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这样提比赛顺序，是有道理的，如果比试仅仅射击，三两下就完了，格斗就蒋排长野路子走路都没章法，不够看，这有信心，先把一排四排拉出去溜溜，联络一下感情，到时蒋排长输了也不会太没面子，一排每个兵才五发子弹，到时候再把自己带来的子弹分了嘿嘿?

    部队说到比试，那可是说干就干，李远对四排长说了声“让他们解散，一块儿去作个见证。”

    这儿到山顶差不多有六公里，快到山顶还没路。四排前几天已跑过几遍了，四排长没吭声：一排长想要自己手上这把教官的枪？那是公鸡下蛋，异想天开。

    四排的兵站了一上午，下午这又站上了，巴不得出去溜达溜达，这回不用急行军，还要看那个变态教官热闹，那就争的不行，开始回营地准备装备：一人一个背包，五花八门的，花布的，蓝布的，黑布的，每个人外加一支竹杆，没枪的嘛。三排有训练任务，明天才借得了。

    李远相信，只要四排新兵跟着去跑，一排的人，呵呵，肯定会跟上来......

    跟蒋排长两人都上背包、水壶、步枪，李远这枪比七九略重，关键李远还多了四个弹匣。

    四排长自靠奋勇，指着脚下的操场边上横着的竹子，“从这里开始，准备好没?预备，跑。”

    蒋排长那是一马当先，龙行虎步，李远不紧不慢有节奏的跟在后边。

    两个排的兵一阵呼啸，跟在屁股后面，就着地上高低不平的山路跟着向前冲。

    一排的兵全部在前面，乱哄哄的，你追我赶，全部超过了李远。

    四排兵的跑在后面，山路上队形不算整齐，两个人一组，间隔两步，遇到路窄的地方左边的人先行，跑三分钟左右，最前面两人与后面的开始换位，一切有规有矩。

    跑的慢无所谓，跑的快了，这风阻也会稍微的影响总的速度。

    蒋排长一直跑在最前面，毕竟打了这么多年仗，天天训练，不一会儿就甩了李远一大截，但是总也甩不掉，上山就一条路，不算宽的陡峭山路上两边全是竹林，很快，拐了两个弯，蒋排长就跑的不见了踪影，李远没有着急。

    蒋排长还在前面不断的吼：“那个李教官要不要等等你啊？”得瑟。

    这小山海拔也就四五百米，半山腰上去，高度也就二百米左右，在李远眼里虽然不是很陡，但对一般的江南的人来说却算得上陡峭了，蒋排长可也是大山大河过来的，不在话下。

    李远速度保持比较均衡，十分钟左右，李远慢慢的拉近了跟蒋排长的距离，一开始就冲刺的蒋排长已经连续跑了十来分钟，这山路并不太适合跑步，得选地下脚，越往山上，越不好走，这会儿李远后面跟着的只有四排长，一排的兵们都开始落后。

    差不多十五分钟的时候李远已经到了蒋排长身后，蒋排长喘着粗气，李远也在喘，只是没那么厉害。

    “蒋排长，加把劲哦。”

    蒋排长又是一个冲刺，拉开了少许的距离，可不到一分钟那个狗*的国民党又阴魂不散的跟了上来。

    就这样连冲了几次，蒋排长就发现怎么冲都甩不掉那可恶的牛皮糖似的家伙，后边的四排长都快要跟上来了。

    后边的路更不好跑，连跑带爬似的，李远竟然跑到前面去了，这时候还在拿着水壶在喝水，想再冲一下，可冲两步就再也冲不动了，就慢慢的跟在李远后面干瞪眼，手脚并用的向已经快要到达山顶的李远的挪动脚步。

    更为奇怪的是四排长都跑到自己前边去了，然后后面就是自己的三个班长，再后面的就是四排的兵，在各班长的带领下互相掺扶着跟了上来，一个都不少，自已一排的兵跟在四排后面，气喘如牛正在向前跑。

    什么时候一排跑不过四排？

    李远看了看怀表，三十二分钟，李远其实并未用全力，这个成绩对于山路来说算是不错的了，如果是小鬼子腿短脚少了点尺寸，要跟上自己，那不太可能。

    蒋排长终于到了山顶，落后了近一分钟，看着李远嘀咕：狗*的国民党，逃跑倒是跑的快。也没想想自己还狗一样喘着气。

    四排的，一排的差不多先后都到齐了，时间差不多快四十分钟了。

    “蒋排长，这第一项不用说了吧。”

    “这第一项算你赢。”

    “输了就是输了，别耍赖。要不这第二项就在这比？”

    ”也行，等我休息一会儿，”心里嘀咕：这家伙牛*哄哄的，一会得把他比下去。

    “排长要和那个家伙比枪法了！”哄地一阵乱，都已来到山顶上的一排兵七嘴八舌，四排还好点，还是战术队形。

    说是山顶，其实也就这儿看起来应该是较高，一条长长的山脊绵延向西，还是漫山遍野的竹子，看样子只能打固定靶。

    李远到这儿时间不长，对游击队的打靶设置距离倒也不是很太清楚，反正这么多天了，没看到过有人练习打靶。

    正准备叫四排长叫个人，先按自己的标准，手枪：10米，50米，80米。步枪100米，200米，300米，500米，设置靶子。蒋排长已经张罗开了。

    蒋排长用的汉阳造七九，李远的是半自动ZH29。

    设靶子这事倒是快，蒋排长的一班长带了两个兵，很快就在前面砍了两根竹子，插在刚挖的洞里，用脚将土踩实。

    竹杆上部刮掉了一部分，露出里面约三十厘米的白黄色，挺显眼。

    李远回头看了一下，就一个靶子50米，一头黑线，步枪就打50米？

    蒋排长这会不客气了：“怎么样，要不要换三十米？”李远差点跌倒。

    游击队子弹不多，打一发都是宝贝，要不是为了李远那枪，一发都不得干。

    李远眼睛有些湿润，就凭这样的枪，跟国军就打了十多年，这得多大的勇气，多大的毅力。

    佩服归佩服，比试可也不会放水。

    ”你先来？“李远想看看蒋排长射击水准。

    “你看着哈”蒋排长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爬了下来，这会儿靶位要低一些，爬着时后面高了点，有些别扭。

    李远惊的眼睛差点掉了下来，用步枪打50米固定靶还要打卧姿？心里酸酸的，前段时间教学生兵，大部分什么都不懂，也没什么感觉，这会才知道就是这些没有文化的农民，没上过军校，用他们并不多的传承经验，打败了国民党的一次次围剿，那是多么不容易。

    蒋排长压入了一发子弹，举枪，瞄准，压发，呯的一声，远处竹子上发出一声脆响，白黄部分正中间一个弹孔，竹子后面爆开。

    一排传来一阵欢呼。

    李远邪恶的在想蒋排长的标尺可能从来没用过。

    李远没想在这给蒋排长留面子。

    军队里实力为尊。

    右手提着枪带一甩，步枪转到身前，左手握住托把，右手带着枪柄抵在肩窝，右手拇指背带动枪机，上膛，食指下滑准确进入扳机孔，没有调标尺，眼睛通过标尺上的照门顺着准星套入目标，屏出呼吸，立姿，连发。

    十发子弹从上往下间隔差不多二十公分左右，在一人多高的竹子上打出了一排弹孔，打成一条直线李远倒还做不到，哪怕只有50米远，最后一个弹孔刚好接近地面。

    鸦雀无声。

    然后掌声雷动，六十多人，阵仗不小。

    其实蒋排长并不知道的是，这ZH29步枪子弹出膛后枪口会向上跳，今天这情况，从下往上打很多人能做到，可是从上向下打，还打的这么均匀那得对这枪有多么的熟悉，并且这枪的照门还不在枪身的正中，这玩意儿的照门是歪的！

    李远嘀咕：幸好是50米，这也太那个了，不然还不敢这样打的。

    对于固定靶，杨平都比李远打好，李远真正厉害的是打移动靶。

    蒋排长倒也不耍赖，黑着脸，“你赢了，以后一排训练听你的。”

    这射击不得不服，就是这国民党也太浪费了，心中痛的厉害啊，这败家子，打一发就成了嘛。国民党前面的那三个字就自动的忽略了，就这样就打了十发，自己今年到这儿来建立根据地，都还没打两发呢，还有他那个枪怎么跟机枪差不多，都不用拉栓的？其实他还不知道李远原本计划打200米的。

    ......

    一群人慢吞吞的回到了操场，蒋排长看着已经列队整齐的四排，哪怕是每个人扛的是竹杆，那气势也不是一排的兵能比的，虽然二排的兵更有杀气。

    四排长已经在李远的授意下，从李远宿舍里把包提过来了，来时是带的两基数，480发，这会把包打开，在操场上打开，可不得了，一盒盒的的子弹，兵们眼中放光。李远并没多说话，让四排长把子弹分了下去，一人六发，没枪的四排也一样，这就是公平。

    李远算了一下，自己刚才打了十发，这会分了384发，还有86发，五个十发的弹匣，还有36子弹。

    好在ZH29与老套筒，七九步枪的子弹都是通用的，跟捷克式也是一样，蒋排长也发现了李远的弹匣跟捷克机枪的有点像，就是好象短了点。

    蒋排长也好久没有这么富裕过，特别是李远将剩下的36发二一添着五两扬长一人一半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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