鸿雁也已由北向南的大迁徙完毕,只剩有一年四季长期留守的鸟类仍在这里循规蹈矩地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在栖居着,例如喜鹊和乌鸦,它们又用干柴加固修缮了巢穴,以备防御寒冷的到来。也就是这个时候,闲散而无聊的一些男人们,则禁不住焦恒的再三怂恿偷偷聚在他寄居处开始赌博了,而女人们仍是一如既往的在这段时间里做些针钱活,为家人准备棉衣和棉鞋。就整个村子而言,似乎被一股颓废气氛所笼罩着,在压抑里又渴望着新的东西注入。日子就像喝进去的是水撒出的是尿那样平淡,也许这样平静的生活才是人们真正所需要的,可却往往被人们忽视淡忘着。
秋天已过,冬天来临。
《秋天的印象》
秋,饕餮了夏的秀色
以寒风做牙签
剔尽一丝残垢
——-——
树木,被剥光衣裳
裎裸不出,少女胴体的诱惑
只有支撑的骨架
那是骷髅的印象
——-——
嶙峋的山脉,凹凸出躯体
一抺闲云,在打发无聊的时间
为其梳妆
——-——
回忆,衔接了过往
我站在岁月窗口,轻敲键盘
打印出你的模样
一切的蛰眠,在苏醒
还原了从前
(这个秋天,正如我的诗里所写的这样。)
一场秋雨一场寒。
然而,这个并没有给人们留下好印象的秋天却已经过去,冬天却已取代了它的位置。紧跟着,腊月接踵而至。在这段期间里,几乎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讲。
人们早已把被冰雹砸个稀巴烂的庄稼,也就是那些干透了的秸杆收割回家,像往年一样储备了起来,不仅能当柴火烧而且也可喂牲口。
冬天,对农民来讲,最是闲暇的日子。柳杏梅就用破烂布料打些袼褙,准备打算做几双鞋子,家里每人都有份。只是,在她心里所担忧的是,不知道公公是否还能不能穿上自己家做的鞋子再走上人生这一旅程?!
但需要一提的是,在绝大多数人有了要猫冬的想法时,那两个刚来村子几个月的人却并没有闲着,焦恒开始招集人赌博,他好从中抽水钱;而花蕊呢,她仍在出卖着一个女人的身体和灵魂在偷偷摸摸做着就是一个妓女的皮肉生意。这两个人也真够是有经济头脑的了,应该算是生财有道了吧!
因为赌和嫖自古以来就是属于男人们的两大爱好。
就是往年忙着打猎的人里也有的被这两样爱好所迷恋的开始变懒惰了。
但陶振坤也和某些知道日子过的人一样,在他爹病轻时就套毛驴车到山上去砍柴,吴荷也参与其中,有时苗汉翔也会帮吴荷来搭把手的。
而邱兰芝呢,她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护在陶其盛的身边,给他无微不至的照顾,那是一个做妻子的对丈夫的依恋和关怀。她在想:就这样厮守的日子也不知究竟还能相伴多久?不能拥有就意味着失去!
人生啊,其实也只不过是一个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的一个过程罢了!
难道不是吗?
话说这天,陶其盛打起精神,坐在桌前和家人一起吃晚饭,他说:“不管咋样,日子还得照样过。现在都进腊月十六了,离年帮近的,该怎么过年还是得过年,准备磨米好蒸年羔和豆包吧。杏梅头一年来咱们家,这是第一个年,也得像回事儿似的。”
邱兰芝放下手里的碗筷,心里很不是滋味,就说:“你就好好养病吧,这些都用不着你操心,我们会安排妥当的。”
陶其盛看着三人,幽幽说道:“我活着就当我死了,这日子还总得一样过,你们也别一天到晚的都垂头丧气,没个乐模样,这让我看了更是心里不好受!”
陶振坤和柳杏梅互看一眼,心里自是难过,食欲大减!
在那个年代里,在东北地区,这个时候,多数地方的村民们便开始陆续赶集上店的办年货了。所谓的办年货,就是过年之前要作很多准备,要买很多东西,比如说:吃的、用的、穿的、戴的、耍的、供的、干的、鲜的、生的、熟的,统名之日“年货”。过年之前采购工作称为“办年货”。有些地方的人会买糖果瓜子,亲戚朋友来拜年时,就请他们吃糖果和瓜子等。还有拜年时送的礼物,到亲戚朋友家拜年时,传统习俗是要带一些礼物。年货一般包括鞭炮、对子(联)、灯笼、冻梨、冻柿子等。家里有小孩的还要给小孩买件新衣服,这是规矩。在农村置办年货多选择赶集,就是大家约定俗成地在固定时间、固定场所进行的贸易活动的俗称,年集是一年中规模最大参与人数最多的一次,一般在旧历新年前腊月二十五。年货的品种有香蜡、纸码、鞭炮、年画、红纸、白糖、烟茶、糖果、佐料等。不过,这对深居山中的和平村里人来说,就是手里有钱但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要赶集就得必须进城。而进城是需要“良民证”的,这一关就不好过。所以很多村民们就要把想买的东西提前想好并记在纸上,托能随便进出城的人捎回来,具备这种能力的,只有伍、林、杨这三家。
邱兰芝说:“杏梅,我和你爹曾经本打算着年前让振坤陪着你回趟娘家的,可你爹这一病吧,振坤也抽不出空儿了!”
“娘,就是爹不病,我也没想着回去的,路途远且不说,又是兵又是匪的,也不安全。”柳杏梅善解人意地说。其实,她的心里面真的是好想回娘家看看的,看看再回来,也好会免去对家人的牵挂。
“有你这话,娘啥都不说了!”
在昨天,柳杏梅去阮家借来了理发的推子,她给公公和振坤都剪了头。在那个年代里,多数人家理发都用的是剃头刀子或者是剪子,能用上推子也是比较不错的了。她很自信自己的手艺,别人肯定是嘴里说不出像狗啃的一样那话来的。
在第二天下午,陶振坤背了半面袋子黍子,由柳杏梅拿了细罗和簸箕笤帚,前去到村子里碾台处碾米。碾台就在村子中间,离唯一的一眼辘辘井距离不远。因为东西不多,就不用套驴去了。
夫妻二人拐弯抹角,穿街越巷,转过一家院落,就看到了那露天的破旧不堪碾台,这时没人占用。在附近一家大门口前,石头垛和木头疙瘩上都坐满了男女老少,妇女有的在纳鞋帮或者是鞋底子,有十来个孩子在玩耍戏闹。暖融融的阳光明媚下,显得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很是闲情逸致。虽是冬天,但最近几日天气由冷转暖,所以他俩也没戴帽子和围头巾子。
一抹淡淡的白云漂浮在天际,几棵杨树上落着几只野鸽子和喜鹊,都各自在梳理着翅膀上的暗灰色羽毛。庄稼地里的粮食遍地皆是,谁能捡拾的干净,让一些鸟类没有了饥饿,觅食不愁,看来这个冬天该是飞禽的享福时节,比人的日子要好过些。
不远处,看见常发正带着几个小伙伴用弹弓对鸟类进行射杀。
柳杏梅说:“现在村子里有学堂了,那些孩子没上课吗?”
“谁知道呢!”
“不知振宗教的啥样,我也真想去听听课的。”
“你的心可真不小,还有这闲心呢?就是有一肚子学问,在咱们这里能当饭吃是咋的?!”
“有总比没有强,谁愿做大字不识一个的睁眼瞎。”
柳杏梅倒也能理解陶振坤,公公这一病让一家人都没有好心情了!
两人朝前走去,正路过一家破落的院子,三间破土房看似都濒临坍塌了。在大门口处却坐着四个人,俩大人俩孩子,一个男人在低头吸着旱烟,一妇女在一旁却显得愁眉不展,另外则是一个约有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儿,一个则是六七岁的男孩儿,他们的衣服都很破旧,显然不是富裕人家的。
在经过他们身边时,那长相有几分姿色的妇女主动搭话问:“你们这是压碾子去?”
由于柳杏梅不认识,就没说话。
陶振坤说了句:“嗯!嫂子你们待着呢?”
那妇女则应了一声又说:“怎么不套驴使?”
柳杏梅嘀咕了句:“他比驴好使。”
陶振坤瞪了她一眼对那妇人说:“就这点儿东西,用不了一炷香的工夫,也就犯不着套驴的了。”
柳杏梅就见那男子把头更压低了,穿着破旧的棉衣棉裤,但是脚上却没穿着棉鞋,一只秃噜翻长的开花鞋已经露出了大拇趾,他似不敢拿正眼看他们。她被一个小姑娘吸引了目光,就特意多看了那个小女孩儿两眼,别看穿的是很破旧,个子不算太高,点缀着碎小红白花瓣的棉衣下也看不出臃肿蠢笨的体态。衣服有点儿发瘦,胸脯也微挺了起来。在这营养不良的年代里,她却显然发育的很好。她长得眉清目秀,梳着两条油黑发亮的小辫子,长长的睫毛,大眼睛像黑葡萄一样,看人时有些拘谨腼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了几许朦胧的羞怯,粉白细嫩的脸颊上略显绯红。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是娇小玲珑,给人聪明伶俐的直觉,甚是可爱。自从来到了和平村,她还没见到过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呢!看着这个小姑娘,她也就会想到自己也从这个花季年龄段走过来的。于是,心里就多了份今昔对比的感叹,真是岁月蹉跎啊!那个小男孩儿,也长了一张讨人喜欢的脸蛋儿。
等走了过去,柳杏梅就忍不住问:“这家人是谁?”
陶振坤说:“姓楚,那个男人是楚云昭,他好赌钱又扎大烟,所以日子过地是村子里最穷的一家!不过,他的人还不坏,不像是有的赌徒,没钱就又偷又摸的。”
“耍钱出贼性,奸情出人命。难怪他有羞于见人的样子呢!那个小姑娘叫啥名?长得可真够俊的了。”柳杏梅心里在想:等那个小女孩儿长大了,定是个美人胚子。
“梅香。”
自此,在柳杏梅的心里记下了“梅香”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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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 一 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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