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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节 五局赌约 上

    ????“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

    一首昭君《怨词》蔡琰伴着琵琶唱出,余音凄凄,如诉衷肠。

    ‘秋木萋萋,其叶萎黄,有鸟处山,集于芭桑。养育毛羽,形容生光,既得行云,上游曲房。离宫绝旷,身体摧藏,至念没沉,不得颉颃。虽有委禽,心有徊徨,我独伊何,来往变常。翩翩之燕,远集西羌,高山峨峨,河水泱泱。父兮母兮,进阻且长,呜呼哀哉!忧心恻伤。’

    貂蝉随着乐曲翩翩起舞,舞姿轻盈曼妙。‘罗衣从风,长袖交横。裙似飞鸾,袖如回雪。’加之绝色的容颜,犹如九天仙女坠落凡尘,使得厅内诸人沉浸在二女的乐舞中。

    刘铮因为心有顾忌,虽然也被貂蝉的舞姿征服,但是却不敢沉浸其中,暗中不时谨慎的留意着曹操、王允等人表情的变化,脸上却始终保持着迷醉的神色。

    郭雅洁见到刘铮如色狼般的表情,心中更是愤怒,伸手在刘铮腰间又是狠狠地拧了一下,嘴里小声嘀咕道:“小心,别让她们把你的魂给勾走了。”

    刘铮强忍着腰间的剧痛,一把握住郭雅洁放在自己腰间的玉手,脸色始终保持不变。另一只手快速沾了少许酒水,在几案上隐蔽的写下了‘有阴谋’三个字。

    郭雅洁也是现代高智商女性,只不过一时间被醋意所蒙蔽,见到刘铮所写的字迹后,心中没来由的打了一个突,才意识到这是在东汉末年,尔虞我诈、生死相搏是这个时代的主旋律,吃醋此时确实不是时候。

    想到这些,郭雅洁脸上的怒容慢慢的消散,稍微点了点头,算是告诉刘铮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后开始用心打量着厅内诸人。

    见郭雅洁能理解自己的意思,更被暂时的转移了注意力,刘铮暗暗庆幸总算是躲过一劫。随即把注意力再次转到,王允、荀彧等人身上暗暗地观察。

    蔡琰一曲结束,随之貂蝉的舞蹈也收尾,袅袅身姿,盈盈而立。

    二女如约好般,同时向刘铮和郭雅洁行礼,貂蝉礼后微抬臻首,也许是因为刚才跳舞所致,此刻看上去艳若桃李,容颜更显娇艳。樱口轻启,娇声而语道:“请骠骑将军赐诗!”厅中诸人被貂蝉之言从迷醉中惊醒,随着她的话语,热切的望向刘铮。

    刘铮扫视众人后,注视着貂蝉和蔡琰微微一笑道:“琰儿妹妹的琵琶乐曲如九天仙乐,必能绕梁三日。而貂蝉姑娘的舞姿曼妙动人,使人印象深刻,久久回味其中。但此次题目是卫公子所出,当以卫公子马首是瞻!”

    卫仲道也是刚刚从貂蝉和蔡琰乐舞的沉醉中清醒过来,听到刘铮之言,为了向二女表现自己文采,也不推却,自命不凡的说道:“既然刘将军谦让,那在下就当仁不让,先做一首,名曰‘今日良宴会’,请各位指正。”

    也不给众人言语的机会,卫仲道接着吟诵道:“今日良宴会,欢乐难具陈。弹筝奋逸响,新声妙入神。令德唱高言,识曲听其真。齐心同所愿,含义具未申。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

    诗是好诗,在座的多是大汉的文魁,诗中所意,众人一听就明了,但是却很难符合眼前的情景,因为今天蔡琰小姑娘所用的是琵琶,不再是古筝,让其中‘弹筝奋逸响’一句变得有些不知所谓。

    卫仲道看到众人不时的摇头,才突然醒悟到,自己错犯在那里。这首诗可是他早已经思索良久所作的,一直想借机提高自己的名望,今天本是个好机会,却没想到蔡琰居然使用新乐器‘琵琶’,打乱了他的布局。

    脸现尴尬之色的卫仲道,强颜笑容说道:“刚才所做,虽然与琰师妹使用乐器不符,但也是吾精心所做。接下来是为貂蝉姑娘所写的诗篇,请各位指正。”

    卫仲道极力想改变众人的看法,再一次吟诵道:“舞转回红袖,歌愁敛翠钿,满堂开照耀,佳人俏婵娟。”

    这一次所作诗词算是有些意思,在座之人给与了稀稀疏疏的掌声。王允、荀彧一党虽然不是很看好卫仲道,但是作为己方之人,只能违心给予鼓励,叫好声多是此党所发。

    别人也许还给卫仲道面子,可是作为现代人的赵静静,怎会有所顾忌,直言不讳的藐视说道:“雕虫小技、萤火之光也敢约我姐夫比试,真是不知死活!”

    与其同案的刘宁急忙阻止赵静静,因为刘宁见到在座之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赵静静,多数人目光中隐隐有些非议,但是碍于刘铮无法开口责难。

    “诸位公卿多多包涵,吾这妻妹一向自由惯了,言语有些失当。”刘铮也是看到诸人脸色微变,忙抱拳向其解释,然后语气一变,也和赵静静一个语调的说道:“但她所言也是实情,正合吾意。吾想诸位也和在下一样的感受吧?”

    卫仲道刚想借着刘铮话语,教训一下多言的赵静静,没想到刘铮居然如此护犊子,把事情揽到了自己身上。只能狠狠瞪了赵静静一眼,然后不服气的向刘铮说道:“既然刘将军看不起在下所作的诗词,那就把汝的大作念出来吧?”

    刘铮向卫仲道冷冷一笑,对在座的蔡邕、卢植等人抱拳一礼道:“吾先以琰儿所弹奏的琵琶乐作诗一首,请几位先生指正。名作《琵琶引》,‘轻拢慢捻抹复挑,说尽心中无限事。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渐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处无声胜有声。’”

    随着刘铮把白居易《琵琶行》里边描写弹奏琵琶的一段略作修改背诵出来后,蔡琰整个人都不同了,一双妙目热切的注视着刘铮,因为刘铮居然把弹奏琵琶的手法描绘的如此详细,‘轻拢慢捻抹复挑,说尽心中无限事。’这两句作的真好。

    蔡邕、卢植这样的大文豪,也被刘铮优美的诗意所打动,不住地交口称赞。除王允、荀彧几人脸色微变,缄口不语外。余下诸人纷纷随着蔡、卢二人向刘铮表示祝贺。

    荀彧脸色数变,低头急思对策,不多时就打断众人的祝贺声开口道:“刘将军,阁下所作诗词天下无双,可是好像与此赌约不符啊,刚才卫公子所定是以蔡琰姑娘弹奏的乐曲为题,阁下却是单一的以乐器为题,这一局吾感觉阁下和卫公子不相上下,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蔡邕和卢植等人面面相觑,有心反驳,但是却如荀彧所言,虽然刘铮所做诗词绝妙,可是偏离了赌约。只能看向司空王允,望其能说上一句公平之言。

    “嗯,正如荀守宫所言,若是平心而论,刘将军的诗词胜卫公子良多,可是因为有赌约在前,这局只能算作平手。”王允摸着花白的胡须,装作一本正经的说道

    赵静静听到这些人居然如此维护那个病秧子卫仲道,义愤填膺的再次说道:“不就是一首诗词吗?我替姐夫作一首,你们听着。”

    赵静静还是改变不了现代的用语,可是王允等人也不为怪,因为通过小道消息得知刘铮这些年是在海外避难,眼前的这位妻子和妹妹是海外之民,而且随行的还有一位化外之人相貌奇异。所以对他妻妹些许言语上的缺憾,众人也能理解。

    “一介女流,能做出什么佳作,还是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卫仲道因为被赵静静一而再的呛言,此时已经压抑不住心中怒火,愤怒的恶言相向。

    本就容颜娇美的赵静静,此时微微一笑,更添一份姿彩。也不与卫仲道计较,开口吟道:“我所做的也叫《琵琶引》,‘人生聚散难为别,何况匆匆作胡越。梅梢带雪下昭阳,明朝合隔关山月。长城不战四夷平,臣妾一死鸿毛轻。回凭汉使报天子,为妾奏此琵琶声。长安城中百万户,家家竟学琵琶谱。酸声苦调少人知,食雪天山忆苏武。西风吹霜雁雁飞,汉宫月照秋丰衣。嫖姚已死甲兵老,公主公主何时归。’”

    赵静静此诗一出,卫仲道脸色剧变,意境虽然不比刘铮所作。可这绝对就是蔡琰所奏《怨词》的同版。描写了昭君出塞,迫切思念故国的心情。

    蔡邕、王允、卢植几位大儒,纷纷对赵静静刮目相看,一首诗以王昭君为主,点出了位列麒麟阁十一功臣之一的中郎将苏武,还有曾经名为嫖姚校尉的大将军、大司马霍去病,嫖姚,劲急只貌也,霍去病在古诗中常被称作霍嫖姚。堪为难得的佳作。

    “不知比你的诗作如何?”这时赵静静才和卫仲道秋后算账,不屑的盯着他问道

    卫仲道被赵静静言语所激,脸色忽青忽白。及其不情愿的说道:“就算汝的诗作强过吾,那也不代表刘将军胜出,所以还请将军继续作出描写貂蝉姑娘舞姿的诗词。”

    经过赵静静这一番打扰,刘铮心中早就做好了打算,对还要与卫仲道理论的赵静静挥挥手让她安静,然后抱拳对着众人一礼说道:“既然刚才一局算作平手,吾也尊重各位的决定,接下来是以貂蝉姑娘舞姿为题写的一首诗词,请各位先生指正。名曰《惊鸿》‘北国有佳人,清影云袖舞。华诞三春暮,飞袂拂云雨。翩如兰苕(tiao)翠,婉如游龙举。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ying)风。坠珥时流盻,修裾欲溯(su)空。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妙,绝妙。将军文才堪称天下无双。老夫佩服,佩服。”蔡邕闻听刘铮所吟诗句后,激动地大声赞道

    “刘将军所作的诗词文章寓意深刻,妙若天成。老夫受教了。”卢植可是汉末文武双全的名家,居然也说出此谦逊之言,看来是对刘铮的文采真的十分认可。

    王允此时却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刘铮居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作出如此美妙的诗句来。还没有反应过来,刘铮已经回复了蔡邕和卢植等人的赞赏。看着王允的表情,心中暗暗偷笑。

    借此刘铮没有放过调笑王允的机会,面带微笑向其说道:“王司空,吾为汝义女所作诗词,不知可否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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